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文阁仍旧是以前的样子,只是相比以前,要清冷了一些。
太子妃和贴身丫鬟刚到暖文阁,高氏后脚就派了几个人过来伺候。
竹叶倒也没有客气,直接吩咐两个小丫鬟在房间里笼上炭火,又在小厨房做了一些热汤。
太子妃这才吩咐道,“派人去给太子府递个消息,就说我不回去了。”
竹青忙应了下去。
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竹叶便上来回禀道,“娘娘,李姨娘过来了。”
“李姨娘?”太子妃疑惑了片刻,随即说道,“让她进来吧!”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李姨娘仍旧恭敬有礼。
太子妃笑道,“姨娘不必如此客气,说起来,姨娘该是我的长辈。”
李姨娘面色有些局促,“不过是半个奴才罢了,哪里担当的起太子妃一声长辈。”
太子妃诧异道,“姨娘何须妄自菲薄,姨娘谦虚也就罢了,只怕是会拖累了三妹妹。姨娘如此看轻自己,岂不是会让别人看轻了三妹妹?”
李姨娘面色一顿,忙说道,“太子妃说的是,是我说差了话。”
太子妃却是直接问道,“姨娘这会子过来,应当是有话要说吧?”
李姨娘欲言又止了起来。
太子妃安慰道,“姨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李姨娘这才说道,“原也是我多疑了,就连相爷和夫人都没有发现端倪的。”
太子妃疑惑的问道,“什么?”
李姨娘深吸了一口气,不再顾忌的说道,“张嬷嬷身体一向强健,这一次不过是感染了风寒罢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就这么去了。”
“姨娘是不是知道什么?”太子妃肯定的问道。
李姨娘点了点头,谨慎的说道,“伺候张嬷嬷的小丫头,与我院子里的丫头关系极好。我也是今日才听说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太子妃有些急迫的问道。
“听说是张嬷嬷不知从哪里收到了一封信,之后就病倒了,渐渐的,身体也就越来越弱了。”李姨娘说道。
“姨娘可是知道那是一封什么信?”太子妃问道。
李姨娘摇头道,“听那丫头说,张嬷嬷看完信后,就烧了。有什么内容,没有人知道了。”
太子妃面露失望之色,“我知道了,多谢姨娘告诉我这些。”
李姨娘却是直言道,“其实我知道,张嬷嬷也许知道夫人的真正死因,所以才特地来告诉太子妃的。”
太子妃诧异道,“姨娘还知道什么?”
李姨娘笑道,“太子妃不必多心,我是相府的家生子,自从夫人入府,便已经在府里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也是听过一些的。”
“当年之事,都以为是宋姨娘所为,就连我,也认定了是宋姨娘所为。可是之后细细想一想,却发现这件事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我也只能够看出一些端倪,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是不知道了。”
太子妃面色深沉,“当年之事,的确是难以着手,不过我是不会放弃查下去的。”
李姨娘却是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太子妃娘娘好好休息吧!我先告退了。”
“姨娘慢走。”
“竹叶,送送李姨娘。”
处理完张嬷嬷的后事,已经是三日后了。太子妃刚回到太子府,张侍妾就闹腾了起来。
原是张侍妾认为公中分发给她的银丝炭少了许多。
闹到太子妃那里,太子妃不得不秉公办理。一查之下才知道,竟是静侧妃多要了一些银丝炭。
竟然如此,太子妃也不得不将静侧妃训斥一番了。
而静侧妃却也是不服的很,她认为自己的身份比张侍妾要高,即便多用一些银丝炭,也是应该的。
太子妃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么一来,又被静侧妃和张侍妾搞的头都大了。
太子妃甩手,撂挑子,直接让侧妃和张侍妾去找太子殿下评理。可太子殿下一时又不在府里,实在是难为的很。
太子妃心绪不宁,被侧妃和张侍妾闹腾的烦了,便以雷霆之势训斥了静侧妃和张侍妾一顿。
又表明凡事要秉公处理,硬是将静侧妃多占过去的银丝炭搬到了张侍妾那里。
张侍妾得了好处,心满意足的向太子妃娘娘道了谢,便扭着腰身往忘月居而去了。
而静侧妃却是由此记恨上了太子妃,更是在面上表现了出来,冷哼一声就离开了绘雅轩。
晚上太子殿下回来,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并没有插手处理。只与太子妃说了南疆国来使一事。
“南疆国皇后已经在来西楚的路上了,不出十日,就能够到达西楚国京城。”太子殿下说道。
太子妃面露期盼之色,“再过十日,就能够相见了。”
“不过宁国公已死,即便可以报仇,也不能够手刃仇人了。”太子妃有些失望的说道。
太子殿下却是冷笑道,“谁说没有报仇的机会?若是宁国公没死呢?”
