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云雾蒙蒙,旭日破晓,灿烂阳光初放大地。
站在露台上,藤原悠子抬手紧了紧身上披风,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出神回想——
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收回飘远思绪,淡淡应了声:“进来”
“家主可是想起了凡心?”
说着说着,仿若那抹倩影还在眼前,右手持剑,一身戾气明显。
斗篷衣下熟悉的轮廓身影,令她莫名寒栗。
念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藤原悠子轻叹了口气,话语无奈:“你也记得今日是她五年死忌……”
“那场暴动大家抱着必死决心,到头来性命无忧,家主你成功上位”
凡心,一出生就在藤原府,身份本是女侍。
因其身手矫健狠绝,后被藤原雄隐于暗处保护藤原悠子安危,无以机会示人。
自小伴着藤原悠子长大,确是有七窍玲珑的心思,说起来是最了解藤原悠子的人。
她在藤原悠子心中,或比起嫡亲妹妹藤原亚美,地位更胜一筹。
若不是游行暴乱,藤原悠子让她现身人前,自己怕是不可能有机会见到一面。
回忆游行胜利结束,她忽然病倒床榻,一副身形体衰的画面,瘫倒在床,有话难言……竹木源五郎遗憾出声,不禁感到少许的失落,毕竟她往生时还处于花样年华:“哪曾想,凡心她会最终不敌身体的顽疾,默然辞世呢”
听出竹木源五郎的宽慰之意,藤原悠子尽力调节着情绪,险些脱口而出不该说的话:“当初将她匆匆火葬,未给一个像样的下葬行礼,倒是遗憾”
“事逢藤原府内乱才一切从简,家主何苦惦念至今,不肯释怀”
“也罢,死者已矣”眸光闪过一丝阴暗,回身进房,藤原悠子神色平静,特别仔细地拴上落地窗锁:“照着中国习惯,今晚在后厨多烧些纸钱下去,也好有个交代”
“明白”
“陆建勋那边有何动静”
“听闻近些天,陆建勋和霍家给陈皮派了不少人下矿,可惜没有一人回来报讯,事态似乎仍旧毫无进展”
“照印象,长沙矿洞里发现的青铜碎片,或跟张家东北古楼里珍藏的青铜器出处一致,矿洞内许是藏有张家古楼的秘密,才让他们张家人不顾一切地选择南迁,直至长沙落脚”绕过竹木源五郎,藤原悠子走近沙发端坐下来,口吻平缓:“矿山之谜,非张启山和二月红共同出山不可”
“所以那日在监牢里,你看二月红要被陆建勋的人带走,才会开口提示二月红可借由霍仙姑脱身,卖个人情给他,这边再假借会心斋势力,投饵联合齐铁嘴,趁机打入九门的内部,让他们替我们一齐找寻结果”
“你脑筋转得倒快”
藤原悠子话到即止,没有想把底牌全部告诉竹木源五郎的打算,只讲出部分的实情,而胡啸天则是认真听后思考着:“这一手下得,攻心攻计,可真是一盘大棋啊”
藤原悠子莞尔,能这般了解自己心思所想,并不容易。
“如今看来,要瞧那齐铁嘴昨日回去,心中如何盘算了”
藤原悠子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开口反驳一句,竹木源五郎了然一笑,说的肯定,便知道猜测对了。
“不过你还漏说了一个人”
“谁?”
“亚美”
“二小姐?”
“她自小聪慧,才情心智并不输你,我们若不谨慎小心”抚上青铜面具,藤原悠子伤神按着太阳穴,神态疲惫不少:“怕就怕,她会成为一个未知的变数”
藤原悠子为人当真深沉,料局全盘下,无一人遗漏。
连着自己亲生妹妹,无视感情,都算计在内。
……空气瞬间静默,竹木源五郎看她一眼,竟不知怎么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