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为她,我可以
崔景沉一怔,心中讶然,但面上却表现的相当镇定。紫幽阁
“皇姐笑话我呢。”
“你还想瞒我?”宁安公主问,“我今儿去见父皇,无意听见昭阳殿里的宫人嚼舌根,说父皇正准备着给你赐婚呢。”
原来是赐婚的事,他还以为皇姐知道他对傅遥……
见崔景沉不言,宁安公主只当他是默认了,便笑盈盈的说:“男儿到了适婚的年纪,成家立业是应该的。况且,你来日的太子妃出身显赫,也能为你坐稳这个太子之位,增添不少助力。”
出身显赫?增添助力?
崔景沉望着宁安公主,面带疑色。
要知道,他许了忠勇侯之女周佳榕太子妃之位的事,可从未与不相干的人提起。
宁安皇姐是如何知晓的。
“皇姐怎么知道?是谁与皇姐说的?”
“不必谁告诉我,只看你与忠勇侯家的小世子走那么近,就知你看重忠勇侯。
再有,你如今虽然还未过十七岁生辰,却也是老大不小了。你大皇兄和二皇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成亲了。
而你这两年,却一直推三阻四的总不愿成亲,无非是因为忠勇侯家的姑娘年岁还太小。
皇姐若是没算错,佳木的妹妹今年已有十三了,正好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而近来,我见父皇又常常会召忠勇侯入宫,所以皇姐想,父皇与你中意的太子妃人选,应该都是那个孩子。”
崔景沉晓得,他皇姐一向聪慧过人,能想到这些也不奇怪。
于是也没想特别解释什么。
单瞧崔景沉的神情,宁安公主便知她这是猜对了,心里也是挺高兴的,“想来那忠勇侯家的姑娘,年纪虽小,但将门出身的女子,为人大都爽直大气,不似一般世家出来的丫头,除了肚子那点儿穷酸墨水,尽学了些深宅里的勾心斗角。你若真娶了那样脾性的女子为妻,难保来日不会变成如李氏上官氏一流,成日里为争耍滑斗狠,闹的后宫里乌烟瘴气。”
“皇姐说这些,还太早了。”崔景沉望着宁安公主,语气略带着些许凝重,“皇姐怎知,咱们大夏国的天下,来日一定会是我的?”
宁安公主得了这话,片刻都没犹豫,直言道:“我从不认为,咱们大夏国的天下会从你这个当朝太子的手中旁落。皇姐一直都信,你来日会是一个好君王。”
崔景沉笑而不语。
但心中的某个信念,却愈发笃定。
宁安公主目光温和的打量着崔景沉,静默了片刻,才又开口,“说了这么多,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似的。沉弟就真的不打算与皇姐说说心事?皇姐再怎么说,也比你虚长几岁,有些事,应该还是能帮你排忧解难的。”
崔景沉闻言,只迟疑了一瞬,就与宁安公主说:“皇姐,我心里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子。”
“果然。”宁安公主笑了笑说,“你堂堂太子,喜欢个姑娘有什么稀罕,大可收入东宫,封个侧妃留在身边。”
得了这话,崔景沉没应,却反问宁安公主一句,“皇姐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宁安公主一怔,“沉弟这是何意?”
崔景沉答:“就如皇姐所言,我贵为一国储君,是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将人强留在身边。但皇姐,你若是真喜欢上一个人,是舍不得他受委屈的。你恨不能把能给他的一切都给他,包括这个人和这颗心。我心悦她,是想与她两心相悦,要她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两心相悦?”宁安公主微微摇了摇头,“沉弟,你生在帝王家,来日又将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就定你不可能是个一心之人。你这颗帝王之心,给她不起。”
“为她,我可以。”
“沉弟……”
听崔景沉口气坚决,宁安公主便知,她这弟弟方才所言,皆非意气用事。
他是认真的。
宁安公主默默的审视了崔景沉一会儿,才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姐不知使你心动的女子姓甚名谁,出身是否显赫。可任她出身再好,总不及忠勇侯家的那位。沉弟,皇姐虽然还朝的日子还不长,却知眼下前朝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以丞相李元徽为首的一帮佞臣,正蠢蠢欲动。你这个太子若想保住地位,在前朝站稳脚跟,就必须有如忠勇侯一般,强有力的拥护者。”
宁安公主的话句句肺腑,也句句都在理。
崔景沉心里也清楚,但是……
这边,崔景沉才欲应声,就听宁安公主问:“我听说沉弟前阵子曾代父皇去往凉州劳军,在回京都的路上,还转道去了锦州的州牧府,探望母后的胞妹?”
崔景沉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皇姐知道沉弟去锦州,并不只是单纯的去探望姨母,也是为将锦州牧赵赋收为己用。而据我所知,那锦州牧赵赋生性淡泊,随遇而安,是得祖上荫庇,才能坐上这州牧之位,并非能委以重任之人。想必沉弟的锦州之行也是无功而返。”
崔景沉不得不佩服他皇姐的洞察力。
虽然此事中还有些曲折,但结果的确如此。
“沉弟,举贤不避亲,但母后娘家人丁单薄,实在没有可用之人,你若要用人,就只能从别处费心思。但放眼前朝,可用敢用的人,也就只有忠勇侯一人。尽管有你与佳木这份打小的交情在,但你与佳木与忠勇侯到底不是血亲,若不联姻,怎能叫他父子死心塌地的为你命。忠勇侯家的姑娘,便是你最该娶的人。咱们大夏江山,还有你的心上人,究竟孰轻孰重,沉弟你要好好想清楚。”
“皇姐,我若说她重呢?”
“糊涂!”宁安公主意外又震惊。
“我也觉得我是疯了。”崔景沉自嘲说,“皇姐可知,我心里有多怕。”
“什么?”
崔景沉说着,抬手抚上了心口,“皇姐可知,我有多怕失去她,却又怕留她在身边,终有一日会身不由己的辜负了她。倘若终究会伤了她,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她的好。”
宁安公主闻言,长叹一声,问:“我那英武果敢的沉弟去哪儿了?”。
崔景沉不答,却偏头望向了空中那一轮高悬的皎月。
“我,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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