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雨中昏迷了一夜,神志渐渐清醒,还没感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老话,藤原悠子咬牙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天色泛白,雨势过了一晚渐渐小了些,观察周围的环境情况显然容易多了。
不过在寒冷空气包绕下,她却因体温极低浑身冷颤,瑟瑟发抖。
双侧脸颊有些刺痛瘙痒,摸了摸已被泡烂凸起的人皮面具,藤原悠子顺手一把撕了下来,相较于清秀可人的人皮相貌,这掩盖之下,清丽白皙的鹅蛋脸庞更显绝佳美貌,高挺鼻梁,丰润朱唇,眉眼间透出一股久经世事的冷冽英气,虽说她对展露真容有些忌讳,可好在身处深山野林未必有人见到。
而后她多次尝试站起,无奈难忍右腿剧痛,接连几次失败……
细雨拍打着闭目喘息的藤原悠子,模样十分狼狈,画面竟透着一股沁心的凄凉:“藤原啊藤原,你何曾变成了一个多事的人”
一片寂静的山林,无人回应半分,倒令她好笑地嘲讽自己呆傻,彻夜地穿梭山林,又下了陡坡,出去的方向已没指望可以原路找回,原始山林里潜伏着各种危险,坐等死亡不是该有处事之道,若遇上需要冒死碰运气的时刻,便不能轻言放弃。
疼痛锥心尚有知觉,间接说明这腿没有完全废掉才是,扯开腿裤,看了眼受伤严重右腿,藤原悠子习惯地撕扯下衣角布料,大致包扎一番,手法娴熟的很。
手掌伤了,藤原悠子勉强用双手肘撑地使力,靠着左腿努力站起来,因牵扯痛感,她仰面吸了好几口凉气,冷汗混杂着雨水清凉入喉,单腿站立已经不易,想走路,只有一步一拖这种丑态百出的走姿。
晃了晃眩晕的脑袋,藤原悠子早已体能疲乏,至于能否找寻二月红和丫头的事,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山林的树木非常茂密,不论张望哪边,皆望不到尽头距离。
泥路坑坑洼洼的水坑带来不少麻烦,藤原悠子每次蹚水而过,总要花费不少的气力,一走久了,她觉得头昏脑胀的症状更加严重,还得硬撑着力气穿行在艰险无比的山林……
到了一处略显宽敞的平地,气促渐深的藤原悠子决定稍作休整,正想找一棵大树避雨顺带依靠,赫然发现了前方矮丛边上仰躺着一个人影,他的胸腔微弱起伏,看样子似乎仍存有活着气息。
藤原悠子神色严肃,怕又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不敢抱有任何期望。
慢慢靠近,隔着一段不远距离,终是看清了二月红的面容。
一抹欣喜甜了心房,她吃力地拖着右腿小跑向他身边,最后想要止步险些无力跌倒,好在双手撑地稳住了,免了几分窘迫。
伸手探他的鼻息,若有似无的呼吸,让她定了久未平静的心神。
细心查看二月红的身体情况,只有一处头部出血的伤口像受到重物撞击所致,已有些化脓感染,藤原悠子吃力地将二月红上半身架起,他浑身传来的灼热温度令她心惊,右手覆上了他的额头一探,却是冰冷。
暗叫不好,她大力摇晃着二月红的身体,试图想要叫醒:“二月红!快醒醒!醒醒啊!”
“我……”
二月红身躯微微颤动着,似是在回复自己,她紧悬的心才稍微舒平了。
昏昏沉沉中,二月红累乏地睁不开眼,听闻身边有人唤自己名字,第一反应不由自主想起丫头:“丫头丫头……”
丫头?
被他一提,恍惚思绪回笼的藤原悠子,方才觉察到丫头不在现场的事实:按张启山说法,他们两人是一起进了这山林,且不说丫头是否受伤,二月红倒在此处昏迷,她该是最心急的人才是,怎么会不见踪影了呢……
要等丫头的话,两人的身体状况实在糟糕,绝不可能再在这里耗下去了。
为今之计,先找个落脚避雨的地方才是。
想到自己右腿无力,藤原悠子着急的向四周看去,可除了树,还是树……
正当苦于无法时,她目光看向了大树,灵机一动,如果用树枝和树藤扎一个垫子,把他放在上面拖行就能省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