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室门一推。沈半天苦着脸走了进來。伸手接过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看了眼在座各位领导。沒说话。
出师不利。肖支队开腔了:“老沈啊。有困难开口。市局全力支持。”
沈半天丝毫沒有见到市局大领导的觉悟。简单点了点头。依然苦着脸:
“我想问问。打昏的那位怎么样了。”
崔小天大队长沉声道:“你是说。突破口在那个叫杨达伟的胖子身上。”
沈半天点了点头:
“这三个人各有特点。龙江坚韧冷静。苏文虎老练油滑。毛大望脑袋不太好。只有昏过去那位像正常人。也是嫌疑人判断最薄弱的环节。所以龙江首先动手把他打晕。避免被第一个突破。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一个警官叫來了满头大汗的赵法医。市局法医大拿。也是尹派技术骨干力量。
“病人情况非常不对劲。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除了颈部一块淤青外。沒有外伤。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就是沒有神智。不清醒。
克明拉注射。服用呼吸兴奋药物。抗休克药物注射都上了。根本沒有反应。脑电、心电、b超都做了。病人始终不见苏醒。”
最后赵法医补充了一句:
“我建议马上送正规医院抢救。最好是市人民医院。或者是滨州市医大第二院。否则怕时间长了出问題。”
肖支队点点头。同意了赵法医的建议。回头征求沈半天意见:
“老沈。时间紧迫啊。是不是加快一下进度。”
沈半天无奈道:“领导啊。还想要口供。还得顾忌时间。这俩头堵的事可不好办。”
说罢补充道:“时间。我最缺的就是时间。只有给我点时间。特么的熬也把他熬出來了。”
肖支队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命令:
“时间紧张。尹局和市里领导等我们消息呢。老沈啊。抓紧时间。就4个小时。不惜一切代价。”
“是。马上安排。”崔大队带着沈半天鱼贯而出。
刚一出门。就看见走廊里审讯龙江的警官小胡兴奋地走了过來:
“有突破。龙江答应交代了。”
崔小天闻言大喜:“带我看看!”
回头见沈缩着脖子半天沒动地方。皱着眉头。一脸苦涩望着小胡。奇道:
“怎么。老沈。”
“不对劲。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
崔小天猛然挥手:
“有什么不对劲的。走。小胡。看看去!"
审讯室内。龙江仍旧佝偻在狭小的铁椅子上。黑脸满是平静。
沈半天背着手围绕龙江转了一圈。才开了口:
“你有什么条件。”
龙江露出一副你果然上路的表情。开口道:
“啊瑟啊。我憋不住想尿尿。再有一个呢。想看看我的俩个朋友。不是那种隔着玻璃看。是面对面看。亲眼他们安全沒事。我就说。”
“我警告你别搞花样。”
不就撒尿吗。要求合情合理。沒啥异常。再说这里一堆警察。也不怕一个小屁孩能搞出什么事儿來。
过來俩个膀大腰圆的刑警。押着龙江进了厕所。哗啦的十几重的脚镣也带进了厕所。背烤松了。变成前铐子。等他尿完又押了出來。
走路太费劲了。脚上的铁环紧紧卡着皮肉。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可龙江并不在乎。体内有了善能。只要心念微动。那股能量会自动弥补身体的损伤。
沈半天和崔大队全程跟随。即使龙江入厕也在一边警戒。毕竟嫌疑人有着暴力袭击的不良记录。
“第一个条件。我给你办了。现在领你看看你的同伴。”
沈半天盯着龙江的眼睛。
“不过。我也有条件。第一你不能说话。为了保证这一点。我要对你采取点措施。”
“第二。你必须老老实实锁在椅子上。和另外两人保持2米远的距离。记住。只看一眼。我就带走他们。怎么样。”沈半天神态意味深长。
见龙江点头同意。他一挥手。龙江被警察重新押着。带着沉重的脚镣。慢慢挪回了房间。重新塞进铁质的审讯椅子里。
“刺啦”一声。龙江嘴巴一紧。鼻端闻到一股刺鼻的胶布味道。一贴黄色半透明胶布牢牢粘到嘴巴上。别说张嘴说话。就连呼吸都费劲起來。
过了足足有二分钟。走廊才传來一阵喧哗。是大毛和老苏的声音。
铁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俩人戴着手铐被一前一后押了进來。
“艹你媳妇的。你再推俺一下试试。告诉你。别看俺长的丑。沒准你媳妇还好这口呢。草你媳妇的。”
大毛骂的脸红脖子粗。一路被两个愤怒的警察推推搡搡弄了进來。
如果不是顾忌领导有话。恐怕警察早就让这个浑人闭嘴了。
老苏一路嘴也沒闲着。进屋嘴里反复叨咕着:
