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修养,麦小欢已经能下地了,因为身子单薄,恢复的自然慢些。再加上麦小芳骗她说周越给她放了假,那些活交给别人做了,她就安心的在住处养起了病,反正莲院什么补品都不缺,反正她也不想见到某人。
这样的局面维持了五天,第六天的时候周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无论麦小芳做什么总是能挑出她的错处。就连玉质笔架都被他一气之下摔碎了。
”小芳姑娘,你妹妹……”
没人提起麦小欢还好,有再多的意见周越都能憋在心里,这会小泉子一开口,周越可是把麦小欢的罪行和不是从头到尾数落了个遍。不知道的还以为麦小欢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呢!
“她倒是金贵,生个病,一养就要这么多日子,你问问她,要不要我去看看她啊!”
“越公子,您别生气,是我骗她说您给了她假,让她多歇几天的。”
“她不是口口声声在意你这个姐姐吗?怎么就待的那么心安理得,这会忘了姐妹亲情了。”
麦小芳揪着衣摆,小声禀告:“是我骗她说您放了她的假,她的活有别人替着做了。”说到最后那声音不竖起耳朵仔细听,已经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好,很好,看看人家姐妹的本事,周越用手指点着麦小芳的头,已经不知道骂她什么好了。
小泉子把周越半拖半扶回座位,给麦小芳直递眼色,后者吓的根本不敢抬头。看来只能挑明了说了:“明天让小欢回来当差吧!公子身边得有个会磨墨的人。”
“磨墨再把人家累坏了呢!”周越咬牙切齿地说,他就没见过身边还有谁比这对姐妹更有主意的。
“知道了,我会告诉她明天来给公子磨墨的。”麦小芳连忙保证。
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麦小欢正在喝大骨头汤,这几天什么猪蹄、排骨、小鸡,麦小欢可是吃了个遍,她自己都感觉身上长肉了。
“知道了。”好日子过到头了,当牛做马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就快过年了,周越难道不打算回京陪王爷、皇上和太后过年吗?
周越看见麦小欢,尤其是看见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这个气啊!自己提心吊胆了这么多日子,人家可好,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颓废的样子都没有,真是个心宽的丫头。
麦小欢草草行了礼以后就准备干活了,她刚挽好袖子,周越就开了腔:“过来磨墨,你姐姐都替你干了这么多天的活了,比你做事利落多了。”
二姐替自己干活,这么说……他根本没给自己假,这些天都是二姐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差事。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麦小芳想求周越别告诉妹妹真相来着,可是没敢,没成想他今天一上来就把这件事说破了。
“谢谢!这世上除了娘,就属二姐对我最好了。”
自己不好吗?给她放了这么多天的假不说,还替她罚了那个泼水的丫鬟,就连李嬷嬷都被自己指使出去办事了。这么冷的天,那么远的路,说是办事,其实就是变相的惩罚。
周越替自己感到不值和冤枉,很想发誓再也不管她的事了,就算她被人欺负,就算她有事,自己再也不会出手了。
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周越又开始找麦小欢的茬,不是墨太淡了,就是太浓了;不是宣纸的位置放歪了,就是顺序搞乱了。
最后麦欢干脆罢工了,依在桌子边上,随他说去,再也不肯伸手了。
眼看情形不妙,小泉子扯着麦小芳就往外走,他也看出来了,主子压根就没想惩治麦小欢,无论她做什么,最后都会不了了之的。别人可就未必有这样的运气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一个人的戏可不好唱,过了一会周越也偃旗息鼓,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笔,他不说话,麦小欢更不可能开口,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了,她可不想找虐。
“我发觉,喝了那些粥舒服多了,以前每次发病后,我会吐很长时间,现在不会了。”
自己就不该好心给他熬什么养胃粥喝,麦小欢从笔架上抽出一支最普通的笔,拿起一张宣纸,写了几道暖胃粥和暖胃汤的做法,递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做。”
“我可不想再被你的人泼水了,又不是夏天,洗凉水澡的滋味可真不怎么样。”
书房里一下子沉寂下来,俩人像赌气,又像在思考……直到周越长叹一声,麦小欢才回过神,自己到底该不该趟这趟浑水呢?
