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她现在一无所有
“什么……”谢堇宸的声音带着颤抖得厉害,其实在季羽墨说着每一个字的时候,他都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一样。
“萧彦君是暮川原的前妻,萧晓牧就是你找了这么多年的暮川崇子。”
谢堇宸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都被他一次次否定了。
可是他又觉得,从萧晓牧身上得到的崇子的相似感太强烈了,所以才会让洪俊再去查一次。
晓牧……真的就是崇子?所以他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最想守护的人,最歉疚的人,其实一直就在身边?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谢堇宸身子直接窜了起来,扯住了季羽墨的衣领。
“你他妈要发疯别找错人!我怎么没跟你说!我打你电话,结果你他妈接了就给老子挂了!”
谢堇宸回忆着,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好像是自己从景立的老家回来以后,那时候萧彦衡和萧正媺还没有插、进来,他到底做了什么!
萧晓牧……对,萧晓牧现在需要自己,她怀着孩子,她之前还说不想要了。
不可以,崇子怎么可以打掉他的孩子,他要找她,当面向他赔罪,她怎么怨他都好,他们是命定里互相牵绊的两个人,怎么可以不在一起!
谢堇宸忽然推开了季羽墨,朝大门跑了过去。
……
谢家。
“老公,要不你把这个汤送过去,我不去了,那个萧晓牧跟我命里犯克,我一看她血压就蹭蹭往上升。”
“她肚子里装的是你的孙子,你还想不想跟小宸弥补关系了?”
谢父这么一说,谢母就没话了。
反正自己老公都倒戈了,加上那个小贱人怀了孕,看来她怎么反对都没用。
不过她就算进了门,也别想着做什么清闲少奶奶,吴妈年纪也大了,干活有些不利索,萧晓牧那么能干的女人,干点儿家务看她能说什么。
到病房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桌上还放了一袋已经凉掉的早点。
“什么意思啊,来看她她居然躲起来。”谢母非常不满,一副我来看你你不恭迎圣驾就算了,居然放我鸽子的样子。
“你呀,人家又不知道你要来,算了,你把汤倒出来,没准她出去散步了,等会儿回来汤稍微凉点儿她就能喝了……哎呦,腿有点儿酸了。”谢父坐在了沙发上,正准备揉一下有些胀痛的膝盖,谢母一巴掌就拍到了他手背上。
“你要我伺候她?”谢母的眼珠子几乎都要冒出来。
她是听错了吗?萧晓牧进了谢家的门,她还指望自己能过点儿清闲日子呢,居然要自己给萧晓牧当老婆子伺候她,门儿都没有!
“人家怀着孕,你多担待些就是。”
“我担待她,她担待我吗!你看看,看看!这伤都没好呢!”谢母说着就开始挽袖子,指着上面一块块淡青色的瘀痕,“都是那个小贱人和那个姘头打的!我要是伺候她,她不得翻天了!”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什么小贱人,什么姘头,知道了那是她弟弟,你就不能嘴上积点儿口德?她动手这件事,我等会儿和她说,你别一出口就骂人,以后就算他们搬出去住,也总要回来吃饭,你给你孙子也这样摆脸色?”
“出去住?她怀着我们谢家的孙子,当然要回来住!”她早就看出来,谢堇宸对这个女人是百依百顺的,她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看在眼皮子底下。
谢父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以后真是家无宁日。
“老公,你说报纸上那个……是真的吗?”谢母当时看到儿子身边站着别的女人,还松了一口气,终于没吊死在萧晓牧一棵树上。
可是没想到,那个女孩居然也姓萧,再仔细看,一副狐媚样,比萧晓牧那种狐狸精还讨厌,顿时也喜欢不起来了。
“行了……不管真的假的,萧晓牧已经怀了我们谢家的孙子,你就不想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今天吃炸药了!”谢母在谢父的大腿上一拧,转身到桌子边,倒了小半碗汤出来。
两个人在病房坐了一会儿,谢母有些坐不住,这萧晓牧太不像话了,居然让两个老人等这么久。
谢母来到护士站准备问问萧晓牧的情况,一个护士忽然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护理站。
“赶紧打电话!有人要跳楼!咱们科室的!”
“跳楼?怀着孕跳什么楼啊?”
“估计是未婚夫出轨所以想不开了呗……就那个萧晓牧,诶呀,你快点儿打,等会儿真跳了!”
“好好好……”
谢母身子猛地一晃,差点儿摔了下去,神色终于稳定下来,赶紧迈着小碎步往病房走了过去。
“老公,不得了了,那个小贱……萧晓牧要跳楼!”
……
医院的天台空荡荡的,入口处挤了不少人,萧正琦怕萧晓牧受到刺激,通通不让靠近。
萧晓牧坐在边缘上,两条腿搭在外面,露出白皙而纤瘦的一段小腿。
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那种修身的,风一吹,衣服就贴在身上,衬出她干瘦的骨架。
她的头发许是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显得枯黄而毛躁,随着微风起伏凌乱地飘荡。
楼下已经挤了很多的人,正对自己的下面,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
不绝于耳的劝阻声,萧晓牧觉得世界是呱噪的,好想寻一处僻静,只有她,和她那个死去的孩子,就他们两个,好好地,相依为命。
她想起了谢堇宸送给她的那个花房,一屋子的满天星,都好像孩子的眼睛。
宝宝,你会不会怪妈妈,是我,亲手把你杀死的。
萧晓牧摸摸自己的已经瘪下去的小腹,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孩子,她现在一无所有。
萧晓牧闭上眼睛,还能感觉到那阵噬心的疼痛。
这几天对她来说,是终生不能忘记的噩梦。
身体里不断有红色粘稠的血块掉出来,她知道,那是孩子的尸体。
那时候她想,孩子死了,她也好痛。
晚上安静的时候,脑子里回荡着孩子的哭声,几乎要把自己的神经都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