印度尼西亚公海,现在是午夜,放眼望去,能看到的只有倒映在海面上的星星,海水平静得像镜子一样,没有一丝波动。
突然,海面上出现一点光亮,仔细观察,竟然是手机的闪光灯,一个人影正跪在海面上,保持着并不快的速度在前进。
“妈的,终于让老子等到这一天了,狗日的老头子,今生永不再见!”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五年前,当时的顾小白刚刚高中毕业,本来计划着考个美女多一点的大学好施展自己的才能,谁想到连高考都还没有参加,家里就出了大事,爷爷竟然突然离世了。
其实顾小白对自己的爷爷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他是在几年前突然冒出来的,之前就突然失踪不见踪迹,突然冒出来,连顾小白的父亲顾军都吓了一大跳。
大约二十年前,顾老爷子突然失踪,家里人报警、发寻人启事忙了一阵子,但没有任何效果,直到一年后,家里人只能无奈放弃了继续找下去的念头,但谁也没想到,在失踪了十多年之后,顾老爷子竟然一个人跑回来了,家里人好奇他到底去了哪里,但他从不提起自己的经历,不论他们怎样恳求,总之就是一句“我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鬼才信!至少顾小白一个字都不信,那老头看起来精明极了,一定是去了个好地方,得到了好宝贝,不肯告诉家人。
就这样过了几年,就在顾小白准备高考前,顾老爷子突然走了,之所以说突然,是因为他前一天还在和邻居老张头、老刘头一起打牌,结果第二天就突然咽气了。按理说这件事对顾小白的影响并没有很大,因为莫名失踪多年,作为儿子的顾军都不觉得太过伤心,更不用说孙子顾小白了,但那天出现的另一个人,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自称李广,约摸六十多岁,说自己是顾老爷子的朋友,得知顾老爷子上路,特意过来送一程,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顾老爷子当天上路,并没有人往外说道,这人究竟是怎么得知消息的?没人敢问,毕竟都是长辈,但谁知这姓李的老头竟然得寸进尺,声称一定要把顾小白带走。
顾军夫妻二人当然不愿意,顾小白本人就更不用说了,他可是一直计划着去大学里左拥右抱去呢,但不知道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顾军夫妻和那姓李的老头促膝长谈,聊了一整夜,第二天,两人竟然就同意了。
离开家的时候,顾小白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感觉自己就是被卖了,只是不知道卖了个什么价钱。
之后的五年,就是噩梦的开始。顾小白被李广带到了位于印度尼西亚公海的一个小岛上,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唯一的一部手机还在李老头的身上,魏羽一度以为那老头有监禁虐待的喜好。
但之后发生的一切,让魏羽开始祈祷他最好只是想监禁自己。岛上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器械,而且都是大重量的,那杠铃上的铁坨子看起来比奥运会上的都要大。
没错,之后开始的便是长达五年的地狱式训练,李广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鞭子站在顾小白身后,只要动作稍有不规范,抬手便是一鞭子。他给顾小白安排的训练量远远超过他能承受的量,但这都不是问题,李老头随手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就能让顾小白快速恢复,然后继续开始训练。这五年时间,顾小白不止一次想逃,但都失败了,那老头的实力深不见底,根本不会给他一丝机会。
顾小白也声嘶力竭地问过他这么做的原因。
“这是为你的宿命打基础,你以后就会明白的。”他说得漫不经心,长满皱纹的眼角眯成了一条缝,难看极了。
他还说过,只要顾小白能接住自己一招,便让他离开,但结果可想而知,若不是他收力及时,可不仅仅是断几根肋骨的事情。
顾小白可不是会安心呆在这里的主,这天终于让他逮到了机会,李老头一个人喝了足足五瓶老白干,醉的不省人事,顾小白乘机偷了他的手机,用屋子的门板做成了简易的漂流筏,一个人向陆地的方向飘去,他宁可死在茫茫大海上,也不愿意在那里再多待一天。
“靠,五年村夫生活,我的青春啊!”顾小白的哀嚎声传遍了静谧的星空。
茫茫大海,一眼看不到尽头,虽然现在是晚上,但只要找不到陆地,用不了几天自己就会脱水,在这重获自由的好日子,顾小白可不想乐极生悲,他打开了从李老头那里偷来的手机。
“靠,就这么点电,”电量显示19%,因为岛上没有电,李老头一般都是去陆地买东西的时候顺便更换电池。
在手机上捣鼓了一阵子,终于让他找到了指南针,这就是三防手机的优势,电量多、防水、有指南针。
“我记得是北边。”顾小白看准方向,身体趴在门板上,两只手开始划水。
