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走进套房,套房是内典雅内敛的中式装修风格,并不像酒店外部那样金碧辉煌的暴发户风格,而是在细节中显示出用心之处。
几个男人在餐桌旁闲谈,状态放松,不时发出笑声。
“爸爸,你看看谁来了。”王瑶欢快的奔向餐桌,大声说道。
几人闻声回头,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削,双臂极长,垂下几乎到达膝盖的中年人回过头来,笑道:“是小雅啊,几年没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你父亲的身体还好吗?”
“王叔叔好,我爸爸经过治疗后,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那就好,还有,别忘了要提醒你父亲注意调养,才能固本归元。”王瑶父亲和蔼的回应,接着目光移向旁边的周冲,“嗯,那这个小伙子是?”
“爸爸,他就是周爷爷的孙子,也是雅姐的男朋友。”王瑶赶忙介绍道。
周冲上前一步:“王叔叔您好,我叫周冲。”
周冲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名叫王跃进,王老爷子的大儿子,是通背白猿拳宗师级人物,当初在华国与越国发生军事冲突时,曾经参军入伍,保家卫国,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锻炼自己的胆魄意志,磨练了一身武艺。在潮湿闷热,毒蛇蚊虫滋生的热带雨林之中,不知道拧断了多少越国军人的脖子,前世同样是地球上第一批突破E级的人类,华国修行界内人称大猿王。
“哦,你是周老的孙子,哈哈哈,这真是巧了,都不是外人。”王跃进笑着说道:“两位老爷子都在里间呢,昨晚喝了大半宿,刚用完早餐,现在正在下棋呢。”
“那我们赶紧去拜见一下吧。”付博雅对周冲使了个眼神。
周冲他们一行人刚走进里间,就看到两个老爷子在吹胡子瞪眼。
“不行不行,我这步棋还没想好,不算不算。”
“老猴子,落子无悔,你可不能耍赖啊。”
“这哪里是耍赖,你没看到我的手指还没离开棋子吗?”
“爷爷,周爷爷,你们俩别吵了,快看看谁来了。”
“小冲,博雅,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周老把手中棋子放下:“老王啊,这个就是我的孙子,周冲,还有这是。。。”
“这我知道,是小雅对吧,当初还那么小,我还记得你和瑶瑶彩衣一块玩的场景,一晃就好多年过去了。”王老爷子站起身来,走到周冲身前,拍拍他的肩膀:“老周,这就是你的孙子吧,小伙子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啊。”
周冲和付博雅连忙向两位老爷子问好。
“爷爷,周冲大哥可不光是文质彬彬,而是文武双全,刚才我们去看了周冲大哥和别人的一场比武,对方是明伦学院跆拳道社的主将,不是花架子,而是得了花郎道的真传,实力不亚于陈子清那小子,周冲大哥只用了三招就制服了他。”王瑶伸出三根手指,郑重说道。
“什么?只用三招?瑶瑶你是在说大话吧。”王老爷子吓了一跳,有些怀疑,因为他知道自己徒孙陈子清的实力,从几岁开始浸泡药浴,再大一些练习桩法,请专人喂招,参加各种实战,后来更是为了精研拳法,自己一个人跑去了神农山原始森林里,追逐猴群,观察真正猿猴在嘻戏,觅食,争斗时的样子,整整一年时间,出来的时候几乎成了半个野人,可以说,在华国修行界年轻一辈里,除了几个无法以常理度之的变态之外,陈子清就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爷爷,我也是从小习武,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王瑶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嘴巴:“不信你问彩衣,她也在现场。”
“外公,瑶瑶说的基本都对。”袁彩衣肯定地点点头。
王老爷子看着两个孙女都这么肯定,吃惊的打量周冲,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老周,你可从来没提过你孙子身手这么好啊。”
周冲爷爷在旁听得云里雾里,“他们说的是小冲?小冲虽然自幼跟随他修行,天赋也极佳,但性格急躁,遇事容易冲动,自己并没有教他杀招,打法,怕他学了后,一冲动就把人打死,打残,而是希望小冲先夯实根基,打磨性情,如此才能厚积薄发,难道是小冲。。。”
“爷爷,其实我从以前开始,每次行功结束,总感觉丹田气海处有微微异动,但仔细感受,似乎又没有,直到前段时间这异动越来越大,仿佛要爆炸一般,接着我才发觉自己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心跳速度放缓,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好像整个人从内到外脱胎换骨了一样。”
周冲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他有把握爷爷会相信,因为爷爷是知道无名古卷第二卷上,记载着灵王降生,百脉俱通的。其中灵王的字眼,根据爷爷留下的批注,猜测就是灵感,境界,感悟之类虚无缥缈形而上的东西,其实这是误区,灵王指的就是之后发生的第一次灵潮冲击,这个时候爷爷只教了自己第一卷上的观想引气图和基本的桩法,自然就会误以为他是在修炼当中勃发气感,百脉俱通。
