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消失了半个月,半个月后重回村子,来接他的是一脸灿烂的二妮子。
阿福趁没人看见悄悄捏了一把二妮子脸蛋,低声说:“憨包婆娘开心什么,捡到毛爷爷了吗?”
“比捡到毛爷爷还高兴,二哥真有手段,一下子就解除了我的后顾之忧。”
二妮子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疼爱。
阿福假装很吃惊:“妹子,说啥子啊,我哪有手段,我这段时间去老同学家玩去了啊。”
“去,跟我你还装,你要知道,你再有手段也没有我有手段,我是你的好妹妹。”二妮子像把阿福的小九九全看穿了般,阿福白了她一眼:“反正不管怎样,只要你不嫁人就好。”
原来这半个月里,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周元儿在张淼家喝酒,喝完后张淼老爸叫张淼送他回去。
就在回去的路上,他趁着酒性把张淼糟蹋了。
公安在被窝里抓走了他,第二天也带走了张淼,准备送到县城区检查,检查属实的话,周元儿不免遭受牢狱之灾。
发生这样的变故,对二妮子来说无疑是绝地逢生,她当然有堂而皇之的理由解除与周元儿的婚约,她自由了。
阿福笑而不言,过了一会,他说:“怎么会这样呢?这不苦了张淼妹子了吗?”
看守所里,周元儿一眼迷茫,等待他的将是长久的牢狱之灾,而他的未婚妻已经同他解除婚约,三十多岁的他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吧。
阿福递一根烟给他:“老表,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跟你说好了别心急吗,难道你想试试药力?”
周元儿抽着烟老泪纵横:“我悔啊,我恨啊,我后悔为什么当时没一瓶子把你砸死呢?”
他举报自己酒后乱.性是因为吃了阿福给他的药,那药本来是拿来对付二妮子的。
可惜那晚上和张淼他爸喝酒一时兴奋吃了,所以发生了悲剧。
这个举报让村子一阵哗然,阿福迅速被带走,警察顺便拿走了他给周元儿的药,看样子阿是逃不了这个干系了。
可惜下午没到就放他回来了,理由是经过检查那药根本不是什么春.药,就是几颗普通的醒酒药片而已?
周元儿的这栽赃陷害很快被打破,没几天,张淼的检查出来了,处.女膜破裂,内裤留有周的体液,周元儿被定为强.奸罪,判有期徒刑4年。
当周的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二妮子的同学找到二妮子,约她去外面打工,二妮子想去,但被她父母反对了。
二妮子的肚子也一天天鼓起来,苗条的身体也变得发福了许多,这让阿心急如焚。
初秋的夜,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村后的小树林,细雨霏霏,一把伞把愁雨遮在了外面。
“二哥,怎么办,你想个办法啊,我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放心,宝贝,周元儿都死在我手里,这点小事我能解决的。”
“额,我就知道,周元儿的事情是你弄的,嘿嘿,还是二哥厉害,老实交代,你怎么搞的他,明明公安查了你给的药没有问题啊。”
“药当然没问题,问题出在酒里。”
原来他那半个月根本就没离开村子,而是躲在暗处,那晚尾随周元儿去了张淼家,趁他们喝的酒醉耳酣之际,悄悄调换了一杯事先调制好的催.情酒,然后已经睡觉了的张淼被她父亲叫起来送周元儿回家,接着周的药性就发作了。
“晕,你太坏了,唉,可怜我的小淼妹妹……”
“傻瓜,别自责了,以后对她好点,帮她找个好人家就行了。”
噼里啪啦,说着说着,后面的树林里好像有什么野兽奔逃而去,吓得二妮子惊叫着扑进阿福怀里。
张淼疯了。
从县城检查回来之后她就疯了,见人就打见人就骂,那天碰到二妮子,发了狂般的把她扑倒在地。
用两个手狠命掐着她的脖子,掐得她快要断气的时候被二妮子妈看见,救了她一命。
从那后张淼被家人锁了起来,每天只听见她在房里哀怨的嚎叫声。
二妮子因祸得福,她父母怕她有遭到张淼袭击,答应了她和同学去外面打工的请求。
正好阿福也要出去了,就叫阿福带她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结果,两个人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八月十五,好大的月亮,像一个银盘一样挂在天空。
包谷地里,快要成熟的玉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四季豆一串接一串,挂满了整棵藤蔓,几个黄瓜静静躺在玉米杆的根部,脆嫩脆嫩的样子。
几声狗吠从寂静的村落里传来,哪家的电视机声音开大了一点,里面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歌。
明天要去打工了,今晚,他们来到这片玉米地。
阿福把二妮子轻轻放平,尽情吻着她,这段时间来,因为事多,他们好久没亲热过了。
二妮子紧紧搂着阿福,这个她认定的男人,今晚过后,她将要跟他浪迹天涯,做他的女人,无论今后怎么样,她跟定他了!
