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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不可貌相

凰女惊华:帝君心尖宠 洄雪 4990 2022-11-09 00:33

  面对忽然闯进来的少年,崔景沉倒是从容淡定,连眼都没抬一下,依旧在专注的比较他与傅遥,究竟谁的额头更烫些。

  因为崔景沉的手还贴在她额头上,傅遥也不敢乱动,只得用余光打量这不请自来的冒失鬼。

  这冒失鬼瞧着与太子爷年纪相仿,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他生了一张极为俊雅明净的面孔,眉目清和,朗若秋波,明澈的双眼透着一股男子少有的温柔。

  他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明明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却又带着几分稚气。

  这笑容异常干净,干净的都有些耀眼。

  少年望见傅遥,也是眼前一亮,急忙冲到卧榻前,一脸惊喜的问:“你可还认得我,我是挂在树上,下不来的吊死鬼呀。”

  吊死鬼……

  说老实话,傅遥还真认不得眼前这说话颠三倒四的少年,却猜到,胆敢在当今太子面前如此放肆的,除了周佳木就没有别人了。

  所以这个自称“吊死鬼”的少年,就是周佳木不会错的。

  见傅遥只管盯着他,却没言语,周佳木有些急,“你忘了,咱们小时候,有一回傅伯伯带你和远哥来府上做客,我调皮爬到树上下不来,还是你爬到树上,把我救下来的。只是到后来我好好的,你却摔断了腿。”

  周佳木说话的语速很快,边说还边手舞足蹈的演示,看的人眼花撩乱。

  傅遥因为失血过多,本就有些发晕,在看过周佳木声情并茂的往事重现之后,只觉得更晕了。

  但庆幸的是,傅遥还依稀记得这桩事。

  只是与如今的她而言,这事已经很久远了,好像是她六岁时候的事儿了。

  见傅遥清俏的脸上未起丝毫波澜,周佳木难免失望,“你不记得了?”

  “记得。”

  这事儿傅遥虽然记的不太清楚,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她需要周佳木的庇护。如此,这昔日的情分就变的至关重要。

  一听傅遥说记得,周佳木脸上的笑意更浓。

  傅遥只望了他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只因这笑容太真诚,也太明艳,叫人不忍投入太多算计进去。

  “那你可还记得,当时在树上,我与你说过什么?”

  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谁还能记的那么清楚。

  傅遥觉得,这不怪她记性不好,只能怪周佳木记性太好。

  见傅遥答不上来,周佳木却没表现的太失望,自答道,“我当时说,遥妹妹今日如此冒险救我,来日我一定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傅遥被惊的一阵猛咳。

  崔景沉见状,一边冲周佳木投了个白眼,一边替傅遥拍背。

  力气之大,简直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拍出来。

  傅遥为保命,立马捂住嘴,缩起身子歪向一旁,躲开了崔景沉的拍打。

  崔景沉不明所以,用略带困惑的眼光瞥了傅遥一眼,便尴尬的将双手负去了身后。

  “这儿可不是你们故人叙旧的地方。”崔景沉说完,便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才与周佳木说,“我有话问你。”

  周佳木闻言,也不急着跟过去,他赶忙上前,小心的将傅遥扶回去躺下,又仔仔细细的替她掖好被子,最后还安抚了傅遥几句,叫她安心休养,才要告辞。

  “太子殿下是不是生气了?”傅遥道出了心中担忧。

  周佳木摆手,“太子爷就那脾气,想要激怒他,还早。”

  ……

  许是为应付太子,耗费了太多精神,待周佳木走后,傅遥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黎明时分。

  傅遥隐约听见外头传来搬搬抬抬的声响,猜想大约是太子一行预备启程了。

  傅遥只怕成了累赘,再讨太子嫌弃,便预备起来拾掇拾掇。

  谁知她尝试了好几回,却无论如何都坐不起来。

  傅遥有些着急,也不顾手臂上隐隐传来的痛楚,用手臂做支撑,才好不容易坐起来。

  正当她尝试着要穿鞋下地时,福安匆匆打外头进来,“哎呦,我的姑娘,您怎么起来了。”

  接着,便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将人扶稳坐好。

  “姑娘您发着高热,就别逞强了,回头奴才背您出去就好。”边说着边将手上那件墨狐皮大氅,披在了傅遥身上。

  多少年没见到过这么好的狐裘大氅了,不光墨狐的皮毛乌黑油亮,内层的衬里也不发凉,穿在身上既保暖又好看。

  只是这件大氅与傅遥来说有些大,穿在身上就好像披了被子,能将人从头到脚都严严实实的裹在里头。

  所以傅遥认定,这件墨狐大氅本是件男装。

  肯把这么好的东西借给她穿的,必定是周佳木无疑了,谁知从福安那里得到的回答却是,这狐皮大氅是太子之物。

  傅遥就纳闷了,太子这人看上去有点……有点不好相处。

  真没想到,太子竟会如此细心的为她考虑到这些,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福安这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他们太子爷可是最不喜欢旁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女人。

  ……

  马车在路上颠簸了多久,傅遥就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

  虽说马车里头宽敞,毯子软垫也铺的厚实,但与傅遥一个病人而言,要经历一番这样的长途跋涉,身子的确有些吃不消。

  过了正午,行进的队伍才停下。

  福安去讨了碗热水来,把蜜制成丸的药喂傅遥服下,便劝傅遥先闭目养神片刻,又忙着出去张罗饭食。

  或许是因为先前睡了太久的缘故,傅遥这会儿到不觉得困了,当听见有人攀上马车的声响,只当是福安回来了,正预备起身去接一把,却见周佳木从门口探进头来。

  “周公子。”

  周佳木笑笑,提着个食盒到傅遥身边坐下,“唤我佳木就好,要不显得生分。”

  傅遥闻言,没接这话茬,翻身想要坐起来。

  周佳木赶忙探身上前扶她,一并还在傅遥背后塞了个软垫,叫她能坐的舒服些。

  “眼下正在赶路,也没什么好吃的,若今夜之前,能赶到凉州大营,我一定命人做些好菜,给你补补身子。”周佳木赶着说,已经将食盒里的粥捧出来,搅了个半凉,“来,张嘴。”

  尽管这两日,傅遥无论是吃饭还是喝药,都是由福安伺候的,但周佳木与福安不同,福安是个宦官,而周佳木却是个男人。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他俩是故人,也该避嫌才是。

  但周佳木也是一片好意,她哪能不识抬举。

  于是,傅遥也没矫情,便吃了周佳木送到她口边的粥。

  一勺加了肉丝的热粥下肚,胃里暖暖的很舒服,谁知这第二勺粥却迟迟没送来。

  周佳木仿佛是有心事似的,自顾自的用勺翻搅着碗中的粥。

  傅遥又饿又疑惑,忍不住说,“要不我自己吃吧。”

  周佳木这才回神,望着傅遥,无比认真的问,“阿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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