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书房,老镇国公,现任镇国公还有镇国公府世子齐聚一堂。
镇国公一脸的怒气,怒斥道,“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韩元玺跪在地上,大义凛然的说道,“相府本就是被冤枉的,我不过是帮着温国公府查案而已。”
镇国公似乎被气急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你真是能耐了啊?是不是我得提前让位,让你来做这镇国公啊?”
“相府之事是一淌浑水,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插手此事了,你怎么就偏偏不听呢?”镇国公如此说着,因为气不过,更是拿起家法往韩元玺的身上招呼了起来。
足足打了十下,老镇国公才阻止道,“行了,元玺不是不知数的人,小惩大诫就够了。”
镇国公这才恼火的将鞭子扔到了地上。
老镇国公倒是比较淡定,只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如此帮着相府,是不是就是因为相府那个嫡长女?”
韩元玺也不矫情,直接说道,“是,孙儿喜欢文锦。”
“你你你……”镇国公伸手指着韩元玺,俨然已经气急了。
老镇国公却是不急不躁的说道,“相府嫡长女,与咱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如果没有皇上的赐婚圣旨,我定然会为你提亲。可是如今,皇上已经下了旨意,那相府嫡长女是未来的晋王妃。晋王妃,又岂是你能够觊觎的?”
韩元玺无言以对,他的确是不能够违抗皇命。可是他不甘心啊!
老镇国公的话到此为止,吩咐道,“让他跪在这里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老镇国公抬步而去,镇国公亦是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才大步流星的离去。
老镇国公与现任镇国公缓缓说道,“元玺是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小辈,如今年纪尚轻,所以难免在儿女私情上误事。你不要心急,好好教导便是。将来的镇国公府,就得靠着元玺支撑了。”
镇国公极为恭敬的说道,“父亲说的儿子都明白,正是因为儿子对元玺寄予厚望,如今才如此懊恼啊!”
老镇国公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啊!当初你年轻的时候,岂不是比元玺更叛逆?”
“等晋王大婚之后,元玺的念头也就该消了。让你媳妇先给元玺物色一门亲事吧!正所谓先成家后立业,他也应该收收心了。”
“是,儿子知道了。”镇国公语气敬佩的应着。
“父亲……”镇国公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老镇国公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为什么不让晋王继续查案?”镇国公有些底气不足。
老镇国公脸色凝重,缓缓说道,“你应当是猜出了几分吧?”
镇国公谨慎的说道,“儿子觉得,皇上是在护着那背后贪污之人。”
老镇国公“呵呵”的笑着,边走边说,“没错。”
镇国公仍旧不解,“父亲,这是为何?”
老镇国公却是不愿回答,只边走边摇头,“不必问了,不必细究。”
相府书房,文锦正襟危坐。
相爷面色凝重的说道,“文儿,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你出谋划策。”
文锦不敢居功,“女儿什么都没做,都是温国公府和苏家等人竭力去调查案子,相府才得以清白。”
相爷正色道,“文成和桃姨娘能够不受伤害,却是多亏了你思虑周全啊!”
“你可知为父为何让你过来?”
“女儿不知。”文锦恭谨的答道。
相爷感叹了一声,正色道,“为父没有年长的儿子,如今有你这么聪慧的女儿,为父倒也是欣慰了。”
“朝堂一事,你怎么看?”相爷突然极为期待的问道。
文锦由衷的答道,“皇上不让晋王再查下去,显然是想要保护那背后谋划之人。”
相爷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皇上的确是在保护那背后之人。”
“而且为父深陷囹圄之时,几次险遭暗害,都是皇上出手相救啊!”
“皇上并不想让父亲死?”文锦脱口而出。
相爷似笑非笑的看着文锦,文锦却是诧异的问道,“难道皇上是故意将罪名安在父亲的身上,再等着别人将父亲救出来?皇上原本就没有打算治罪相府?”
相爷如今却是笑了,“吾之爱女,聪慧过人,乃实至名归也。”
文锦疑惑的看着相爷,等待着相爷的解释。
相爷徐徐道来,“我身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即便贪墨之事的确是我所为,如今皇上也不会自断其臂的。”
“朝堂之数,制衡之数尤为重要。皇上还需要我去制衡其他的官员。”
“如今皇上保护那背后之人,亦是在保护自己啊!”
“父亲此话何意?”文锦仍旧不解,却是察觉出了此事的重要性。
相爷叹了一口气,慎重的说道,“皇上在修建百年后的陵墓,如今国库空虚,可陵墓修建却是丝毫没有耽误啊!你说那修建陵墓的钱是从何而来?”
