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二老的寒暄足足持续了许久，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在中间老者的示意下，所有人全都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大厅门前，只剩下萧洁一个人，愣柯柯的还戳在那里发呆。
天老爷，萧洁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出现在这位老者的对面。
说句根本不算过分的话，这屋子里哪有她萧洁落座的资格？
哪怕是她再心思豪爽，再一心致力一线工作也明白，在这个地方，自己绝对只有站着的份。
“呵呵呵，小萧同志啊，不用太拘谨，今天只是老头子我想要了解点情况，不是正式工作，这里也就咱们几个人，你随便坐吧~”
轻轻朝萧洁挥了挥手，老者真是满脸的和善，一时间，竟让萧洁感受到一阵所谓的“如沐春风”。
“额......”
一颗心始终不得着落，萧洁稍一迟疑，急忙又悄悄朝自己老爹瞥了一眼。
眼见着自己老爹微微朝她点了点头，这才再次给老人家敬了个利落的礼，然后也转身，跟其他几个人一样，标板溜直的坐到了角落的一张沙发上边。
“嗯......”
终于，眼见着所有人全都已经再次落座，老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又再次移动到了林老这边。
“老林啊，这回把你喊来，事情他们应该也跟你说了吧，呵呵呵......你老小子，养了个好孙子啊......”
“唔......”
老者一句话出口，萧洁下意识一咬槽牙，整个芳心瞬间一僵。
林清！
是喽！
林老、李战峰、程武再加上自己......之前她就意识到了，老者可能想要了解的是江中岳的案子。
可她万万没想到，老人家真正想要了解的，竟然是林清！
他林清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引得这位“绝顶”不惜兴师动众，把这么多人从全龙原省的各个地方调过来了解情况？
“呵呵呵......唉......老首长，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倒更希望这小子啥也不会，就老老实实的念他的大学......”
只不过听到这句话，林老忽然满脸的苦笑，脸上的无奈不言而明。
人怕出名猪怕壮，很显然，林老清楚知道，这位老者喊自己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哎？你这是什么话，得便宜还卖乖是吧？”
可对方这一句话，老者的眉梢顿时一挑，脸上原本的笑容也顿时一收，故作佯怒：
“怎么的？我是来害你孙子的是不？好了好了，没工夫跟你扯淡，刚刚战峰队长已经把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都介绍了一遍，老林你刚来，用不用他再跟你说一下？”
能够看得出来，老者和林老的交情当真不浅，可也是顾及着这满屋子的小辈，老人还是直接把话题又扯回到主线之中。
“哦，不用了老领导~”
这一下，林老也急忙收敛了玩笑，正了正色认真回答：
“整个过程小李昨天就跟我叨咕过了，不过我听说，是您特别指示，一定要让我们家那小子也参与侦破的？”
林老一句话，再次迫得萧洁一惊！
她当然知道其中有蹊跷。
自己跟林清关系匪浅，在滨海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不出圈的情况下偶尔破坏规矩，毕竟还算私情。
可李战峰是谁？
竟然破例让林清参与侦破，真的就是像他说的，只为了“保密原则”么？
当时她就觉得应该是有些内情，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的原因，竟然完全出自于这位大人的手笔！
这林清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老人视线范围中的，又是什么时候，引起了他老人家的关注？
“嗯，那就好......”
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萧洁的错愕，老人继续开口发声：
“既然你知道了，咱们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接下来程队长，你就当着老林的面，把整个作战的过程也汇报一下，重点介绍一下这个林清的表现。”
“是！”
一声答应，特战队长程武立刻起立敬了个礼，随即面容肃穆的，也开始一点点汇报起来......
......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最后林清与两个小川的交手我们都未亲眼所见，不过据后期现场检查来看，两处战斗场所都存在打斗痕迹，不过交手应该很快，都未对周围环境产生大量破坏。
这其中，小川右卫门的死亡是由于心脏衰竭，肾上腺素分泌过盛，尸检证明其死亡前应该是服用过压榨身体潜能的刺激性兴奋药物。
而小川左卫门身上几处伤势，跟林清受到的床上位置类似，可以肯定，二人在战斗过程中应该是对拼状态。
在座的各位首长也许还有人不清楚，这一对小川兄弟乃是野马台秘密杀手组织‘影杀组’的叛将，尤其是左卫门，在若干年前曾经独挡影杀组追杀数年，且反杀对方多组杀手......”
说到这里，程武的话音微微一顿，紧接着，即便是在如此严肃的场所，他的表情，却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这里还有一点需要补充，在左卫门的死亡现场，地面出现大量刀片直贯入地面和树木，以其角度来看，应该是空中大面积抛洒。
但是要强调一点，这些刀片就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刻纸刀片，这种刀片虽然锋利，但刀身太薄，且后面无缨无坠无配重，其实极不适合做飞刀。
可就是这样，我们可见的事实是，林清曾亲手用这样的刀片精准的甩入敌人脖颈，且可以推测，他能够大面积抛射此类刀片，其力度足可以贯穿木石，所以......”
说到这里，程武的声音终于停止，可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前方老人，很明显还想要说一些个人见解。
这就是汇报的严谨。
首长只让你说现实情况，没让你参杂主观评价，这也是方便其他外行人做出独立判断。
“嗯......”
