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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阿猎和阿香 玄峰舞 6272 2022-11-09 00:46

  “哎呀爸——还嫌不累吗?”红涛埋怨起父亲来,哪怕话说重点,总比结局使眼前这两位她太在乎的人尴尬、斗气甚至受伤的好啊!这一切,都怪她的老顽童父亲耶;“改天等你们都养足了精神再约时间交流不好吗?”

  “哈哈哈……不好不好很不好!红儿呐,这样一来,不就安了心想让你老爸出洋相哟哈哈哈……”

  杜先生并不当回事,也许他老人家真不当回事——就几分钟、搭手就心知肚明的事,还用得着另约时间吗?他知道女儿的担心,其实是想多了,大可不必。

  “哎呀大哥,当真话你是练兴奋了嗦?呵呵,前天还焦眉愁脸的…既然红儿都不看好的事——推啥手嘛?你硬是想一出是一出喃……”没想小姨竟这么认真地说了杜先生,当然她是看红涛在反对才意识到什么的,她说着还歉意地望了我一眼。

  杜先生感到委屈了,解释说:“嗨,你们都咋啦?哈哈哈…是不是都以为我是太极祖师爷张三丰的神传关门弟子,担心一搭手就把你们肖教弹出这厅外哦哈哈哈哈……”

  “咯咯…还张祖师爷的神传关门徒弟呐咯咯咯……不理你了,大舅舅练入魔了,有点像是给欧阳锋守门的还差不多咯咯咯……”雪雪也听出了有什么不对,以这种方式表示对杜先生的不满,她松开了杜先生的手,靠近我身边来。

  “哈哈哈哈……连雪儿乖乖都去保护师傅了喃——哇,我来啦,大家小心啊哈哈哈……”杜先生是更逗乐了,还伸开四肢做起魔鬼的怪相来;随即收住了笑,略显认真地解释道;“噢,看来你们都误解我了,也怪我太心急……我想肖教以后很难顾到我这里,我是练着玩的……说起教这太极十三刀还不是都等了好久吗?我真的想与肖教这样的高手……唉,算了算了,既然大家都不看好……”

  “难得哦大哥,还挺委屈的啊呵呵呵……”小姨笑道。

  “哎呀爸,其实我们都是关心你耶……”红涛挽着父亲的手说。

  雪雪进前摇着杜先生的另一只手说:“大舅舅,我觉得姐姐的担心是对的——师傅教我搏击时说了,‘一招制敌没软手’哦,要我养成习惯,不轻易出手,出手就……”

  “哈哈哈哈…原来你们真在担心我哟哈哈——不过雪儿,教你是这样,但你师傅手头还是有轻重的……”

  “欸,大舅舅不对呀——就像大军哥说的打麻将一样:桌上无亲友,有叫不胡要霉手……”

  “哟、有道理喃雪儿——”杜先生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向雪雪道;“噢,明白了,你师傅是想要让我,这样他就会……”

  “嗯——聪明、大舅舅就是聪明咯咯咯……”

  “明白了吗爸爸?想通了就准备穿衣服耶。”红涛听雪雪这一说,就更不希望我与杜先生推手了,谦让也没必要。

  “好呗,听大家的啊哈哈哈……哎哟,好好的机会,让你们这些外行理解得如此的可怕哟哈哈哈……”

  看杜先生微笑中感觉很扫兴的样子,我就当是大家在说着玩儿——说了说,答应了杜先生的事,我若也这样不了了之的话,岂不贻笑大方?于是微笑道:“好了杜先生——再休息几分钟就开始吧——准备好,没事的啊!”

  杜先生一拍手:“哎呀,还是肖教理解我——好好好,我去上个厕所啊!”他立马兴奋了起来,说着就乐呵呵地一阵小跑而去了。

  红涛不解地望着我,我即附耳道:“大过年的,让老爷子高兴啊——放心好了,我只防守,不进攻……”

  “嗯嗯,那就听你的耶,谢谢肖教。”红涛舒心地笑了。

  小姨含笑望着我,她总以信任和支持的眼光看着我;我轻声道:“杜先生说得对,年后我的精力都在雪雪和她的队友们身上,说不准啥时才能再会——你哥哥想交流一下太极推手,咋能让他失望呢是吧月馨?”