太子妃当下大为震惊,“什么?宁国公竟然没有死?”
太子殿下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应该是齐王妃与她人合谋,救出了宁国公,又找了一个替罪羔羊,代替宁国公砍头。”
“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太子妃气愤的说道。
“我已经悄悄派人去寻找宁国公了,待南疆国皇后到达西楚国,便是宁国公的死期。”
“歇下吧!”太子妃无力的说道。
太子殿下知晓太子妃心情不好,只拥太子妃而眠。
九月九日,重阳节这一天,南疆国皇后的仪仗浩浩荡荡的进了西楚国。
皇帝大喜,为此设了极为隆重的宴席。
酒国三巡,南疆国皇后却是不亢不卑的对皇帝说道,“皇上,本宫今日来西楚国,除了省亲之外,还为了母族的冤屈而来。”
皇上却是装糊涂道,“皇后此话是何意?难道是,温国公府是被人冤枉的?”
南疆国皇后高声说道,“正是如此。”
皇上听此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皇后不是在说笑吧?”
南疆国皇后也是冷笑了起来,“如今我身为一国之母,说话自然是有根有据的,哪能够随意说话?”
皇帝思虑片刻,极为慎重的说道,“朕会命人彻查此事,还请皇后等候些日子。”
南疆国皇后这才缓和了语气,“皇上费心了,多谢皇上。”
“皇后太过客气了,温国公府是西楚国的臣民,朕自然也有责任查清此事。”
“来,继续喝酒。”皇上举杯朗声说道。
待宴席散了,南疆国皇后自是出宫,在驿馆安置。
太子妃光明正大的向南疆国皇后递了帖子,请求拜见。
而南疆国皇后,却也是应了下来。
驿馆里,当着众人的面,太子妃向南疆国皇后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南疆国皇后面色微动,贤惠大方的说道,“免礼吧!”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与太子妃说会儿话。”南疆国皇后吩咐道。
“是。”
待宫人都下去之后,皇后娘娘才哽咽的说道,“文锦妹妹。”
太子妃亦是哽咽,“清溪姐姐。”
两表姐妹相拥而泣,林清溪哽咽说道,“不过才一年多的光景,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我与宋翊,你与韩元玺,还有云锦和清风,竟是都没有全了心思,可谓是造化弄人啊!”
太子妃却是急着问道,“姐姐,你在南疆国过的可好,那南疆国皇帝,对你可好?”
林清溪苦笑,“正所谓患难夫妻,我为他医治好了腿疾,又献计让他做上了皇上。他的心里感念我的好,倒是对我不错。”
“你呢,太子对你可好?”林清溪亦是关切的问道。
太子妃勉强笑道,“我也不知是有了什么造化,太子殿下本来就中意于我,如今我作为太子妃,他倒是对我极为体贴。”
“那就好。”林清溪松了一口气。
“对了。”太子妃突然说道。
“宁国公并没有死,之前砍头的,只是宁国公的替身。”
“什么?”林清溪愤愤不平。
“宁国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情,竟然还活的好好的?”
太子妃忙劝慰道,“姐姐放心,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追查宁国公的下落了。”
林清溪这才稍稍安定,“真是有劳太子了。”
“我们姐妹许久不见,不说那些烦心事了,说说闺阁之话吧!”林清溪轻声细语的说道。
朝堂之上,皇上以雷霆之势查清了温国公府被人诬陷一事。此事竟然算了宁国公所为,宁国公已死,皇上只恢复了温国公府的声誉,也就没有下文了。
偏偏南方的一个官员,抓到了一个私自拉帮结派,占山为寇之人。细查之下才发现这是应该被处斩的宁国公。
那南方小官不敢大意,忙修书一封送到京城。
皇上大怒,派人将宁国公带回京城,细细盘问是谁将宁国公偷偷放出来的。
宁国公只说是旧派将自己救了出去,余者,一字不提。
南疆国皇后甚为恼怒,皇帝为安抚南疆国皇后,下令将宁国公凌迟处死。
这个时候,南疆国皇后才说道,“温国公府的冤屈已经洗清了。本宫多谢皇上秉公执法。”
皇上笑道,“皇后好不容易回母国一次,倒不如在西楚多待些时日,也好重温母国风光。”
此话正和南疆国皇后之意,“多谢皇上,本宫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