可是，一直静静的听完了所有讲述，对面老者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并没有再去询问程武，却下意识看向了自己身后，那名二十来岁的少年：
“怎么样？以现有的线索，有什么评价？”
“喔？”
这一问出口，程武也好，李战峰也好，眉梢下意识全都微微一跳。
什么意思？
放着这位一线战斗过的特战精英不问，却去问身后这个看起来年纪也就跟林清差不多的小孩？
就算你是大首长，可也未免有点太看不起人了吧？
可是，根本完全无视了两人的不满，后面青年的表情始终木讷，直到此时，那好似死寂般的眸子，这才微微闪过一丝，能证明是活人的微光：
“综合评价，战斗素养极高，拥有丰富作战经验，但不懂得团队配合，我行我素，当然，也不排除是身边没有值得信赖的战友。”
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稚嫩，可其中的冰冷，却硬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隐隐有些发寒。
一个人到底是稚嫩强装还是真的拥有着杀伐自信，他们这些常年混迹生死的老手绝对能分辨得出。
只一句话，程武和李战峰心中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真正常年在一线厮杀的战士们，单靠直觉就能判断一个人的大致水准。
这青年虽然看起来跟林清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可只一开口，两人便同时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跟林清不相上下的自信和凉薄。
“嗯......”
又是一阵沉吟，老者默默思索了片刻，随即，却忽然又再次转头，一句话音脱口而出：
“刚才程队长所说的飞刀技术，你觉得你能做到么？”
“唔~”
这一句再出口，给程武和李战峰所造成的冲击，绝不亚于一场山洪。
老者位极人臣，其见识和心胸绝不能以常人度之。
他要是能这么问这个少年，就意味着至少他认为，这少年绝对有能力，根林清一较高下！
什么意思？
难道像林清这样少年“成神”的妖孽，竟然还不止他一个？
“嗯......”
听到老人这一问，十分罕见的，这少年的眸子一眯，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竟下意识泛起了一丝思考的神情。
足足过了几秒，谨慎的声音，这才再次响了起来：
“术业有专攻，要单说这一点，我做不到，但如果让我从训练那天起就跟他用功的方向完全一样，到如今我认为完全可以超越他。”
整个房中，一片安静。
程武、李战峰，甚至是一直旁听的萧洁心头都不由阵阵发麻。
少年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都完全是在自夸，可配上那淡漠的表情和冰冷的声音，却硬是给人一种，就好像是在叙述1+1=2一样的感觉。
“嗯......呵呵，老林啊，怎么说？看起来你家这小子，也挺出乎你意料的吧？”
只稍作思考，老者并没有再纠结于这里，却忽然把目光，转移到旁边的林老这边。
可此时再看林老坐在那里，虽然看起来依旧沉稳，可那苍老的身躯竟已经隐隐开始不住颤抖，甚至就连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起来。
说句实话，之前李战峰在汇报情况的时候，着重强调的不过是林清的布局能力和潜入皇城会所时的绝佳控体。
那样的程度虽然不可思议，可还在正常的承受范围之内。
可如今，听完了程武的所有叙述，林老的一颗心，已经彻底提到了咽喉。
他万万无法想象，程武口中所叙述的那个战场凶兽，竟然是自己那个，几个月前还在“爷爷、爷爷”不住呼唤的亲孙子！
眼见着林老毫无反应，很明显也是被吓到了，老者的脸色微微严肃，随后却忽然目光一凝：
“老林，之前我跟你确认过，你说他绝对从来没进入，甚至绝对不可能听说过511局青训班，是不是？”
“是！”
这一句话可算是戳到了点上。
原本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林老突然全身一惊，下意识急忙坐直了身躯：
“老首长，这一点我敢保证，他的整个生活都可追可查，痕迹明显，绝不可能去过、去过......”
说到这里，林老的声音忽然迟滞，就好像如鲠在喉一般，硬是吐不出那个词汇。
“嗯......”
轻轻一声沉吟，眼见着林老已经惊慌失措，老者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却又再次把目光瞥向了身后的那个少年。
“爷爷，这一点没错，林清跟我同岁，511青训班对年龄要求极其严格，至少我敢肯定，在常规组班级中，上下一年内，都没有林清这个人的存在。”
“唰~”
一句话出口，房间中的所有人，终于彻底的呆愣了下来。
少年这话的信息量足以震慑一众。
对于萧洁来说，她竟然直到现在才知道，想当初林清随口胡诌的那个什么鬼的“青训班”，竟然真的存在。
而对于李战峰来说，这其中的冲击就足以逆天。
他曾经就参选过青训班，只不过自己连预选都没过去。
听他的意思，这少年竟就是来自于那神秘的“511局青训班”，而且，还只是所谓的“常规组”。
一个只是“常规组”的，跟林清同岁的少年，就敢足以自信自身能力绝不下于，甚至还有可能高于林清。
那么，那个神秘的“青训班”里，其他组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组织，到底又藏着怎样恐怖的怪物？
直到此时，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深深的意识到，天域所真正积累的底蕴到底是什么？
天域，又到底是凭什么，保护着整个国土内的百姓，安居乐业的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