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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小心翼翼的试探再试探
苏黎生说完之后，象征着凉薄的薄唇还勉强地迎着她扯了扯微笑。
在顾瑾看来，却是带着些许生涩。
“只求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和你生死相依。”
“只求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和你生死相依。”
“只求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和你生死相依。”
……
这种甜腻的情话并不属于苏黎生，也和他的面部表情与行为习惯不相符合。
顾瑾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在苏黎生略微尴尬的神情中确认了这些话是他说的，而不是她的幻觉。
这样的生涩哪怕在过去7年前他们初见时也未曾有过。
两人以前的恋爱模式基本上都是男人的命令式，即便是表白，他用的也是命令的。什么“给你三天时间答应我！”，什么“给你一个小时同意！”
想到这，顾瑾也笑了，带着些许试探的心思，她问道：“苏黎生，你要知道，我再也不是昔年你和文念琛同时爱上的那个顾瑾。我不再天真，单纯，我现在满身缺点，我倔强，我会算计，我心里装满了仇恨。你要知道，即便未来的日子里我能和你生死相依，可你的生活却依然会在消极负面中度过。”说到这，她又觉得很可笑，“你们这些活在上流社会或者常年带着假面具的人，大体看见一位清新且不谙世事的女生就觉得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们于水火的天使。于是乎就当做了真爱。你们爱的不过也就是那种给予你们的清新与独特的感觉，等时间长了，这个女生被带入到你们的圈子并随之改变了，你们也就厌倦了。”
顾瑾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一段话，苏黎生依旧始终如一地坐着安静地倾听着，到最后，等话说完后，他只是默默地走到顾瑾跟前坐下，而后伸手再一次把顾瑾揽入怀里。
下颚抵在苏黎生的肩膀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依稀还能闻到年少时的那种感觉。
也曾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过，如果时光能回到七年前那该多好。在遇到苏黎生前及时转学，亦或是当时坚定信念的相信他不会背叛自己，亦或是在文念琛假死的时候不选择去找苏黎生，那么接下来的整整七年跨度就不会发生，这七年里失去的一切也不会失去。
可这世上要是真的可以时光倒回，又岂是人生该有的样子。
想到这，顾瑾红了眼。
“其实做一个天真纯良的女生没有什么不好，有人宠着，有人护着，有人爱着，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辈子当然求之不得。如果我能选择我也愿意，可我没的选，我失去的太多太多，留到最后我也只剩下这条命了。除了不择手段地为自己去争取最后的可能，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依在苏黎生的怀里落寞地自嘲着，说着说着泪水也就淌了下来。
浑浑噩噩间，只感觉揽住自己身体的那双手默然收紧了力道，紧紧的，不留丝毫空隙。
这一夜，顾瑾对着苏黎生说了很多，精疲力尽之后，她是如何睡过去的都忘了，只知道当第二天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已经不是苏黎生了。
“小瑾，你终于醒了。”文念琛温柔地说道，笑容几乎暖了外头的一大片护士。
“我给你熬了粥，快点起来试试。”男人又说了声，伸手把顾瑾扶了起来。
顾瑾这才发现病床旁边的小书柜上此刻正放着保温盒，旁边的那白碗上依旧热气腾腾。
“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熬好的，医生说你目前只适宜清淡的。”
“好几个小时？”顾瑾视线沉了沉，这才发现男人的眼睛周围依稀染了黑眼圈。
“下次别这样了。”她说，心里非但没有任何感激，反而还多了些许对这种惺惺作态的厌烦，“要是真让伯母知道了，我又要挨骂了。对我来说，你安安稳稳的才是最好的。”
是不是演的戏多了，真实生活里也会不自觉地演了戏。
瞧她这衣服殷勤与关心模样，连她都在心里唾弃自己。
文念琛却自顾自地把顾瑾的关心当成是发自内心的，感动之余，他握住了顾瑾的手，声音越发轻柔，“前些日子我在家里说服了我妈妈，她同意再和你试试。”
“试试？”顾瑾挑眉，对于这样的词她并不太喜欢，也明白这或许是文念琛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替代词汇了。
亦或许文夫人口中的话更难听，例如再给她一次机会，亦或是再羞辱她一次。
“对。”男人点头，继续说道：“所以等过两天你出院了，我带你回家吃晚饭。”
言谈间似乎并没有听出顾瑾语气中的不悦，亦或是自动忽略了顾瑾的不满。
顾瑾笑了笑。
或许是昨天晚上在苏黎生跟前哭的肝肠寸断的缘故，此刻的她倒是没有多少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我见犹怜。
故而面对她此刻的默不作声，文念琛也权当是她精神不济，一时也没多想。
顾瑾的心中却多了另一番心思。
正如昨晚她和苏黎生所说的，她早已单纯不再，那么曾经因为天真和独特而爱上自己的文念琛还追随自己吗？他，是否会为对她做了这么多的伤害而感到后悔。
思及此处，顾瑾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呐呐地开了口，却是惊觉声音都沙哑了。
“念琛……”顾瑾顿了一下，浅浅地问出声，“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再是你心中那个天真纯良的小瑾，你可还会继续爱我？”
文念琛一怔，下意识地看着顾瑾，沉默了约莫几秒钟的时间后又笑道：“我的小瑾怎么会变？我始终相信，小瑾无论再变，秉性依旧是我喜欢的样子。”
顾瑾垂眸微微一笑，“也是，人怎么会变呢。”
眨眼间陷入了安静。
很久很久以后，只听文念琛问她，“那么小瑾呢？”
“什么？”
抬头迎上的，是文念琛无限期待的眼神。
文念琛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是否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