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有人投评价票投了二星,我不知道是我写的真那么不入眼还是投错了,真的,挺伤心。
两老住的地方在靠里的地方,走进院子,虽然过份安静了些,可里面的摆设却样样都是珍品。
当然,庄书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临时弄出来的,她对这个所谓大舅根本就信不过。
董明旭轻咳一声,解释道:“老人喜静,我也不敢安排太多人过来侍候,董家现在……若是你外祖一会说了不好听的话,你们姐弟还有白公子都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年纪大了嘛,难免糊涂。”
庄书晴心下冷笑,面上却是淡淡的,“听说外祖父身体一直不好,卧床不起多年,不知是什么病?”
“还不就是老人的那些病……”
“大舅这事上不要糊弄我,我是大夫,对别的病人都是尽心尽力,更何况是我的亲外祖。”
董明旭笑容一僵,不由得看向闻名已久却头回相见的外甥女,她这不像是对待舅舅的态度,太过生疏了,甚至带着点不客气,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庄书寒突然开口,“大舅别见怪,姐姐心里向来是病人为重,谁在这事上敷衍她她都不高兴。”
明德传回来的消息好像确实如此,董明旭想着心下稍安,“是我没有说仔细,父亲就在里面了,书晴一身好医术,说不定经由你一治。父亲就好了,那才是天大的好事。”
“我一定尽力。”庄书晴看他一眼,继续往里走去,边道:“其他人就留在这吧。”
董明旭手一挥,其他人立刻站定,自己正要往里走,陈元手闲闲一抬,“庄小姐说了其他人留下,董大老爷就在这里等着吧。”
“我是书晴的舅舅,岂是其他人?让开!”
陈元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寸步不让。
董明旭担心事情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行会脱离控制。扬着声音道:“书晴,你这是要将我这个舅舅拦在门外吗?”
庄书晴正要踏过门槛,闻言回头,“是。你于我来说就是其他人。”
“你!”
“看好他。不许过来。也不许他离开。”
“庄小姐放心,他跑不了。”
对董明旭露出个没有温度的笑,庄书晴转身进门。
屋里的光线很暗。哪怕此时正是一天之中元气最旺的时候,这房间里也给人一种阴凉的感觉。
屋里不是没有人在,可哪怕是他们对话时,也没有人出来多看一眼,床上躺着一人,床边坐了一人,剩下的几个仆人都站在该站的位置上,没人动,也没人说话,可看向她的眼里分明有着激动。
再走近,庄书晴看清了床边坐着的那人正满脸是泪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是掉泪。
大概真是血脉作祟,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庄书晴心里也酸涨得厉害,默不吭声的拉着庄书寒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外祖父,外祖母,外孙来了。”
老夫人踉跄着走过来将两人扶起来,想说什么,几度张口却重复着只有一句话,“来了好,来了好……”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人坐回去,庄书晴抬头看向床上,不期然对上一双苍凉的眸子,带着些怔然和欣慰,让她看着心里越发难受。
比起老夫人来,老太爷才是受打击最大的。
在床沿坐了,庄书晴自然而然的搭上老爷子的手腕,那娴熟的动作让老爷子回过神来,想收回手去却使不上劲,用好似许久不曾说话的声音道:“我没病。”
“您病了。”庄书晴轻声反驳,“也许您本来没病,可您现在是真病了,不过您外孙女是传言中的巫女,能起死回生,自然能救您,当然,前提是您信我。”
老爷子身体上的病有办法可想,他心理上的病除了他自己却无人能救。
“你不该来,他们就想着算计你,这个巫女的传言也是他们弄出来的,你不该来。”
庄书晴接过弟弟递来的温茶,坐得离老爷子近了些,小心的喂他喝了几口方道:“我不得不来,疫病蔓延已是控制不住,皇上召我前来协助治病,我不能抗旨,对了,白瞻,来见过我外祖父外祖母。”
白瞻格外听话的上前拱手以礼,“老爷子,老夫人。”
虽然早听孽子说过他和外孙女的关系,现在看着两老才有些信了,白公子之所以让人不敢惹一是因为他的本事,再就是他无法无天,连皇上的圣旨都没看在眼里的狂傲性子。
老爷子还记得老大说起这位公子时羡慕的眼神,可眼前这人,听话的和传言中的白公子有些不一样。
老爷子想勉强坐起来回礼,庄书晴将人按回去,“不要将他看得高高在上,要是和我在一起,以后也就是您的小辈,您待他和善些就是。”
分明看到白公子眼神亮了,老爷子心下转了几个念头,也只得躺回去不再多言。
“外祖父,外祖母,对大舅,你们有何打算?”