“我就是个司机。我能知道啥。有事你问老板。别找我。我啥也不知道。”
进屋站到龙江面前的一刹那。老苏和龙江对了个会心的眼神。开始无声地交流。
龙江:老苏。干的好。
老苏:老大。我能挺住。
俩人一字排开。戴着铐子站在龙江两米远的地方。彼此眼神默默相望。
老苏一声不吭。大毛仍在骂骂咧咧。不过看到龙江一副耶稣受难的模样。却都一齐都不再说话了。
沈半天和崔大队一脸警惕地望着龙江。虽然他被严严实实锁着。可长时间的警察生涯告诉他们。这一行里。什么样的奇怪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足足有几秒钟。他们彼此就这样互相望着。慢慢地。室内一下子安静了。
不对劲儿。肯定有事情要发生。沈半天觉得自己的眼皮在发颤。浑身汗毛忍不住炸了起來。可怎么看也不像有事情的样。
“好了。人你也看了。时间也可以了。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儿。”
内心不安催着他连忙挥手。催促把两人抓紧带走。四个警察上來。俩人一个。押着大毛和老苏转身欲走。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会见已经结束的这一刻。龙江突然动了。
不过真正动的是左手的拇指。微微翘起。对准老苏和大毛转身耳后那处露出的部位。轻轻送出了各20点恶能!
十几点相当于点穴。能刚刚保证人体昏迷。再多了就不行了。稍微再加大一点。那里就会出现一个真正的血洞。无论是老苏还是大毛。龙江不希望他们因此丢掉性命。
众目睽睽下。几乎是半秒钟功夫。老苏和大毛俩个加一起快400多斤的大汉。毫无征兆突然就倒了。
一个压倒了两个警察。另外一个脑袋直接磕到铁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俩人倒地后都是一个模样。牙关紧闭。昏迷不醒。
室内立刻轰然慌乱起來。几个警察手忙脚乱要抬身体。被富有经验的沈半天止住。如果是突然心脏病和脑溢血。贸然动人是很危险的举动。
赵法医带着两名护士急匆匆推门而入。先是翻了翻两人眼皮。然后拿出听诊器听心音。接着开始了忙忙活活常规抢救。
足足有五分钟过去了。刚刚消汗的赵法医再次急出一头大汗。哆哆嗦嗦站了起來。无奈而有有些绝望喊道:
“今天真特么邪门了。又是昏迷不醒。生理体征都正常。同杨大伟的症状一样。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几个警察七手八脚把俩人抬走。不一会。楼外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沈半天心中大悔。一直以來的惊惧的感觉是对的。这小子的确邪门。到现在为止他也沒搞清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是明确的。
他突然把惊恼的眼光转向了龙江。低声咆哮道:
“我知道。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做到的。但是你成功惹怒了我。小胡。拿我的包來。來吧。小朋友。我们换个方式交流交流。”
铁质小桌板周起。龙江被小胡和小候猛然拎了出來。拖着沉重的脚镣押进了对面一间黑乎乎的房间。
不知是谁啪嗒一声打开了开关。屋里除了一张铁架子床外。空空荡荡。
室内飘这一股阴森血腥的味道。似乎很久沒有人进來过來。不过水泥地面、铁床上的黑褐色痕迹。时刻提醒着龙江。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哗啦”
房门被重重关闭。沈半天拎着一个不大的帆布包。狠狠冷笑。小胡和小候插手站着。同样一脸冷笑。
龙江动了动身子。费力地站了起來。
挣开满身的镣铐对他來说根本不是难事。他就想先玩玩儿。看看到底这些人能怎么敲开自己的嘴巴。另外他想知道。这一切是谁的主意。
“请小朋友尝尝开胃小菜。希望你能喜欢。哈哈哈。”
沈半天小包入手。立刻像换了个人。满面红光。说话疯狂了不少。
他翻开帆布包。取出一把沾瓷砖用的橡皮锤子。递给小胡。
小候拎过來一本字典。轻轻垫到龙江的胃部。小胡扬起锤子。狠狠向字典砸去。
沈半天竖着耳朵。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传來。不禁满意地叹了口气。
可以想象那股沉闷的冲击波。透过柔软的纸张。透进更加柔弱的胃部。冲进这个少年身体。产生一股普通人绝对无法忍受的震动。
他的锤子是特制的。铁锤里灌了不少铅块。打击更有痛感。效果也更好。曾经有一锤打吐一名嫌疑犯的记录。
一、二、三。他心里默默数着。可以了……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