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地内的小礼堂,此刻被当成了教室,侦查中队的士兵们规规矩矩的如同小学生,个个直着腰板,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
林世军,潘军和李胜利这个三人小组,坐在了最前面。
每天的培训课上两小时,第一个小时是云晓,第二个小时由潘军讲。
培训课上,潘军只要按照教案,照着读,在黑板上照着写、照着画就可以了。
潘军主要负责讲述山林作战以及接下来需要主要训练的科目,包括体能训练,野外生存,捕俘歼敌,伪装隐藏以及分组对抗等等。
云晓则负责教授学习木武国口语,地方习俗,学习对方地图以及如何侦查分析驻军、聚居地人数和人员构成情况。
待得两个月的培训结束,云晓光教案就写了三本。
原驻地的士兵和军官们之前看着眼热,打申请报告想一起学习,可一律被上面驳回。
原因是需要严格保密,别说学习,以后问都不能问。
这下好,以前多少还可以打听到一些,现在毛都不知道了。
侦查中队的战士们,最近不论是在驻地训练,还是在野外训练。
个个都和个牤子一样,干劲十足,也许是因为见过血的缘故。
眼神中自带了一缕凶戾的气息,一副择人而噬的嗜血模样,原驻地的士兵看见了都是不寒而栗的感觉。
云晓看在眼里,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些士兵已经开始了蜕变,正在向真正的战士转变。
虽然还需要一些过程和磨砺,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联队长办公室内,林世军和潘军两个人聚在一起,兴奋地看着手上的命令。
一旁的李胜利也不知道他俩兴奋的原因,就在那里自顾自的跟着傻笑。
云晓则是有些无奈的扶额,不就是个演习吗?至于这样吗?
可云晓却是忘记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经常执行任务而时刻处于危机边缘。
无数次徘徊于生死间的经历,使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她变得越发的冷漠而麻木,而唤醒她那颗日渐寒冷心脏的,是战友的热血。
初一听到战友牺牲的消息,还处于战斗后热血正沸的她,满目的不愿相信。
战友是为了掩护她,而被子弹击中,当时正是战斗激烈的时刻。
无暇分心的她,大声询问,“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战友的回答令她安心,“没问题,咬了一口而已,小意思。”
可战斗刚刚结束却传来了这个噩耗,无法置信的云晓睁大了眼睛,半晌回过神来,猛的伸手捂住了嘴巴,泪水不受控的落下,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使得云晓陷于深深的悲恸当中。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是委婉且温柔的。
可云晓在他人的印象中,却是坚如寒冰,浑身上下时刻都是冰冷坚硬的气息。
而直至此刻,身周的战友们才发现,处于悲恸当中的云晓其实也是个女人来着。
军人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所以每一个战士的心中,对于战场的向往是必然。
可在没有战争的和平年代,军事演习就成了战士们人人向往的所在。
当演习场上响起了战机、坦克、装甲车、火炮和枪弹的轰鸣合奏时,战士们的热血也在随之变得越发滚烫。
所以此时林世军和潘军,有这般兴奋的模样很正常。
不正常的恰恰是云晓,而她还不自知。
“这次为实弹演习,设军演总指挥部,由将军本部的林将军任总指挥,演习部队分红蓝双方,双方参战人员佩戴红蓝袖箍以便识别,演习中所有枪械保险装置处于关闭状态,带队军官要定时检查,我们属蓝方下属侦查力量,预设的演习地点是南面边境的接壤结合部。那边最近的挑衅行为,是越来越肆无忌惮。所以将军本部目的明确,就是要给他们个震慑。”
一脸严肃的说完,林世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将军本部要求我们,严格按照演习地图上标注的三条指定路线,分三个小队穿越苍山原始森林,到达80公里外的红方区域进行侦查,期间,红方会设置重重阻碍拦截我方前进。”
“现在已知的只有地图路线,对于红方其他情况一概不知。不过,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培训和训练,战士们对于山林作战技巧、技能的掌握还是很不错的,而这次的演习,实际上也是将军本部对于我们侦查中队,所进行的一次检验和考核。”
“演习开始时间定于三日后的凌晨,李胜利一会下去通知各小队长来开会,宣读这份命令。”
说完,把命令往桌子上一拍,“云晓这次做随队卫生员,跟着我一起行动。”
潘军瞅瞅林世军,这小子这是公私兼顾了呗,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再转头看了眼云晓,“噗嗤!”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云晓这丫头在部队这段时间,个头没见长,头发倒是长得比较快,都快到肩膀了。
前世用电动推剪自已理发,转世后,打小前儿都是老关太太用剪子一点一点的休整。
那老关太太多精细个人儿,把云晓的小脑袋瓜子休整的那是伶俐俏皮又可爱。
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啊,又不想让团部那些毛头小伙子摆弄自已的脑袋,只好自已想办法。
之前在寝室里,无奈的云晓拿着剪子,左比划右比划得,就是不顺手。
这都到办公室了,闲着无事的云晓还一直在比划着。
右手试过了,可以剪到一侧的头发,于是云晓就嘁哩喀嚓一顿剪。
换到左手的时候却出问题了,怎么剪也剪不掉啊,急的云晓额头都冒汗了,也是没办法。
碰巧这个时候,潘军给看到了,直接就笑喷了。
难得看到云晓这么搞笑的一面,林世军眉开眼笑的看着云晓这幅蠢萌蠢萌的样子。
没办法,在他人眼中,云晓本就是玲珑小巧个人儿。
任平云晓平日如何冷、如何酷,却始终摆脱不了年龄的桎梏。
林世军无语的摇了摇头,一把扯过衣帽架上自已的衬衣。
大长腿一迈,两步走到了云晓身前,一把拿过剪子,将衬衣一抖当做理发围布。
“不要动,老实坐着,剪到肉了可别怪我。”
说完这句话,林世军手法甚是老道的开始了修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