  小姨嫣然一笑:“嗯那——你是对的肖教…还是要小心点啊,不希望看到你……”

  “放心吧月馨——嗨,把推手的资料拍好啊,这几分钟的摄像资料对于杜先生来说可比套路还重要哦!”

  “好的好的——这推手的角度怎么拍好呢?”

  “侧面,以我俩的大侧面为主——注意镜头不要离开我们的手和上身,如果想拍我俩的脚步,只能拉开成全镜头,不必单拍脚……”

  “噢,对对,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关键拍上身……”小姨重复着我的话,我忙牵手雪雪走向体操凳,交待要紧的话。

  “雪雪,听好啊——对你来说,师傅与大舅舅推手可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哦!”我边说边坐下,让雪雪正对我站好;“就几分钟,要集中精力、动脑筋看哈——大舅舅推手的水平可高哦——今后你是不容易再看到这样的‘实战’推手哟!很特殊的,下来我再给你慢慢解释啊……”

  “嗯嗯嗯,知道了师傅,我会睁大眼睛、动脑筋看的!”雪雪很聪明,听我的语气就明白了这事的重要性;“注意,你妈妈在左侧拍摄,那你就在右侧观看;不要离我们太近……”

  “知道师傅,太近会影响你们的动作——也不能出声!”

  “好,回答我:我们总结的太极实战三口诀是啥?”

  “雷达、蜘蛛网和导弹。”

  “好,导弹师傅今天是绝对不能用的,只能网而不发。”

  “知道师傅,不能打大舅舅……”雪雪太聪明、太乖,这脑筋反应得快而准确:“对,待会师傅绝对只打防守,即使进攻也是以守为攻;以身体和步法巧妙地逼你大舅舅……”

  “噢,明白了——师傅要我留心观察你是怎么像雷达一样罩住大舅舅、又是怎么网住、沾住他的……”

  “正确,就是这个意思——那又怎样才能做到呢?”

  “松净、融化、意念、神聚……”

  “好!非常好——你大舅舅来了……”我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雪雪与我击了掌,还伸开手来拥抱我。我笑了,也是我给她制造了这紧张气氛,才搞得像送我上战场一样。不过杜先生这提议也是太突然,难得的学习观摩机会,我不这样说的话也不会引起雪雪的重视,错过就遗憾了。

  杜先生兴奋而自信地站到了场中央,看他倒是满放松的。

  让红涛远点观看,她是最容易使我分心的——她向我投来深情的一瞥,随即莞尔而笑;我理解这是在暗示我小心为妙,切不可进攻耶!

  我也叮嘱了小姨,告诉她拍摄时不要靠太近,推手有时的步法是滑得很快的。

  看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习惯地闭上眼睛静了静神,再睁开时目光中就只有杜先生了:看眼前身材魁梧、高一米七六的杜先生整整比我大一圈呐!

  与杜先生相视而笑地行了拱手礼,然后彬彬有礼地搭上了手;从他的眼神中,感到这位老顽童一旦占了先机,是会“乘胜追击”的——不好对付!

  嘿嘿,只守不攻的推手,我这还是第一次呐。

  与杜先生客气地绕了几圈后,感觉他在暗暗增加推力并加大上下肢的幅度了;我越来越聚神,凭肢体触觉及时传导他的动态…不思进攻反倒促成了我浑身的净松,粘贴、附体、漂浮、沉随,紧跟不乱章法,全能觉察到杜先生的身体动静和心跳,预测他的行动路线:我若想要发力进攻的话,那机会不少!

