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在门外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并没有发现李虞没有什么不对劲,转身正想离去,突然“咔嚓”一声门开了。
李虞穿着睡衣,探出一个头来,头发凌乱:“玉漱,你怎么在我门口呀,站在这里很久了吧?”
“没……没有……我刚刚到这里,过来……看看你……”玉漱支支吾吾的,指了指房门。
见李虞好好的,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而已,玉漱心里也就踏实了。
不过李虞是她的上司,虽然不是直接领导,还是有一点敬畏心理的,她担心回去之后,因为西野的事情,李虞会公报私仇,给她小鞋穿。
“你是西野派过来看我笑话的吧?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至少暂时不会死。”李虞单刀直入,虎着眼睛盯着玉漱,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行长……你没有事……那我可走了哦。”玉漱后退了两步。
“谁说我没有事,都是因为你,西野才弃我而去的。”李虞打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切水果的刀。
“行长,你这是要干嘛……”玉漱浑身直打哆嗦,双手抱胸,慢慢往后面退去。
“玉漱,你这个小妖精,好大的胆子,敢和本姑奶奶抢男人,我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李虞举起了水果刀,凶相毕露,一步步逼近玉漱。
“行长,不要杀我,不要啊。”玉漱惊恐万状地望着李虞。
“我刺死你,刺死你——”李虞朝玉漱刺了过去。
“救命啊——”玉漱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嚓嚓嚓”的声音响起,身上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疼痛。玉漱顿觉奇怪,缓缓睁开眼一看,李虞正在旁边一手拿着一个苹果靠在墙上,另一只手却对着苹果猛戳,恶狠狠的!
趁着李虞没有注意,惊魂未定的玉漱赶紧地飞跑起来,向楼梯间方向去了。
李虞也没有追赶玉漱,将刀子插进苹果上,呆呆地看了几眼,自言自语:“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杀人偿命,我才没有那么傻。我不杀你,也要吓怕你的胆……”而后张嘴咬了一大口苹果嚼着,得意洋洋地进房间去了。
玉漱抽风一般地跑到了2308房间门口,捶开了门,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西野大哥,我……我……差点……”
西野给玉漱倒一杯水,亲手端了过去:“玉漱,你先喝口水,歇歇气,再慢慢说。”
此时,吴邴刚好出去买宵夜了,两人四目相对。
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水,玉漱还不够解渴,西野又给她倒了一杯:“妹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次遇见让人相见恨晚,为爱痴狂。为了心爱的人儿,漂洋过海。不在乎对方贫富与否,不问年龄、长相、距离、时间。一句‘在一起’,就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便会不顾一切,狂奔而来……”玉漱没有直说李虞拿刀吓唬吓唬她的事儿。
“玉漱,你答非所问,我搞不懂。”西野皱起了眉头。
“西野大哥,李虞她……要杀我……”玉漱一下子搂住了西野的腰,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我好害怕。”
“玉漱,你在开玩笑吧?”西野的两只手一时不知道放哪里合适了。
“真的呀,行长举着一把长长的水果刀向我刺了过来……”
“伤着没有?”
“没有。我吓得闭上了眼,一会等我睁开眼,行长在墙上扎苹果……”
“那你怕啥呢?”