五年魔鬼训练的好处终于体现了出来,门板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先来挑战一口气十公里!”顾小白下定决心,双手竟然挥动出了残影,移动速度瞬间被提升到了极致。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顾小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起身往前面看去,接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
“冲冲冲,胜利就在眼前,我要重返文明世界!”一声呐喊之后,魏羽的身影连带着自制的木筏一起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所谓望山跑死马,黑影看起来就在眼前,但天空已经泛白了,顾小白还是没到岸边。光线好了一些之后,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黑影就是陆地,不远处还有个海港,里面的船只看起来还没有拳头大。
终于,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后,顾小白终于爬上了岸。
在一群皮肤黝黑的渔民的注视下,顾小白自顾自地张开胳膊做深呼吸,海风不再是咸的了,而是自由的味道。
“喂,哈喽,外儿爱慕爱?”顾小白用蹩脚的英语企图与这些渔民沟通,但得到的是几张写满问号的脸。
“口你急哇。”
“萨瓦迪卡。”
顾小白用尽了浑身解数,那些渔民还是无动于衷。
“算了,和你们说不着,拜拜了您内。”顾小白自顾自地往前走去,远处是个小城镇,或许自己能在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这个镇子并不大,住的也都是和那些渔民一样的黑人,满大街的人都在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黄皮肤,让顾小白一阵不自在。
心生一计,顾小白走到镇子中间,找到了这个镇子里最豪华的一家建筑,这是个镶满瓦片的小院子。
“哈喽?”顾小白站在门口往里喊。
“哈喽!”一个黑人跑了出来,看到顾小白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whatcanidoforyou?”那人英语说得很流利。
“爱慕老斯特,爱王替够后母。”顾小白边比划边说。
“whereareyoufrom?”那黑人像是听懂了。
“拆那,爱慕拆你四。”
那黑人示意他懂了,但他紧接着伸出了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妈的,就不能当一回国际友人?”顾小白忍不住开口骂道。
“what?”那黑人示意自己没听懂。
顾小白四下摸了摸,只能把仅有的手机递给对方。
“哇哦!”那黑人表情很夸张,像是第一次见手机一样。
“欧不欧克?”
“ok!ok!”对方兴高采烈地将手机收了起来,不一会儿,从院子里推出来一辆老式摩托。
“拜托啊我的黑大哥,这玩意岁数比我还大吧?”
“comeonbrother!”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顾小白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跨腿坐上了摩托后座。
摩托在颠簸的山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城市,那人把他送到了一个破旧的车站里,并塞给他车票钱。
“我靠,你好歹把我送到机场啊!”顾小白拿着手中破旧不堪的钱抱怨道。
“yougoon,byebyemybother.”黑人说完就骑着摩托一溜烟地跑了,还选择自动屏蔽了身后顾小白的大骂声。
“你妹的,我祝你全家生儿子没有水龙头!”
骂归骂,顾小白还是坐上了大巴车,而且黑人早已算好了价格,塞给自己的钱刚刚够车票而已,顾小白忍不住又是一阵咒骂。
接下来的路好走了一些,终于,又是两个小时之后,他总算是“进城”了,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之前在乡下,大家都一个样,现在到了城里,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看你妹啊,再看我也对你们没有兴趣!”
周围的黑人听得一头雾水,纷纷摇着头避开这个奇怪的黄种人。
在城里晃荡了半天,终于到了机场门口,这下问题来了,没有钱,自己到底该怎么回去?
就在顾小白靠着柱子哭戏冥想的时候,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靠!鬼啊!”顾小白的尖叫声惊动了周围的保安,他们拿着防暴棍顺着声音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