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简洁的桌子上,一束略微干枯的鲜花。
桌子旁边的单人床,一个瘦削的身体静静的躺在上面,无声无息。
就在刚刚,看到了部队医院主治医生桌子上的病历。
知道自已患上了无法治愈的晚期癌症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
云晓整个人都懵懵的,犹如失去了灵魂般。
自已热爱并为之战斗的部队,刻骨铭心的战友情深。
这一切,都将随着她的逝去而消亡,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的回荡不休,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她,此刻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云晓,48岁,未婚,某部特种大队队长。
幼年父母因车祸早逝,而她被过路的军人发现救出后,交由中医世家的外公外婆抚养。
身为一名女性,却在猛士云集的部队中脱颖而出。
是因为她有家传中医术及家传内功的辅助,后在大学深造战场医护和战术指挥的双学科博士学位,使其医术及武力值超高。
多次生死间穿梭,浴血奋战中挥洒热血,一次次的荣获嘉奖。
近日因伤病于部队医院疗养治疗,病情迟迟不见好转。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也是隐隐有了自已的判断,尤其是以往运转流畅的内劲始终被挡在了头部无法运行继续。
深深的不安促使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偷偷的查看了病历。
童年双亲逝去的悲殇,直至此刻,云晓拿出常年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打开心形的项链坠,看着项链坠中父母的照片。
泪水默默的流下,“妈妈,爸爸,晓晓好想好想你们啊,想得心都要碎掉了。”
入伍至今三十年,坚强如铁的神经,因病痛与精神的双重压榨,终于支撑不住崩溃了。
每时每刻遮盖着的冰冷麻木的表情面具被彻底的拿下,就这样默默的流泪神伤。
头部突然的阵痛,如同海啸般袭来,不过十秒,便陷入昏迷,呼吸急促间,心跳停止。
病房内的监控设备发出急促的蜂鸣声,门外的卫兵迅速反应过来招呼医生护士,一群人围着病床忙碌起来,片刻后,黯然,默默的敬起军礼。
圣灵国南部有一座森林名为苍山,长年处于封闭状态,为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苍山脚下,这里的地势呈U形,一侧仍旧靠着山,据说有军队驻扎。
另一侧靠着临江有个村落叫云家窝棚,说是窝棚,其实要比一般的村屯还要大一些,人口有200多户800多老少,这地方山好水好,靠山靠水,是远近闻名的好地界。
云家窝棚云是大姓,尤以老云头最为出名,老云头本名云天麟,懂得木武国的语言,祖传的古医医术高明,辨识草药更是个中强手。
征战的年月,老云头参军入伍后,随军辗转多年立功无数。
长年的战乱结束,圣灵国建国之始,经济水平落后,交通运输不畅,历经多年的和平发展后,终于是有了起色。
老云头和老伴关亭月居于都城军官大院。生个儿子云建国很有出息,留学归来是有名的物理专家,娶个媳妇苏晓慧是都城医院小有名气的妇科大夫。
夫妇二人婚后幸福美满并育有一女,小奶娃6个月的一天,儿子儿媳妇接到电话先后出门去了单位,却再也没有回来。
就像是人间蒸发,突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老云头和老太太急切间抱着娃娃,跑遍了都城的各个安全部门,始终是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
之后的某天,坊间传闻都说是儿子和儿媳二人犯了错误潜逃出国了。
老云头、老太太虽是不信,但是惶恐间也是失了往日的方寸,加上思乡之情渐浓,逐把房产委托给了老友照看,带着年幼的小孙女回到了老云头的老家云家窝棚。
考虑到云晓目前还小,大一些的话没父没母会被人说闲话,害怕被流言伤害,影响孩子的成长。
老俩口一合计,干脆把孙女当孙子养,统一口径就是孙子了。
就连户口本上也是写的性别男;这女孩当男孩养,嗯,在哪个年月还是常有的事的。
老云头当兵时养成的习惯,喜欢看看报纸,平日里没事就上山采集草药。
要不就在家晾晒打理药草。因为都是乡里乡亲的,老俩口待人又和善,老云头平日里给人看病给药都是不要钱的。
老云头总说草药是自家上山采摘打理的不花钱,说什么也不要众人的钱。
可众人看着二老岁数一大把还要顾着小孙子,于是大伙今天给几个鸡蛋明天给几两白糖烧酒的,就可个劲的送。
老关太太平日里照看云晓也是省心的很,云晓嗜睡,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吃饭都能闭着眼睛吃。
云晓身体健康,长的萌萌的可爱极了,小刷子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皮肤,整个萌娃充斥着奶香。
就一点不好,孩子打小贪睡了些,醒了吃,吃饱就继续睡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小猪投胎。
可实际上,云晓是清醒的,在睡觉的过程中,记忆里的画面不停的涌现,不断的融合。
直至三岁的某一天,浑浑噩噩中她睁开了双眼,渐渐恢复了清明。
看着娇里娇气的手脚,“我这是转世投胎了?”喃喃自语中逐渐明白了,脑部发育完全,记忆开始融合导致的嗜睡在记忆被完全接受后,恢复了正常。
看了看屋子里简单的摆设和布局,因为有些迫切的想了解这里的情况,便迅速的翻看起一摞带着油墨味道的报纸。
丰富的战斗经验使她迅速的根据报纸上寥寥的信息,判断出一个让她有点难以接受的事实。
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根据看到的信息,这里叫做圣灵国。
重活一世,感觉蛮好的,虽说小小的一个人儿,但是身体健康的滋味,真的是久违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一世的父母失踪,上一世就早早失去父母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痛彻心扉。
可爷爷奶奶的健在以及对云晓的宠溺,却使得两世为人,充满了戾气的眼神中渐渐的多了点温暖的色彩。
没等她继续回味,刚发育完全的小脑袋一耷拉,用脑过度的后果体现了出来,又昏睡了过去。
随着公鸡的啼鸣,农村特有烧柴的气息夹杂着早饭的味道,唤醒了某头沉睡的生物。
睁开双眼无可奈何的坐起,手短脚短,走路都走不顺当的情况下。
只能在奶奶的怀抱中小口小口的喝着米汤,眼睛不时的飘来飘去,观察着老云头和老关太太。
老云头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帅气。
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因为从军多年历经生死的缘故,面目有些冷有些木。
近年的愁苦因为时间的流逝也只剩下,些许淡淡的颜色。
老关太太比老云头小三岁,很干净个人儿。头发简洁的梳到脑后,挽了一个髻,随意的插上一根簪子。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有眼角的细纹彰显着时光的流逝,否则根本看不出其已经是五旬的老太了。
老俩口奇怪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哎,我说老关,晓晓这是睡够了?你瞧瞧这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四下里看着,精神的很哪。”
老太太定眼一瞧,可不是嘛,往常的时段,早就小哈欠连天的打着犯困劲儿了。
今天倒好,精神头这个足劲,“晓晓这是好了?哎呀呀,可算是不犯困劲了。往日里虽说小孩子嗜睡也是正常,但是像晓晓这么能睡的,也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