“幸亏我跑得快,要不被她给放血了。”
“如果李虞真的起了杀心,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你多虑了。”西野轻轻拍了拍玉漱的后背。
“当时的情形太恐怖了,我的魂魄都快吓没了。”玉漱搂得更紧了。
“哎呦——你们进展速度真够快的,又搂抱在一块了。”吴邴推开虚掩的门,提着三个酸辣盒粉和干牛肉片、几瓶啤酒进来了,“哥们,你艳福不浅啊,兄弟我就佩服你。”
玉漱见吴邴进来了,触电似的缩回了双手,脸唰的一下红了,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心还在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你就别闹心了,今晚玉漱她能够从四楼回来已是万幸了。”西野忧郁地说。
吴邴一听,立马明白了玉漱在4308房间那里遇到了危险:“都怪我出的馊主意……来来来,喝点啤酒压压惊。”边说边开了一瓶啤酒,斟上满满的一杯,递与玉漱。
“吴医生,我不喝酒的。”玉漱接过一次性酒杯,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啤酒是饮料,不醉人的。”吴邴给自个和西野也倒满了,“咱们仨有缘认识,庆祝一下。”
“干——”三只杯子碰在了一块。
吴邴和西野一口气就将杯中的浅黄色喝了个见底,只有玉漱的啤酒还在手中傻愣地端着,一点也没有动,苦笑:“这啤酒带苦味,喝了涨肚,我喝不习惯。”
“玉漱,喝不了就不要喝,喝水呗。”西野拿过玉漱的杯子,给她换上一杯水,“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玉漱,你以水代酒呗,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大哥哥,你真好。”玉漱娇嗔地说,“浮萍离不开水的,有水,它生长更自由、更快活、富含营养。我生若浮萍,漂浮不定。”
“妹子,不要太悲观了,浮萍和水是相对的。庞龙的《杯水情歌》不是有一句‘我是水杯,你是水’么……”
“桌上放了一杯水,还真是你给我端来的,缘分呀……我并不想做寂寞的空杯,只想用爱守护你心扉。”玉漱夹了一口酸辣粉,溜嘴里去了。
“你们两个在背台词呀?”吴邴又开了一瓶冰啤,笑着说。
“没有啊。”西野夹一片干牛肉,“水杯也好,水也罢。两情相悦,谁是杯,谁是水,不重要,重要的真诚以待,不离不弃。”
“哥们,话虽如此,为什么现在离婚率这么高?许多夫妻迈不过七年之痒的坎儿,同床异梦啊?”
“婚姻和爱情属于两个不同的范畴,没有婚姻的爱情是牢靠的,同样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可悲的。有了婚姻的爱情,在历经风雨沧桑的考验后仍携手一生,直至终老,那才是完美的,前提是彼此忠诚、互暖、互敬。”西野意味深长地说。
他又不由想起了周红缨,人生路上遇到的第一个大姐姐,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港湾,相伴了四年。彼此深爱着,却又舍弃了自己,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龙笑笑现在是西野的合法妻子,很开明的,她也知道西野这段曾经的故事,过去的事情追究到底只会伤了感情,一直缄口不提。周红缨带着孩子也不容易,笑笑还做了西野的思想工作,一定要找到他们母子俩,不管结果如何。
西野这次回S市,除了投资矿泉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听儿子小西周的下落。让他没有意想不到的是,李虞竟然是西周的义母,不过这个是后来和玉漱谈话,从她的口里得知的。
“哥们,你是遍地开花,而我却依然唱着单身情歌,教教我如何才能够俘获女生的芳心?”吴邴望着发呆的西野。
“你问我,我问谁去?”西野讪笑,乜着眼看了看旁边的玉漱。
“看我做什么?”玉漱说。
“女生的心,女人才懂。”西野说。
“你个傻样,女生懂女生有什么用。要男方懂才行的啊!”玉漱说。
“你们两个推来推去的干啥?”吴邴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跟你们说,我喜欢上了李虞了……”
“吴医生,好事啊。”玉漱激动不已,“我正想把你介绍给我们行长,或许你们两个可以走到一起的,事在人为嘛。”
“啊,她真的是行长吗?条件太好了,我可高攀不上。”吴邴头揺得如拨浪鼓似的,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吴哥,我们行长有一个养子,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玉漱在试探吴邴的真实想法。
“这个……不介意啊。只要李虞肯降低要求,我求之不得啊。”吴邴搓搓手。
“行长的养子上高三了,大部分住校,他是有父亲的,扶养问题你不用考虑的。”玉漱说。
“嗯。李虞能够扶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说明她很有爱心的呀。”吴邴说。
“玉漱,李虞的养子叫什么名字?”西野突然对这个孩子来了兴趣,隐隐约约感觉到很可能孩子就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
“西周……”玉漱回答。
“不可能吧?玉漱,你确定?”西野叫道。
“是的。孩子和我无话不说,偷偷地告诉我,他想高中毕业后报考南粤大学。我看他成绩很不错,在一中月考排名一二的,建议他考北大清华,就是死活不愿意。”
“为什么?”
“西周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心中藏了多年的秘密。他说自己的妈妈和外婆、外公在一次车祸中遇难了,他想去南粤念大学,找他的爸爸。说完后,西周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