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信仰吗?”
听着信仰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我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在疑惑。
是的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信仰。
这种高深的东西,不可能是在她这个年纪,就能悟懂的,其实,就算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的信仰是什么。
年轻的时候,我的信仰是金钱和美女。
但当得到这东西之后,又很快便失去了。
有时候越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越容易失去,美好的东西总是如昙花一现,在它盛开的时候你不珍惜,让它凋谢之后,你却只剩遗憾。
因为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得不到了。
小姨妹的目光坚定而执着:“当然,有很多人就是为信仰而活着,比如像我,还有我的爸爸。”
“灵儿,有时候信仰不一定就是一切,你也要学会面对现实。”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那是我岳父的声音,我连忙随声音看去,突然一惊。
只见我的岳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暗室里面,而且他手里已经没有拿着那个旱烟袋了,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在弄他面前那口铁锅。
那铁锅里面是一锅粘稠的液体,看起来黑不黑,黄不黄的,这不是他们在堂屋里面架着的那个锅吗?原来里面熬的就是这种液体,颜色看起来有点恶心,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走到岳父身边,看着他专心致志的在弄那个液体,于是试探着问:“爸,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一种中药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恶心?”
“药物能救人,也能杀人,这个你知道吧?”
岳父没有抬头,但是他还是跟我讲起了话,我点了点头,说:“当然,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灵丹妙药和穿肠毒药,这个我肯定知道。”
岳父用手搅拌着他铁锅里面的东西,微笑着问我:“孩子,如果我叫你吃一口我正在搅拌的这个东西,你愿不愿意吃?”
“我当然不愿意吃,但是我会吃,因为你是我爸。”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是我老婆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亲人肯定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的,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是比较挺信任亲情的。
“那你就吃吧。”
岳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用勺子舀起一勺黏糊糊的液体,伸到我的嘴面前。
刺鼻的中药味让人作呕,我盯着眼前这一勺黑乎乎的液体,就像盯着厕所里面的蛆,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我这么快就为我自己吹的牛逼负责任了。
心中一万个懊悔,但也无法表露出来,我伸手接过了岳父手里的勺子,张开嘴,把那勺液体倒进嘴里去。
满嘴的草臭味,让我不敢再往喉咙里吞,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喝了一口下水道里面的水,五脏六腑就散发着臭味一般。
紧张脸都憋的通红,连脑袋都要懵了。
岳父盯着我迟疑不决的表情,突然提高了声音,命令道:“你要么吐出来,要么吞下去,男子汉大丈夫,这样瞻前顾后的算什么汉子。”
我眼睛一闭,鼓着劲把那口东西吞进了肚子,眼泪从眼睛里掉了下来,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烫的。
吞下不明液体后,我肚子里像火烧一样,浑身燥热,跟发了高烧一样,让我坐立不安。
连忙转身钻出了暗室,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凉的井水。
想用井水的冰凉,把身上那突然冒出来的燥热驱赶掉,结果适得其反。
我的身体进入井水后,我自己感觉身边的水被我的身体给你煮沸了,整个井里的水就像燃烧起来了一般,我就像掉进了火海,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了。
无法忍受的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我大声问着岳父:“爸,你给我喝了什么,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感觉我快要爆炸了,我真的要死了……”
我绝望的在井水里挣扎着,岳父的声音从暗室里面传了出来:“灵儿,告诉他吧。”
灵儿是我的小姨妹,她已经换好衣服,从暗室里走了出来,蹲在井沿边的平台上,望着水里挣扎的我,很平静的说:“姐夫,你放心,你死不了,但是你会承受很大的痛苦,我们不知道这个痛苦要持续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过来。”
我不但浑身燥热,肚子也一阵一阵的绞痛起来,我哀嚎着问她:“妹妹,求求你告诉我,姐夫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解药?我真的好痛苦,好难受。”
“这叫洗魂散,没有解药,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洗魂散,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要给我喝这个东西?难道我的魂魄还需要清洗一道吗?我真是好生无奈,我连忙问她:“那你告诉我洗的是哪里?我会痛成什么样子,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先洗五脏六腑,再洗七筋八脉,最后是天灵地盖和浑身血管……对了,你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在清洗了,姐夫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卟……”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奇怪的响声,在我屁股的裤裆里面响起,然后我就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
在一个女孩面前,拉.屎在裤裆里了!!!