其实,人生,换一个角度看,也是很美妙的,只要自己快乐,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阿福的兴趣上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把她放平,然后爬上去……咔嚓,一把柴斧剁进了他后脑勺,阿福闷哼一声,扑倒在二妮子身上,滚热的鲜血已经如注般浇了下来。
张淼一脸杀气,拼命拔着夹在阿福头骨里的斧头,两只眼睛充斥着复仇的热血,二妮子与她对视一眼已吓得全身瘫痪。
张淼终于拔出了斧头,滴血的斧头毫无怜悯余地,向二妮子挥来,二妮子伸手去挡,半边手掌在血光中飞落在地,她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的计划早被张淼窥破,那晚在小树林后面偷听的正是张淼。
……
“两个人被张淼砍成重伤后,一起住进了医院,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人都不可能在村里呆下去了,阿福远遁他乡,在一所学校里做了厨师,二妮子也打掉孩子,嫁到了外省,从此很少再回瓜田村……”
警察盯着电脑,幽幽说到,我也叹了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人就要做人做的事情,一旦乱了伦理纲常,那就一定会遭到报应!”
“但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没有谁可以跳过法律,做一个裁决者……比如张淼,在这件事例中,她就在扮演一个所谓裁决者的角色。”
警察还在拿张淼说事。
我冷笑一声,盯着警察,问他:“如果张淼当初没有出手,谁又会为她主持公道,人有时候,就是被逼迫犯罪的。”
“逼迫犯罪,也是一种犯罪,这不能成为为她开脱的理由。”
警察的话很硬,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较真的警察,我们这个世界,就需要这样的好警察,因为有他们才能让我们感到心安。
但是,我目前不需要。
因为我跟他讨论的张淼,是一个不可提及的人:“警官,谁犯罪,你去抓谁便好,为何把我一个打架斗殴的人叫到这里聊天……而且聊这种与我无关的事情,这对我显然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或许在他眼里,一个打架斗殴的家伙,没有资格跟他谈公平。
我淡然说:“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按我的收费标准,你跟我聊了一个小时,我要收你1000元。”
世界上最伤感情的事情,莫过于谈钱,当然,在警察面前,谈钱只会伤你自己的感情。
比如他现在,对我说:“哟,这价格还不便宜嘛,那我把你羁押四十八小时,岂不让你少赚了我一年工资的钱?”
“……”
我无语。
他说得都有道理,而且让我无法反驳,所以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继续把这个话题聊下去。
想靠激怒警察来结束话题,我这个算盘打的还真不对。
警察说:“那咱们继续吧,你和张淼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个医生,她是我的病人。”
我如实回答,警察又说:“那你怎么把她弄上你的床的?”
我嘿嘿一笑:“警官,病人爱上医生,这不很正常吗?”
他冷笑着,点了点头,有点笑里藏刀的架势:“正常,当然正常……一个从山村出来的小女孩,遇到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大男人,两人一拍即合,再正常不过了。”
我耸了耸肩:“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疑问呢?”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医生把病人当成研究对象,私自占有了她……这会发生什么样恐怖的事情?”
警察的话很玩味,就像恐怖电影或许科幻电影看多了一样,把病人当成研究对象私自占有,他这是在说我吗?
我很佩服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察,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跟张淼的关系,就像没有人知道海边的一粒沙,在什么时候被海水卷进大海一般。
但是他却知道了,这个坐在我面前的普通警察,为何会知道我那么隐秘的事情,他究竟是谁?
为了搞清楚这个警察的身份和目的,我又开口问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这么多事?”
“我叫张泽,警号6009837。”
年轻警察摸了摸他胸前的警章,对我说,我听完他的名字,心里一凛:“张泽,万宁市警察大队队长,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个小山村?”
望着面前这位年轻的警察,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蒋文文跟我讲起,王伟有一个警察同学,是市警察大队队长,名叫张泽。
没想到这个警察大队队长,竟然这么年轻,张泽听我这么说他,也有些惊讶:“你居然听说过我,难道是王伟告诉你的吗?”
我没回答他到底是谁告诉我了他的名号,我只知道,市警察大队都出动了,看来我这是很难脱身了。
我沉脸问到:“张警官,看来我是很难出去了吧?”
“你可以出去了,因为有人来保释你了。”
张泽看着电脑说完这话,起身拉开了门,邱欣欣笑嘻嘻地从门外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