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江湖,就是人与人之间纠缠不清的债。
不是王思林不团结,不愿意去帮。
而是这种事情,除了得罪人,根本不会有任何实质结果,韩建岳绝对不会给哥几个扛,闹大了,说不定连自己的学分都得被折腾进去。
人在矮檐下,有时候只能忍气吞声。
“哼,那也不能让德利就这么被骂呀?我看不透!”
眼见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徐德利一张脸都快要被锤得埋进胸膛,林清两条剑眉倒竖,满脸怒容的迈步还要前行。
“哎,清子!”
这一下,不但王思林,就连一旁一向性格直爽的焦大年也急忙一把拉住了他。
“清子,你刚来不知道,我们都被这帮玩意给骂习惯了,让他骂两句啥事都没有,可是如果你这一闹,事情肯定闹大,到时候不但德利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咱们所有人,都得跟着扣学分......”
焦大年、寇月刚、曹猛这些脾气最为直爽的汉子们都开始不住的朝林清使眼色,很显然这种委屈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嘶......”
望着平日里这些直来直去的汉子,如今全都满脸委屈,却又不敢伸张的模样,林清狠狠深吸了一口凉气。
可紧接着,双眼的光芒,却更加凌厉了起来。
“好了,我明白了,你们放心吧!”
低沉的声音仿佛穿透九幽,可林清的嘴角,却忽然泛起了一丝诡邪。
“大老刘,拿你一瓶龙啤。”
脸上的阴沉愈演愈烈,林清轻轻甩开众人的手,一边向前走,一边顺手,从旁边小卖部的门口直接拎起了一支冰镇的龙啤。
龙啤,全名叫龙都啤酒,是龙都市自己的酒厂生产的本地干啤。
龙原人好酒,故而这龙啤本身就要比一般啤酒的度数高,再加上格外硕大的酒瓶,很多外地人刚来不懂,一瓶下去能顶其他啤酒两三瓶的上头。
“我靠,他想干啥?”
“别是要开了那小子吧?”
眼见着林清气势汹汹的拎着酒瓶子,朝着徐德利那边就走。
一旁的王思林几个人一边吓得一缩脖子,可一边,却也没忘了甩给小卖部老板大老刘一瓶酒钱。
所有人全都惴惴的往前看着,却只见林清随手将酒瓶放到自己嘴边,“吭哧”一声直接撬掉酒瓶的瓶盖,随即一仰头,“咕咚咕咚”的,直接灌下去足小半瓶。
半瓶酒下肚,甚至连两步都没用上,再看林清的脸色忽然涨红,紧接着脚步也开始踉踉跄跄,随手将剩下半瓶朝自己身上洋洋洒洒一通乱抖之后,一双眼神渐渐呆直,竟真的好像一个宿醉的酒鬼一般!
“我去......这、这演技......”
一直看着林清瞬间变化,后边的所有学生眼睛都直了。
那种由内而外的酒意,那种醉眼嶙峋的横实,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恐怕谁都得认为林清已经喝了至少一箱!
“哎,徐德利!你小子特么在这呐!”
突然一声暴喝,林清猛的一抡手中的酒瓶,瓶底直直指向前方,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仇人一般。
“糙的,老子找你找了好几天了,没想到你特么跑学校里窝着来啦?马乐巴子,打了老子小弟以为就没事儿啦?”
这一声暴吼,震得旁边的铁皮棚子都一阵颤悠。
还在争执的徐德利和这个老板全都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急忙抬眼一看。
就见此时,林清全身都飘散着酒气,脚步踉跄的直接来到俩人的中间,单手用力朝台球桌上一抡——
“啪!”
厚实的酒瓶,竟直接被砸得爆裂开来,只剩下半只锋利的瓶身。
“啊?你......”
突如其来的这一下,不但是那名老板,就连徐德利都有些发愣。
由于平时也不怎么关心街面,再加上此时的林清脸红脖子粗,一时间这个老板还真就没认出来他。
可再看林清一只手挥舞着半个锋利的酒瓶,另一只手“砰”的一声,竟硬生生攥住了徐德利的衣襟。
“小子,你特么是不是聋啦?打完人就没事啦?给老子滚过来,我看你今天还往哪跑!”
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戾气,林清用力扯着已经彻底呆愣的徐德利,转头朝着街后边就拉。
“哎?你干嘛的?”
这一下,旁边的山羊胡老板可顿时不干了。
旁边人可都看着呢!
自己这正骂得爽,突然来了个酒鬼就把我吓住了?
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在这片混?
心里一股劲不爽,山羊胡老板猛然眼皮一翻,伸手就要去拉林清。
“闭喽!”
可是,这只手还没等碰上,再看林清突然两眼一狞,一股血气上涌,手中的玻璃刀锋,竟直接抵住了他的胸膛!
“告诉你,没你的事,老实给我憋这儿,听见没有?再磨叽,信不信老子捅死你!”
狠狠一股杀气轰然扑面,林清那是什么气场?
二目之中猩红一闪,只稍稍往前一推,那名老板竟硬生生的被吓在了原地,没敢动弹!
“你、你特么敢跟我这么说话,知道我是谁吗?”
虽然已经完全被吓住,可周围毕竟人已经越聚越多,这名老板的脸上实在下不来,下意识的还想要找补两句。
“糙!”
可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
“嗖!”
玻璃碴子一道闪光,竟直接朝着对方的胸膛就扎!
“哎呦我的妈呀......”
这下可真把他吓坏了。
毕竟只是仗势欺人的小老板,他怎么知道,林清这一言不合,竟然直接就敢捅人?
这一扎,吓得他下意识往后一退,就要逃跑。
可他忘了,自己现在就站在门口,地上还有一道高高的门槛呢。
“噗通!”
一个没注意,山羊胡老板一屁股跌倒,“轰隆”一声,硬是碰倒了满走廊的纸壳箱。
不过,现在的他哪还顾得上纸箱?
只用力的翻身站起,这小子几乎是手刨脚蹬的,翻越着散落的纸箱就想往屋里跑。
然而,满满的纸壳,又哪是那么容易越过的?
“砰!”
一只大手突然出现,狠狠的攥住他的后领子,竟硬生生把他给拎了起来!
“哥们儿,我没听清啊......
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来,你特么再给我说一遍?再说一遍!”
猛然“嗷唠”一声大喊,林清的两眼通红,就连脖子上都暴起了道道青筋。
“啊!我、我错了啊,你你你......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呀,找他呀......”
终于被吓疯了!
哪见过这么凶悍的架势?
这名老板吓得浑身颤抖,下意识用手抱着脑袋,生怕那来回挥舞的碎玻璃会碰到自己的脑袋和咽喉。
“糙!”
眼见着对方语带哭腔,好像就连裤子都有些湿了,林清狠狠一声怒骂,这才用力一抡。
“噗通!”
狠狠将对方扔到那一摞四散的纸壳箱子中。
“就你这熊样的,还想出来混呐?滚吧滚吧,赶快回家奶孩子去得了!”
“呸!”
满脸轻蔑的狠狠朝着老板吐了口唾沫,再看林清就这么拉着徐德利,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人群......
原地之中,只留下一个体似筛糠,脸上已经布满了各种液体的山羊胡......
“糙、糙......真特么倒了霉了......我特么没事留这么多破纸壳子干嘛呀......呜呜呜......”
山羊胡老板,被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