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步勇给金巧儿的那把小刀叫北冰寒铁,是郭步勇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项小虎不知道这刀怎么来的,师父不说,他也懂事的没再问。
但这北冰寒铁入手轻柔,却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即便是两指厚的钢板也能轻入其中。
神奇无比!
这种宝贝已经不能以价而论,郭步勇只给虎子看过两次,从不示人。
这回倒好,直接给了巧儿,看来这意思,还是不放心自己。
“净瞎说,什么给你给她,巧儿是咱家媳妇,家底不得她给你看着,侠武犯禁,你要敢带着不得把师父吓死。”
郭步勇说完扭头去看金巧儿,正好看到她把小刀从鞘里抽出来,赶紧捅咕一下徒弟。
项小虎吓坏了,一扑就坐到炕上!
“小心点!”
金巧儿一惊,北冰寒铁从手里就掉了下来,项小虎反应极快,抬手轻轻一弹,寒铁顺着指劲飞出去,没入了北面的墙壁,仅剩一个小小的刀柄。
看到金巧儿没事,项小虎这才深出一口气,躺倒在炕上,额角的汗都下来了。
“这是什么?”
金巧儿看到虎子紧张成这样,也吓一跳。
“师父顶宝贝的小玩意,锋利无比。”
“看到了。”金巧儿撅了一下嘴,往炕里挪两下,伸手想把北冰寒铁拿出来。
拽了两下没拽动,招呼虎子。
郭步勇站起来跟虎子说:“别拽它,一会把墙刨了再拿出来吧。”
“这东西要是扎进去沙子就粘上了,越拽越紧,跟扎钢铁不一样。”
虎子娘一听,责怪地瞪了郭步勇一眼。
“你这老爷子……他爹,去拿凿子,取出来让儿媳妇藏起来吧。”
躺着的项小虎让娘踹了一脚,又让笑嘻嘻的巧儿踹了一脚~
从炕上爬起来,让人给撵出去了。
郭步勇一看,也跟着出来了。
爷俩站在院子里,看着斜阳挂山,半晌不语。
“我摸都没摸着。”项小虎。
“师父穷呀,就这一个宝贝,总不能送你一把枪吧。”郭步勇的语气也带着懊悔。
“师父你可真敢想,我娘不得让咱俩断了师徒关系我算你赢。”
俩人同时不说话了。
两分钟之后,却异口同声说道:“白瞎了!”
说完爷俩相视一笑,然后又一起苦笑着说:“真白瞎了。”
这种宝贝是男人爱玩的东西,没事拿出来见识一下它的锋利心里也舒服,这回是得了,别说摸了,以后怕是见都见不到了。
“师父,都说人活着就是挣脱这个时代的束缚,估计谁也想不到,最早挣脱出来的却是奉献了一辈子的农民吧。”
“以前普通民众的区别是工人和农民,管理层都是直属任命,现在管理层实行聘任制,等级和阶层的分别一下就变成了管理层和工人农民,这是对是错?”
“都说南边的工厂招不到工人,那为什么不以对待公务员的方式来解决呢?如果这样增加了生产成本,那又为什么不进行产品升级呢?”
“所以我觉得,农业先行一步,或许是推动社会产业升级发展的开路石。”
“我觉得这不违逆常规,也不是悖论,也不是不可解决的矛盾,社会发展到了一定时候,不可缺少的就是变革,不能让房地产和虚拟的互联网捆绑这个社会的所有资源和资产。”
郭步勇站在那久久不语,他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担心。
这是他和曾公一辈子心血教出来的徒弟,从教他开始,就盼着这一天。
可郭步勇的本意是想徒弟参与到社会主流中去,什么业不精专,那都是借口。以虎子的能力,进入哪一行都非一般人可比。
他看问题的视角和深度是自己教的,怎么能不知道哪个行业好嫌钱。
可他偏偏选了相对敏感的农业,这让郭步勇多多少少有点担心,可还不敢深管。
曾公走的时候一再说,虎子这孩子心性淡泊,不逼着可能就会像他父亲一样沉默下去,他真要干什么你可别拦着。不然,你我这些年心血就是瞎了。
现在好,徒弟倒没跟他爹一样沉默,干的却是他爹耿耿于怀农业发展的事。
这事是那么简单的吗?
农业走到如今,非一朝一夕的问题,里面的水深着呢。
他知道,这是徒弟在跟他解释,希望求得他的认同。
“虎子,你做什么师父都支持你,就是一件事,有任何事你觉得有……困难,千万别忘了告知师父。”
郭步勇本想说觉得有危险马上告诉我,可这样会让虎子精神上有负担,再说他也才刚刚开始,农业的投入时长不好计算,搞农业能成气候,少说三几年,多则不好说,不一定多大坑呢,到时候再说吧,
项小虎贼兮兮左右看看,然后搂着师父趴耳朵。
“师父,金巧儿家给我的礼物老值钱了,哪天我偷出去卖两件,有钱不都好说。”
郭步勇一听赶紧跳开!
“啥!你说什么我可没听着啊,别跟我说别跟我说,我可没听着。”
开玩笑,这事拦不住管不住的,到时候真有事,再说师父和徒弟合谋,这老脸往哪放。
虎子往前追?“看你,师父你胆儿咋这么小呢。”
郭步勇快走几步。
“啥?你娘要打你?那就是你该揍,我管不了。”
裹着衣服嘟囔着,“哎呀,天冷,我得进屋去了。”
说这话,三步两步就去虎子的西屋了。
虎子:这……
项小虎本来想让师父帮他找买主,现在看是不行了,人老成精,一点不想担事。
在他的价值认识中,不能为社会创造价值的东西都没用。
价值上亿放家里东藏西藏的还不如拿出去卖了,把钱用到该使的地方。
什么欣赏把玩几百上千年的玩意,那是啥人,能多长块肉咋的。
项小虎心里已经有了农业发展的轮廓,但起步就要用钱,他现在哪有。
娘说让他去找徐爷爷,虎子不想去。
徐爷爷跟师父不一样,跟巧儿家也不一样,那时候他蒙着眼睛,甚至没有徐老爷子和莹莹的印象。
相处时间短,这就上门去求人,还有点狭恩图报的意思,他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
正想着呢,巧儿叫他,徐爷爷来电话了。
徐老爷子人老成精,上来就挑理,说虎子咋不给他拜年,莹莹过个年天天就吵吵见哥哥,你是来不来,不来我们去。
虎子赶紧拜了年,说都计划好了,明天就去徐爷爷家拜年。
徐老爷子跟虎子说好了,人都在家等着,把电话挂了。
打完电话,项小虎去看娘。
“看什么看,你是个男子汉,能屈能伸怎么了?你要不愿去就不去,我看他老徐头不来试试。我儿子不拥顾救他孙女,能吃那么大亏!”
说着虎子娘指着儿子跟儿媳妇说:“巧儿,你以后给我看着他,没个痛快样,梗梗唧唧就抽,不介能出息。”
金巧儿正帮着抹墙,手里拿着一把铲子,听到婆婆下令了,马上挤眉弄眼笑着挥舞起来:“听着没,娘让我抽你,看你到时候装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