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找你,刚才兰兰打电话来约岑成一起去玩。”赵洛说。
“好事啊。”方娜高兴地笑着,“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有,一个大公司的老板自杀了。”赵洛又说。
“没注意。”方娜假装不知,“我很少看报纸。”
“我觉得吧,引以为戒,我们公司也不要扩张太快,吹得太凶。”赵洛有感而发。
“放心吧,你不会有那一天,我知道,你不会自杀,你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你也没有时间想自杀的事。”方娜笑着。
“方娜,我是好好和你说,是提醒你。”赵洛听了方娜的话,就有些生气。
“你得准备一下,把那五千万的合同签了,最好是明后天,要搞一个新闻发布会。”方娜安排道。
“那公司,我已经私下去考察了,是真的实体公司,我们签了合同,一旦没有货给他们,仅仅是违约金,就能让你破产。”赵洛现在学聪明了,这单生意太大,他偷偷去打听了一些情况。
“我知道,你话太多了,让你签合同,自然是有货,你和他们约一下,把时间定下来。”方娜并没给他好脸色,只是催促工作进度快一点。
赵洛还是不放心,犹豫着离开公司,胸腔里都感到沉重,那么大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都能自杀,更何况他,以后的自己会不会像那个老板一样,走上这样的不归路?
五千万的合同是随便签的吗?赵洛心里嘀咕着,关键是方娜还让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是合同上是赵洛的名字。
如果真的出事了,没有货给对方,怎么办?
以前的赵洛,从来没意识到这些,现在,他第一次有了当老板的危机感,一想到五千万的合同上要写自己的名字,就开始冒虚汗。
到了晚上七点钟,赵刚才下飞机,刚一落地马上联系张思危,“我到了!”声音里全是沉重。
“好,我马上来接你。”张思危马上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情形。
“不用,我已经打车了。”赵刚懒懒地回答。
“好,那我先去你家门口等着。”张思危挂了电话,马上和吴露生一起去了赵刚家别墅,虽然天已经黑透了,门口仍然围着一大群人。
“这么多人?”吴露生显然吓一跳。
“上午我来的时候,人更多。”张思危点头回答,两人看着车窗外面。
“这些人不像是做生意的。”吴露生环顾一圈,说。
“嗯,我也发现了,看样子就是那个什么大人物,想要赵刚家死得彻底一点,这些人明显是来捣乱的。”
机场很远,他们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赵刚才到,小区的保安都认识赵刚,其中一个和警察一起等在门口的保安走上前,“赵老板,你可算回来了。”
“他是什么人?”警察问保安。
保安低声对警察的耳朵说了几句,警察就挥手示意赵刚等人进去。
赵刚见到他爸,一个人笔挺地躺在床上,他一个趔趄跌到床前,跪倒在地,嚎哭起来,“爸……爸……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张思危站在一旁,也跟着落泪,这种场景,安慰是没用的,她索性什么也不说。
赵刚的哭声凄厉,在夜里听来格外悲惨,一个大男人,缩在床前拉着自己老父亲的手,哭得全身颤抖。
这场面,在场的人都被弄得想哭,张思危看着实在不忍心,试了几次想把赵刚拉起来,死活也拉不动。
吴露生对张思危摇头,“别动他,就让他哭一会吧,这老赵死得太可怜,身边一个亲人都没在。”
张思危点点头,继续掉泪,一边从包里拿纸巾擦泪,一边哽咽着说,“怎么会这样啊,赵刚一直说赵叔叔情绪很稳定。”
吴露生叹气,也开始掉起泪来,“老赵他肯定早就想好了要走这条路,只是不想让他的儿女难过,故作镇定,安慰他们而已,那么大的公司垮了,他一辈子的心血都没有了,特别又是被冤枉的,他心里的压力早就到了极限。”
张思危恨自己,“都怪我太忙,就只听赵刚说,早都应该来看看。”
吴露生哭了一阵,整个人都有些发软,张思危扶她坐下,“妈,你不能哭,你身体受不了。”
吴露生嗯一声,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了,思危,赵倩倩知道不?”
“已经提前把她支出去了,人还在国外旅游,赵刚想他妹妹最后开心一次,到现在还没告诉她,我早上就想给赵倩倩打电话了,赵刚不让,现在的场面太乱,他怕倩倩受到伤害。”
吴露生不赞同这个说话,“你们这样做不对,而且也对赵倩倩不公平,这是她父亲,总得让她回来见一面,还是告诉她吧,毕竟人死了,没机会了,以后她会怪你们的。”
张思危想了想,“好的,你说得对,她二十多岁了,也不是小孩子。”
张思危说完拿出手机,马上给于歌打电话,“于歌,你们在哪里?”
“我们已经回国了,过两天就回去。”于歌接到电话就有点紧张,猜着大概事情严重了。
“赵倩倩还好吧?”张思危又问。
“还好。”
“你告诉她,她家出事了,她爸已经过世了。”张思危沉痛地说。
“啊?”于歌在电话那端也被吓傻了。
“你自己想办法告诉她!”张思危说完挂了电话。
这种事情,于歌真不知道如何告诉赵倩倩了,虽然赵刚提前告诉他这次出了大问题,家败了,但他完全没意识到事情能严重到这个程度。
几天时间而已,怎么也想不到赵倩倩的爸爸居然死了,而且,这段时间,他们相处起来,赵倩倩还和以前一样任性,并没有什么改变。
于歌一直迁就着她,总想着赵刚提醒过要让她开心。
“是谁给你打电话?你干嘛躲躲藏藏的?”赵倩倩主动走了过来,挤在于歌旁边,笑着问。
“张思危。”于歌只说了三个字,不敢往下讲,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