文锦倒吸了一口凉气,“父亲是说,那赈灾的银两是被皇上偷偷挪用,拿去修建陵墓了?”
相爷郑重的点了点头,“应当是如此了。就连那背后的宁国公,想必也是被皇上蒙在鼓里呢?宁国公实际上是被皇上拿着当刀子使呢?”
文锦悠悠的问道,“皇上如今只考虑身后事,难道就真的不在乎身后名了吗?”
相爷微微一笑,“这种事,知情人不多,能够猜测明白的人也不多。即便是明白人,谁又敢说出去呢?史书上更不会有只言片语。”
“那北方的百姓,就要活活受灾吗?”文锦的语气里透露着心酸与不忍。
相爷淡然的说道,“熬不过去的,都是没有福气的。只要熬过来的,以后便能够好好活下去了。”
见文锦一脸的不解,相爷便解释道,“北方查抄了那么多官员,正所谓三年清县令,十万雪花银。那些银两皇上自然不会千里迢迢的运回京城,应当会物尽其用,解了北方灾情的。”
文锦黯然道,“这又有什么用,北方的百姓已经死了大半。”
相爷亦是悲恸道,“在权势者的眼里,百姓的命,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文锦垂头落泪,相爷却是似笑非笑的劝慰道,“为父刚做官的时候,也是与你一样,如今在官场沉浮多年,倒是看淡了许多事情。”
“以后你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会见怪不怪的。”
文锦心里一阵凉意,腹中也是绞痛了起来,“天色已晚,女儿先行告退了。父亲也早歇休息吧!”
文锦出了书房的门,便捂着肚子弯下了腰。竹叶心里着急,“小姐这是怎么了?”
文锦不再矫情,轻声吩咐道,“我肚子痛,你背我回去吧!”
竹叶比文锦大几岁,且自幼习武,所以背起文锦,自然是不在话下的。竹叶当即也不敢怠慢,直接背起文锦往暖文阁而去。
秋水秋月见竹叶将大小姐背了回来,便急忙迎了上来。
秋水率先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文锦低声吩咐道,“你去熬一些红糖姜水端上来。”
秋水忙去准备了。
竹青也从里间迎了出来,见文锦脸色苍白由竹叶背着心里大为震惊,急急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竹叶已经将文锦送到了床榻之上。
文锦虽然腹中绞痛,思路却还是清晰的,于是吩咐道,“去拿几个汤婆子过来。再去端一碗热水,将我抽屉里的药丸给我服下。”
竹青忙去拿药,秋月忙去倒水,待文锦将药丸服下之后,才舒缓了一些。
这药丸是晋王命人配的,因文锦的身子需要长期调养,为了避免日日汤药苦口,所以晋王便吩咐大夫特意将汤药配置成了药丸。
文锦手里攥着盛放药丸的玉瓶,心里倒是升起了一股暖意。
待秋水将红糖姜水端上来,文锦热热的喝了一碗,方才搂着汤婆子睡下了。
太子府邸,玉侧妃的院落,青云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太子殿下去了宋侧妃那里,娘娘该歇下了。”
玉锦冷冷一笑,“原本我以为相府没有出事,太子殿下怎么说也会来我这里做做样子,想不到宋家的人倒真是好手段。”
玉锦如今已经看明白了,所谓的荣宠,实则是与家族息息相关的。所以她并不认为太子殿下去宋婉心那里完全是因为喜欢宋婉心。
青云与青果连大气的不敢喘。玉锦却是淡然的吩咐道,“歇下吧!太子殿下既然解了我的禁足,明日一早我就该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的。顺便与宋侧妃叙叙旧,联络联络表姐妹之间的情分。”
玉锦的话说的极为的平静,可青云与青果却是瑟缩了一下。
翌日,玉侧妃打扮的光鲜亮丽,去向太子妃娘娘请安。
玉锦去的时候,宋婉心已经在了。
“妾身给娘娘请安。”玉锦礼数周全的说道。
太子妃娘娘极为宽容大度,“妹妹不必多礼,快坐吧!”
宋侧妃也站了起来,“妹妹见过姐姐。”
玉锦含了灿烂的笑,忙虚扶了宋侧妃一把,“妹妹不必多礼,你我本就是表姐妹,如今共同侍奉太子殿下,理应多多来往一些。”
宋侧妃亦是含笑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