老夫人擦了擦眼角,话里带着些沙哑,“我早已没将他当成儿子。”
老太爷捂着胸口猛咳,好一会才缓过来,“董家,容不下他,不破不立,他就是必须破去的,至于其他人,老夫会奏请皇上,请皇上依律定夺。”
庄书晴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到了这个程度两老还有护犊之情,要是真这般拎不清,她不会多插手董家的事,并且将自己和书寒摘出去。
还好。
“叫青阳子进来。”
青阳子耳朵尖得很,不用人喊就蹦了进来。
“你来给我外祖把把脉,我觉着这脉象有点奇怪。”
竟然还有将庄小姐难住了的脉象?青阳子立刻上前号脉,只一会就明白过来,“老爷子中毒了,只是毒性小,一年一年累积方才能看得出来,要是时间短,这毒并不致命。”
果然如此,庄书晴一摸着脉就有些怀疑,之所以到现在才叫青阳子进来,也是不想说出这个怀疑让老太爷急怒之下做了决定,将来后悔时再将这事怪到她头上,她可不担这个冤。
“你估摸着有多长时间了?”
“六年左右。”
这么久?庄书晴看向并无任何意外之色的外祖,“您早就知道?”
“有过猜测。”可猜测成真了,老爷子表情似哭似笑,“五年前我突然病倒,而且是当着许多人的面晕过去,大夫说我身体堪优,不宜劳累,我才向皇上告病在家休养,并将家中的事情交与董明旭,可这一病,我就再没有出过董家大门,老朋友来看我,我才知外面已经将我的病传成不久于人世,我和人斗了一辈子心眼,哪会不知这是有人背后操纵,本以为是哪个对头,可当我身边得用的人一个个被弄走,家里下人渐渐全换成新面孔,我才知道不是对头要我死,是我的亲儿子!”
本应该是激烈的口吻说出来的话,老爷子却说得波澜不惊,“我病情加重,凡是他们几个送来的东西就不吃不用,在院子里另起炉灶,那一段时间我的病情明显控制住了,可后来还是让董明旭知道了,炉灶没撤我的,送饭的人却变了,事情都这么明显了我哪还能不清楚,可我就算绝食死了也影响不到什么,反倒正好趁了那几个孽子的心意,所以那个加了料的饭菜我还是得继续吃,然后眼看着自己一天天病情加重,到最后再起不来床,你问我对他有什么打算,我恨不得一刀捅穿他的心窝子,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生他养他教他,他却要我的命,他竟然……”
老爷子闭上眼,这是他心里存了多年的疑惑,他明明是自己的长子,且是嫡子,这个家迟早是他的,实际上,他已经在渐渐让他管事,他却这么迫不及待,为什么?
青阳子取了老爷子一滴血闻了闻,“真有意思,有人给你下毒,还有人给你解毒,我就说这毒虽然毒性小,有个四年也足够要你性命了,你却活了六年,原来如此。”
老爷子猛的张开眼睛,眼神灼灼的看着青阳子,“你是说……有人一直在救我?”
青阳子又闻了闻,肯定的点头,“确实如此,他用的解药量比毒药要小一点,每回只冲散掉大部分毒性,就剩下的这点毒性来加重你的病情,既瞒过了人也吊住了你的命,倒真是用心了。”
“是三舅。”庄书晴对上老爷子不可置信的眼神,笑着点头再一次确定,“是三舅,您多久没见过他了?”
原本心如死灰的老爷子顿时有了生气,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却什么都想不出来,倒是老夫人强压着激动仔细回想,“上次看到三儿,好像还是去年十月份,对对,就是十月,老爷,难道三儿真的……真的……”
庄书晴眼神在屋中几个下人身上扫过,“你们谁是三舅的人?”
老太爷不由的坐了起来,突然得到的希望让他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根本不用人扶,“说,你们谁是。”
又过了一会,下人里面年纪最小,但是也有三十出头的一个男人走出来红着眼睛跪下,“是小的,老太爷,老夫人,是小的奉三爷之命每天给您的茶水里添了解药,三爷……三爷不止来看过一回,他偷偷的来看过您数回,就怕您没了。”
老太爷身体往后倒,眼里脸上却全是笑,然后大笑出声,眼泪笑出来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