  嘿,开始还不觉得,一旦这浑身如雷达般罩住了他,再以蜘蛛网似地沾黏上了他,而此时的大脑又不去想进攻发力的事,那一门心思就在杜先生一米七六的躯体上了——

  ——许是杜先生不断的进攻均被我化解的原因,他开始呼吸不匀、急躁不安、头冒虚汗了……心慌意乱没了章法,各种不应有的误动也随之而显现:

  什么四肢僵硬,无绵软之气;动作路线三角八楞,无圆满之味;不仅没了以腰为轴的带动原理,反而躁动不安地以两手自动,胡拨乱拉,非丟即顶,瞎碰乱撞等推手犯忌的毛病都暴露了出来……所有问题皆因心智紊乱而起,这是好胜者的通病!

  我则在绵绵乐韵之中,仿佛已达“无形无象,全身透空,应物自然,泉清水净”的境地;感觉好似被杜先生带着在跳交谊舞呐——嘿,当然没有跳交谊舞那么享受——交谊舞的音乐浪漫而抒情,这背景民乐悠扬声中却是富有激情的…交谊舞的上肢只需随之飘逸,而无需保持距离、承担着化解与粘贴…交谊舞的步幅随之而动,也不用在沉稳中待发……

  噢,不能再享受了——耳边听得杜先生的呼吸声已重,先生体温的热气已经在漫蒸着我的面颊;想必他此时肯定是非常“讨厌”我的,丢又丟不掉,甩也甩不脱,连推几掌耗费体力不说,反被轻松化去似在替我放松;脚下加快进退倒成了被我引拉导致失去重心而踉跄似的:我若稍加扣绊的话,那后果……

  我开始全线逼进了:棚、捋、挤、按、采、列、肘、靠、巽、震、兑、艮以及进退顾盼定的推手精华,全是藉着杜先生的肢体力道随意诱发出来的;换句话说,是杜先生自己跟自己在较劲一样,他越费力,我越轻松……

  但最后的几招我出汗了,是因为心惊和瞬间加大了动作幅度、且用了爆发力才被逼出汗的——

  杜先生几次因动作失控而险些跌倒,之前我虽有预感,是搭在他身上的手感提示了我,但却没料到他脚下已经发软;我即在旁人感觉不到的动作中巧妙地搀扶了他:

  ——他上身失控,忽地就向我压下…我让过后不得不又迅速伸手运力托住他;

  ——急行数步时他突然趔趄…我跨前一步以缠手抓住他的手腕,暗使劲又把他给拉了起来;

  ——刚一松手,杜先生蓦地前蹿,双掌按下…我误以为他是在拼力一搏,其实真是腿上无力,眼看就要扑倒——我即意识到现在是如何让杜先生体面收场的问题——于是疾步跟进,破例来了个半马步仰身接掌给他再次托住,让旁观者感觉是被他拉带过来,欲被按倒一样——

  这一下,杜先生倒是被我以暗力推了起来,却没料到我因心急推力过大,他又朝后仰身倾倒…好在我的手未曾离开他的手,还得装着被他拉带失控的样子——前穿两步同时右手分开向前下一伸,正好右弓步配合着撑住了杜先生的后背……

  我心里暗暗叫苦:老爷子,见好就收了吧,此时收场,在亲人们的眼中就是个平手;再这样下去,我可经不住你这前仰后翻地折腾哦……

  感觉杜先生是已经稳住了,我左手仍未离开他的手,还得借势回到他的正面,装着又被他拉了回去的样子——

  当与杜先生手不离手正面相对时,才发现他脸色都有些发白了,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我速松开了双手,退后一大步,向杜先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拱手礼——

  杜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地勉强微笑着,满头是汗、似乎连抬双手的劲都没有了,看他软软地抬起右手向我勉强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继而就一晃一晃地手指着还在摄像的小姨欲说啥……

  我一闪念——不好,杜先生要晕倒!

  “雪雪、红涛——快、快拿毛巾、拿水!”

  我速上前一把扶住了软绵绵的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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