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培医生留院,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医院,像三星医院这样全半岛最顶尖的大型综合医院,二十五个人里头最后能有一两个人留下来都是奢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小时数一够他们就会被统统赶到别的地方去。与其捱到那个时候再做打算,还不如现在就博取一个被梁葆光青睐的机会,即便失败了也不过是提早离开。
“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大家通力合作吧,将来应该有机会在梁氏诊所做同事的。”刚被梁葆光扣除个人分数的女医生很淡定,似乎那一分是扣的别人的,“我叫李安娜,首尔大学毕业的。”
一旦有人开了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李安娜以外的几个人也纷纷做起了自我介绍,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虽然他们都曾经是天之骄子,但现在南半岛的就业情况十分不容乐观,包括他们这些学医的。
五个病例都是由梁葆光和三星医院的几个内科医生特意挑选出来的,不会太难也不会太简单,考验的是这群规培医生对整个系统的了解,只要他们平时真的有认真学认真看,一定不会犯难。名叫赵雍哲哗啦哗啦地翻动着病历资料,若有所思地开了口,“这五个病例的分数,未必一样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可能不一样,毕竟诊断的难度不同。”另一个医生点头说道。
“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别认为咱们是在解题拿分,现在这可是在给病人做诊断,无论将谁的问题解决都是一样的。”李安娜是个信奉功利主义的学霸,昨天接到消息并报名后,她没像其他人一样拿着医典临时抱佛脚,而是通过网络可其他医生的的言论去了解梁葆光的为人。
“你说得没错,咱们就从最简单的入手,不过得赶紧行动起来了,这是一场竞速赛。”李安娜的观点得到了一致认可,他们这个八人小组立马飞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看到这一幕后的某人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想做一个出色的内科医生,两点特质最为重要,一可是能抗压,另一个则是高效率。外科医生都是干死活儿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内科医生则不同,大部分误诊和事故都不是能力上的问题所造成。至于效率就更好理解了,如果能解决两个病例的时间里只解决了一个,那么说得严重点,剩下的那个就是被你害的。
这场竞速赛主要考校的就是抗压能力和办事效率,胜利者未必就多出色,即便收到梁氏诊所去梁葆光也会好好打磨一番,可要是输了,那便一定一无是处,赶紧让他们认清自己去社区诊所看看感冒开开消炎药,好过将来害人害己。
病例简单与否,先看病人自己对症状的描述是否准确,再看鉴别诊断的操作难度。这五个病例固然可以同时进行,毕竟每组都有八个人,多的那组有着九个人,可在天朝上过初中的都知道华罗庚老爷子的“统筹方法”。
把一切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后,梁葆光便开车赶回了三星医院,那五个病例虽然被拿出来当作比赛的题目用,可他不会真的就全权交给几个规培医生负责,那样不符合规章制度,也不符合他的工作态度。
“葆光,你可真会给我们出难题。”李硕科见到这后辈头就疼,偏偏他拿还不出什么办法来应付,“咱们的内科医师们同步进行诊断,万一要是被几个规培医生给赢了,以后面子往哪儿搁啊。”
“面子,面子对医生很重要吗”梁葆光不屑地反问道,要是爱惜羽毛那干脆就别当医生了,去高校做个全职的老师好了,只要别遇上曹禺敏那样的学生,至少害不死人,“要是连几个规培医都不如,好好反省才是正事。”
跟李硕科打过招呼之后,某人在放射科外面的走廊找到了崔雪莉,她在这儿排了半天的队还没等到进去呢,一个核磁共振做下来最起码也是四十分钟往上,前面排着三个人意味着她做完就可以去吃午饭了。
看到梁葆光出现,崔雪莉忽然扭捏了起来,她期待着自己早日康复过回正常的生活,却又担心病好了之后没法继续赖在梁氏诊所不走,“一直坐在轮椅上都习惯了,现在来复检反而心里慌得不行。”
“怎么,在我那里住得久了还产生感情了”梁葆光人精一个,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可他自己也没法正面回答,只好开起了玩笑,“等会儿我让姜苿萦把报账单给整理一下,你就不没心情继续住下去了。”
“切,你在我那儿住的时候怎么吃我的喝我的还睡我的,现在回过头来收我的钱,真没品。”崔雪莉又回想起了当初最开心的那段时光,遭遇了人生大变的她都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可这个男人的出现给了她一抹阳光,虽然有点对不起自己的闺蜜,但她始终没放弃过把这抹阳光变成绿光的打算。
梁葆光捏着下巴摩挲着胡碴子,这话题得赶紧终止,“咱们去看看你帮助的那个小伙吧。”
崔雪莉在南半岛一直深受诟病,许多人认为她已经属于精神不正常的精神病人了,不然解释不了她那些诡异的行为。但这次见义勇为使得她的形象一下子正面了起来,一些坚守着没离开的粉丝如同过节一样到处宣传,s甚至也借势蹭了一波热度。
辛正勋的运气很差,不然不会在天花疫情中失去双亲,自己也在工作时病倒,但他的运气其实也还没坏到家,若不是遇上崔雪莉这个学过急救的,恐怕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里了,哪还有机会住在三星医院的病房里。如果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关注度可能不会高得如此离谱,可他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妹妹,所以难得地让南半岛冷漠的社会温情了一把,很多人都给他捐了钱。
“河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梁葆光推着轮椅走到病房前,恰好遇上了老熟人。
“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