果然。听到周冲的话,周老眼神先是凝滞,接着就是大喜,自己练了一辈子,也没能达到到第二卷开头灵王降生,百脉俱通的程度,谁能想到,自己孙子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达到了,上前一把抓住周冲的胳膊,激动地问道:“小冲,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周冲装着懵懂的样子点点头,周老心怀大畅,这么多年,自己始终未能修行第二卷功法,内心不免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还是自己资质不够,不得要领?但周家先祖有训,绝不可以放弃修行,必须代代相传,如今得到证实,不由得放声大笑。
“老周,你可别吓我,这是怎么了?”王老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哈哈哈,我好得很,好得很啊。”
周冲一看爷爷已经被自己有意误导下,误以为他是稀里糊涂的打通百脉,功力突飞猛进的事算是糊弄过去了,打算趁热打铁,把和胡莫托手下桑坤比武的事情揽下来。
前世,是王瑶的父亲出手击败了桑坤,但让他侥幸捡回一条狗命,这次如果自己亲自下场,绝对不会让桑坤活着走下擂台,包括他的那个主子胡莫托也必须得死,不过胡莫托背后是大军阀赛哈托,如果明面上杀了他,随后的报复,一定是职业杀手,雇佣兵蜂拥而至,甚至不排除赛哈托丧心病狂动用军队,冲锋枪,火箭筒齐上,自己虽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无法保证身边人的安危。所以要杀胡莫托,不能在明面上来,只有暗杀,在这之前,先在比武中打死桑坤,就相当于砍掉了胡莫托的一只爪子。
想到此处,周冲看向两位老爷子,说道:“爷爷,王爷爷,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们能同意,之前我听闻王瑶说,和军阀赛哈托的幼子在生意上发生了冲突,决定要各自派出高手打擂台,以比武胜负定下结果,我希望能够上擂台,验证自己的实力。”
话音落下,满座皆惊。
“不行!周冲你刚刚和崔玉堂打过,又要去打擂,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付博雅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高声道。
其他人神色也不一而同,显然觉得周冲有些冒失了。
周冲有些无奈,但他明白,博雅是担心自己,但自己却又不能跟她明说,只能强行解释道:“博雅,我想要对自己目前的实力有一个清醒的认知,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付博雅把头别去一边,撅起嘴巴,生起闷气来。
两个老爷子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有些许疑惑。
周冲爷爷收起笑容,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好像突然间长大,变得有些陌生的孙子,正色问道:“小冲,你说你要作为代表去上擂台,去验证自己的实力,这股心气是好的,也是作为一名武者不可或缺的,但你有了解对方派出的拳师桑坤吗?你知道他的招法流派,过往战绩如何吗?”
“爷爷,我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我有了解过桑坤这个人,据说他是金三角大毒枭手下的童子军出身,后来毒枭被剿灭,他于暹罗地下黑市拳赛上崛起,连胜三十二场,手下无一活口,成为暹罗地下黑拳的王者,他练的是缅甸赤手拳,出手凶残,招法毒辣,传闻很可能还兼修了一些暹罗本土邪法,但这些并不能阻止我想和他交手的心情。”周冲带着些恳切的语气说着,因为他知道爷爷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爷爷坚决不同意周冲去打擂,那么他只有另想办法除掉桑坤和胡莫托,没准就要客串一把专诸,聂政,来个白虹贯日,苍鹰击于殿上了。
周老这才发现原来周冲对桑坤还挺了解,心中暗暗点头,终于不像以前那样冲动易怒,不服就干的样子了,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小冲虽然百脉俱通,在功法修行上超过了自己,但体悟和境界转换成战力,是需要时间的。
想到此处,周老道:“小冲,爷爷并不是要阻止你,但你刚刚突破一层藩篱,现在最好是稳固修行,固本培元,而且那个桑坤是生死搏杀出来的,实战经验极其丰富,你现在还欠缺很多。”
周冲刚准备继续说服爷爷同意自己参加比武。
这时,王老爷子开口劝道:“老周,小冲,你们俩别再争执了,小冲啊,你爷爷说得有道理,况且这场比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牵扯到很多人,很多势力都看在眼里,一旦上台,是要决出生死的,容不得闪失。”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想要挑战高手,明心见性的心情我和你爷爷都能理解,但也不是非得参加比武才可以,这次本来原定的拳师出了点意外情况,现在是由你王叔叔上台和桑坤交手,如果你要验证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先和他切磋一番。”
王老爷子以为周冲是年少气盛,就和自己的徒孙陈子清一样,非要于生死搏杀之间突破,之前子清那小子犯浑的时候,要不是他连夜坐飞机赶来一通教训,拦了下来,他都要提前上门挑战了,勇则勇以,却欠缺考虑,先不说那桑坤有杀神之名,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就算是孤注一掷,超常发挥下,将桑坤击杀,自己又打算付出多少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