“我还以为,你会借机编排李嬷嬷和她身边人的不是呢?”
还用编排吗?一旦找到机会,自己一定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就是不知道当周越知道自己身边潜伏着一个叛徒时,会是什么心态,难过、震惊,还是愤怒呢?
“你说,逸风园里会有我继母的人吗?”
看来他也有些怀疑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具体对象而已,没关系,自己会引导着他,一点点揭开李嬷嬷的伪装的。
“我听说太后和皇上很疼你,他们就没派太医帮你检查过吗?”
“当然派了,可是我这个病来时毫无征兆,去的也突然,有两次太医都来了,可是哪里都好好的,他们根本没办法开方子。”
“你只是单纯的肚子疼吗?”
“是呀!疼痛来时感觉肠子在里面打了结,一揪一揪的疼。”
“别的地方有什么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喂!你是大夫吗?打听的这么详细,难道你会看病。”周越用手里的笔敲了敲麦小欢的头,这丫头分明是在刺探自己的隐私,自己也是的怎么就没点防备之心,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呢?
这病症……好像前世自己堂弟得的肠痉挛啊!那个时候一大家人可没少被他折腾,有时候三更半夜打车去医院,到了以后人家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就像刚刚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他一样。
大夫告诉他们这种病症叫做肠痉挛,没什么特效药,得这种病症的大多是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平时在饮食和保暖方面多注意些,十二、三岁以后这种症状就会自动消失的。
堂弟十二岁以后肚子真的再也没有疼过。
任谁家出了这样的亲戚,这样的事情都不会轻易忘记的,麦小欢没想到来到这里还会遇到类似的病例。
“麦小呆,你又想什么呢!”
幼稚!给自己起这么多绰号他很有成就感吗?麦小欢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最好周越能在自己面前再发一次病,如果自己能确定他和堂弟得的是一样的病,自己就和他做一笔交易,好换取自由。
“越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周越盯着麦小欢看了一会,放声大笑,这丫头耍起小聪明,自己有时候都要甘拜下风,要是蠢起来也是够有趣的。
笑什么笑呀!又不是女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难道不知道吗?在西睿除非自己的至亲、长辈,年龄相仿的人是不能随便问别人年纪的,只有……”
“只有什么?”
“只有要相亲的时候才会互相之间打听一下年纪。”
“你才多大年纪啊!就算皇室子弟也要十五以上才能成亲吧!不过你们成亲之前好像能娶小妾的……”麦小欢歪头猜想着以周越的身份和地位,还有他这副比女人还好看的容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才配站在他的身边。
“又乱想什么呢!本公子才不会看上那些庸脂俗粉呢!你再胡思乱想,给我小心些。”
自己才不要像父王一样呢,每天不是遛鸟赏花,就是往女人堆里扎,都成为京城的笑柄了。要不是有皇祖母和皇伯父震慑、压制着,京城早就流言满天飞了。
如果不是父王处处留情,桃花遍地开,母妃怎么可能抑郁而去,自己怎么可能小小年纪经历这么多坎坷,生活在继母和她儿子的阴影之下……
“哪有,我这样问是有原因的,快点回答我。”
周越用手里的笔再次敲上麦小欢的头,说了不能随便打听还问,如果她年纪再大两岁,自己都要怀疑她别有用心了。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她的年纪,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她不满十岁。
“你说了,我才说。”
“我今年九岁,这回你可以说了吧!”一个大男人那么扭捏干嘛,还担心被自己占了便宜。
“本公子比你大三岁。”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明年不就十三岁了吗?如果事情真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如果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能帮到他,是不是能谈一笔交易呢!那样的话,自己也可以早点回家了。
“你一定会早日康复的,相信我。”心里一激动,麦小欢的手居然拍上周越的肩膀,她好像忘了这里是西睿,一个男女有别,皇权至上的地方。
被麦小欢一拍,周越的身体一僵,这丫头那天摸了自己的脸,今天先是打听自己的年纪,现在又来拍自己,动手动脚、调戏皇亲贵胄,胆子够大。
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错误的麦小欢,还在旁边做着能早日摆脱周越,回去和家人团聚的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