不是我故意要这么做,我也是没办法,此时此刻我肚子已经疼的像搅到一块去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痛苦过,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都打乱了,用肝肠寸断来形容此时的感觉,都不为过。
一股黄黄的液体,在我的背后慢慢的冒了起来。
那股液体就是我刚才从肚子里面喷出来的东西,我自己的米田共,我看着它慢慢污染了井水,然后扩散开来,然后很快扩散到我的脖子处,我使劲挣扎着想要远离。
结果越挣扎,肚子越不争气,几声撕破布的响声此起彼伏响起后,我肚子的闸门再也关不住,下午吃肚子里的所有东西全部融合在一起,争先恐后的给我来了个一泻千里。
很快整口井的井水都被那恶心的东西,染成了黄色。
我此时此刻真的成了一个在粪水里挣扎的男人,那种绝望,没有人能懂,那个时候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
“大叔,你还在吗,绳子来了,你快接着,我拖你上来。”
秦萌萌的声音,此时此刻在我听来真有天籁之音,好听至极。
关键是她就像一颗救星,突然落到了我的头顶,在我最尴尬最为绝望的时候,她找来了一根救命的绳子,此时绳子已经垂到了我身边,我想都没想便伸手抓着绳子对秦萌萌道:“萌萌,你用力帮我拖上去吧,我已经浑身没力了……”
“好的没问题,大叔你要抓牢了,我要开拖了。”
秦萌萌话刚说完,绳子便迅速上升,我正疑惑一个女孩子力气怎么会这么大时,看到井口的东西,恍然大悟。
井口上有一个提水的搅拌架,聪明的秦萌萌把搅拌架上的绳子扔下来,她只需要摇动着搅拌架,就可以把我拖上去了。
终于,秦萌萌把我拖到了井口,我拽着绳子,有气无力的望着她,正想跟她说声谢谢,她却皱起了眉头:“唔,大叔,什么东西这么臭。”
“别问了,快把我拖上去……”
我一脸尴尬地催促她,秦萌萌看到我的脸色,有些好奇:“大叔,不会是你便便在裤子里面了吧?”
我无奈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
秦萌萌发出了一阵夸张的大笑,手一松,搅拌架突然迅速倒转,我的身体急速下坠,我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再次跌入那口充满恶臭的井水里,溅起了满井深黄的水花。
……
我岳父和小姨妹给我吃的那什么鬼“洗魂散”,我觉得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它就是一种泻药,俗称“巴豆”。
我掉进井里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三天后醒来,发现自己瘦了一圈,这三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长梦。
我梦见我跟张淼,游荡在一个长满野花的山谷,山谷的谷口挂着一道彩虹,但彩虹下面有一条溪水,溪水的颜色竟然是紫色的。
张淼告诉我,这叫紫溪谷。
紫溪谷的谷口,有一块奇怪的石头,这石头突兀出悬崖峭壁以外,看起来像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对着山谷外面翘首以盼,好像在等待什么人归来一般。
彩蝶翩翩,鲜花怒放。
山谷里漫山遍野开满了一种血红色的花朵,那种花朵形状如同古代马脖子上悬挂着的马缨,花朵在微风吹动之下,就像一朵朵随风摇摆的马缨。
“等马缨花开,溪水成紫的时候,你就能见到我了。”
张淼在朦胧中微笑着,转身走向了谷口那道彩虹。
奇怪的是,我就像被什么手拽着,步子很慢的张淼,我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我大声叫着张淼的名字,呼唤了起来:“淼淼,淼淼,你等我,等等我啊……”
“等你干嘛,等你陪她去死吗?”
一个声音,把我给吵醒,睁开眼睛,耳边传来了溪水淙淙的声音,还有幽山空谷的鸟鸣声,我盯着木屋的顶棚,愣了:“灵儿,我这是在哪?”
“紫溪谷啊。”
灵儿在床边摆弄着刚从山里采来的药材,随口回答到,我却心里一震,紫溪谷,这不是梦里张淼带我去的地方吗,难道我这是梦想成真了?
我立刻翻身而起,急声问道:“紫溪谷?这里真是紫溪谷?你姐呢,你姐她在什么地方?”
听我这么一问,灵儿突然脸色一变,盯着我:“是谁告诉你,我姐在这里的?”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她姐真的在这里?难道我的张淼,真的没死,她还好生生活在这个世上,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我自己死,来换张淼一生安好。
我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连滚带爬的扑下床去,压住灵儿肩膀:“你姐真的没死是吗,她就在这里对吧,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啊?”
“姐夫,你别这样,我姐就在外面躺着,你自己出来看吧。”
灵儿扶起激动万分的我,走出了小屋,来到张淼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