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根植于心底的感觉
“父女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需要这样吵?你的脾气就不能收收?你以为晓牧跟你那些下属一样训一训就服你了?”静子披了件衣服走进来,给暮川原顺着气。
暮川原叹了口气,却无从启齿。
“要不然就告诉她吧,晓牧也这么大了,她是个坚强的孩子。”
“我怎么说?”暮川原望着门外,脸上无奈的表情,他此时也只是一个对待儿女无可奈何的父亲。
“事实是什么就说什么,晓牧会理解你的。”
“静子啊,晓牧跟别的女孩不一样。这些年是我欠了晓牧的。我要怎么跟她说,她差点被父亲的仇家害死,而且大脑被强行出去了记忆的事情?那样彦君也不会原谅我的。”
“可是晓牧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她自己去查,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也是暮川原的烦恼所在。
终于还是瞒不住了吗?
“我也不知道,有机会我会联系彦君谈一下的。”
萧晓牧因为和暮川原赌气,连夜拖着自己的行李又回到了酒店。
可是她搬出去就后悔了。
暮川原欺负她,那房子又没欺负她,她较个什么劲?
本来她还想明天去那棵树下一看究竟,这下也没机会了。
萧晓牧有些心烦,坐在窗台抽烟。
没有几天就过年了,自己必须得在这之前赶回去。
可是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萧晓牧多少有些不甘。
这个时间,谢堇宸在做什么呢?
心里发出了这个疑问,萧晓牧又觉得自己可笑。
分手是她提的,因为公司危机想要接近他的是她,对他念念不忘的还是她。
可是谢堇宸就是她的劫。
如果有一个让你忘记不了的人,无论你如何倾尽全力都不能忘记,无论你如何想要忘记都舍不得忘记,那么为什么不能选择铭记?
然而比起未来某一天刻骨铭心的感觉,为什么不能抓住现在呢?
萧晓牧想过很多次解脱和放手,因为她懂那种根植于心底的感觉,崇子之于谢堇宸,就如谢堇宸之于她,或许一生都抹不掉。
不管下多少次决心放手,最疼的还是她。
萧晓牧有些烦闷,把烟按灭,随便冲了澡就钻进了被子里,连头发都没有吹。
……
就算颂宇一次次声明景立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可是在颂母那里并不怎么好使。
别说查不清楚是谁的种,掉都掉了,她不相信她还能赖上他们颂家不成。
景立的身子做完清宫手术之后一直很虚弱,颂宇本来想先把她安置在颂家的园子里先休养几天。
可是颂母对所有的佣人严厉地警告过,谁都不许伺候景立,否则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就算颂宇是颂家未来的主人,可是毕竟他们是拿颂母发的薪水,没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
颂宇还有公司的事情,不可能寸步不离照顾景立,所以干脆把景立接回了自己给她安排的公寓里。
景立躺在床上没什么事情做,想起了萧晓牧那天在颂家园子对自己说的话。
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出现了破绽,所以连谢堇宸现在都对自己冷冰冰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指,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仿佛那种疼痛还积淤在指尖。
那时候她才答应了谢瑶没多久,有一天她把自己叫去了一间小诊所。
她一进去,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人按到了手术台上。
“景立,你既然想变成崇子,这样攀龙附凤可不是那么好攀的,你总得里里外外都变成崇子才可以。”
“你要做什么!”
景立当时来城市没多久,她发誓,除了成哥,谢瑶绝对是她最害怕的人。
那天她没能反抗,连麻药都没有,被人生生扯掉了小指甲。
事后谢瑶就丢给了她一管消炎药,她说这种事情不能被发现,所以不可能去大医院。
最后指头还是发炎了,连带着发烧,她为了不遭人白眼每天还要坚持去上班,可是拿起拖把的时候,感觉像有锥子往指尖上扎一下。
还有脚踝上那块疤,也是谢瑶给她弄上去的。
景立从床垫下面抽出自己复印的谢堇宸的日记,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足,刚翻开看了没几页,门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景立掀开被子下床,真的是走一步就撕心裂肺地疼,景立忍不住有些埋怨颂宇,真是马大哈竟然没有带钥匙。
可是开门之后,她就愣住了。
“谢,谢总。”景立半天才反应过来要打招呼。
“你不是我的下属了,叫我名字就好。”
“噢。”景立忸怩了半天,“谢堇宸”三个字也愣是没挤出来。
直到感觉身上有些发冷,才让开身子让谢堇宸进屋。
“东西有些乱,你先将就坐一下吧。”颂宇平时就是少爷生活,从来不会自己收拾屋子,现在能给景立做饭擦洗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不可能指望他收拾屋子。
茶几上,还有颂宇打电动的游戏机,各种果皮纸屑残渣。
谢堇宸眉头都拧到了一起,这么多年,他对颂宇的办公室和卧室风格依然没有办法习惯。
勉强在沙发上扒拉出来两块地儿,谢堇宸示意景立坐下。
景立身子不舒服,这会儿也顾不上客气不客气了,不过她坐得很靠边,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每次见到谢堇宸都很紧张。
“颂宇呢?”
“下去买饭了。”
“比以前勤快很多。”颂宇能遇到一个他愿意为之改变的人,他也替他开心。
“颂宇确实对我很好,屋里都是他在打扫。”
“……”谢堇宸自然是看出来了。
只有经过颂宇之手,打扫前和打扫后的分界才会如此不分明。
两个人接下来都有一阵没有说话,景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谢总,要不要喝水?”景立作势要起身去倒,可是刚离开沙发坐垫就又狠狠跌了回去。
“不用了,我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问我?”景立紧张地抠着皮质的沙发垫,刚才他甚至没有来扶自己,景立不相信她做的一切真的都已经前功尽弃了,“谢总,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让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