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永远不能理解
“啪——”
错杂的争吵声最终在一瞬清脆的掌掴声后静止。
谢堇宸并为使多大力,却足够谢瑶被抽得头脑一阵嗡嗡,随即脸上像充血了一样发烫,就好像那些久远的,自己视若珍宝的回忆都被染成了灰烬。
再次抬头,凌乱的房间里早已没有了谢堇宸的影子。
……
彼时,RB,东京都的某座偏远的小庄园内。
“是林家那个小子黏腻这么紧?”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端起绣着古龙纹的茶杯抿了一口,神色确实注视着盘腿坐在一边刚挂了电话,面容上仍是眉飞色舞的女孩。
整个房间的布置是传统的日式风格,屏风,榻榻米,小桌,却是融入了不少中国的古典元素,比如屏风上运用水墨画的晕染风格而成的茶花,桌角上篆刻的龙纹,异国文化的交相在这里不仅没有不伦不类,反倒给人一种儒雅适然的味道。
要说唯一的不和谐,应该是此时正在主位上悠然自得品茶的男人,分明是优雅得宜的动作,却因为男人浓密的剑眉和略像刺刀般锋利的双目,微透着一些戾气。
细看,男人应当有50岁的年纪,然而皮肤保养得宜,头发修剪有型,配上绣有中国古风特色的花纹,整个人宛若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他就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天天就会问她在哪儿?能问点儿有营养的话吗?她又不是奶妈每次还要哄他。
“说了什么你能高兴成那样?”
“能说什么?难道能念诗吗?”
“莫非是情诗?”男人捻起女孩刚刚才烤制好的小熊饼干,眉尖挑起。
“爹地就不要取笑我了。”萧晓牧摆弄着手机上的毛绒挂件,方才打电话时愉悦的神色慢慢淡去,有些呆滞地望着门外庭院里的群芳斗艳。
“林家那孩子身上有一种傲然正气,现在只是时间未到而已。不过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
“崇……牧牧。”男人口中吐出了一个微弱的音节立刻意识到不对。
“嗯?”萧晓牧拍打了一个肩上掉落的花瓣,收回了视线,“爹地刚刚说什么?”
“罢了,没什么。你今晚还是到你姑母那里去住,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墨玉出去旅游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不过是个小孩子,我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那你可就说错了。墨玉前段时间,诶,传出了些不好的绯闻,所以你姑母正在张罗着给她相亲。”
“噢。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去吧,你先休息两天,然后绿锦会带你出去游玩。”
“嗯。”萧晓牧整理了一下繁重的衣服,大热天的裹成这么大一团,腰上还要束这么大的一圈腰带,她瞅了一眼主位上还在吃着自己的小点心的男人,场景颇有些玩味。
不过穿成那样,就算旁边坐了两位小姑娘举着个大叶扇呼啦呼啦在那儿扇,萧晓牧怎么看都觉得越来越热。
萧晓牧出门时,正好迎上了抱着几本书进来的绿锦。
“大小姐准备走了?”
“嗯,休息一下,晚上去姑母那里。你这抱的什么?”
萧晓牧拿起绿锦手中的书随便翻了两下。
“爹地什么时候对中国的文字感兴趣了?题目还挺煽情的,《今生今世》?”
“嗯,最近静子在读张爱玲的书,我也是偶然间对这个男人有了些了解,倒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用何种心态周旋于女人之间。”
“莫不是静子满足不了你的需求,你也想学一把胡兰成,上演八女争夫的戏码?”
“你应该叫她静子阿姨。”男人放下手里刚刚点起的卷烟,语气耐心却无奈。
“你让我叫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人阿姨?我会有一种和您错了两辈的错觉。”萧晓牧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骤然变得尖锐起来。
萧晓牧自认为是很圆滑的人,平时和父母的关系都还算融洽,可是就是在有些问题上,只有有人稍微煽点火星子,她总是会不自觉竖起满身的刺,不知是怕自己被刺伤,还是意图在给予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之前,先给别人致命一击。
“牧牧,爹地一个人,生意需要应酬,不可能没有女人陪伴。”
“我知道啊。”上扬的语气里带着萧晓牧的不屑。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不能理解,我和你母亲……”
“错,我是永远不能理解!我有时候觉得我的出生是一种错误,因为我的父母觉得彼此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都是一种错误!”
“牧牧,至少爹地是爱你的,我相信你母亲也是。”
“好吧,我信了,我还记得你说过爱妈妈,可是转眼呢?你可以和一个能当你女儿的女人上、床,你不觉得自己在猥、亵幼女?”
“牧牧!不要评判男人的事业上的付出,就算是逢场作戏,那也必须是真刀真枪,不然你以为一个上亿的单子白白就掉你头上?”
“所以女人就该欣然接受?爹地,我觉得这书你没必要看。“萧晓牧说着把书扬起来直接丢到了院子里的池塘中,原本在休憩的锦鲤被惊吓得四散而开。
男人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不解。
“你比胡兰成还不如,也许你的女人没有他多,张爱玲是傻,傻到明知道丈夫已经不忠,却还拿自己死守着婚姻的枷锁去束缚他,她憎恨丈夫用同一颗心去对待每一个人,这是胡兰成可恨也可敬的地方,至少他对每个人女人都是曾拿真心去对待的,多多少少真真假假未可知,可是至少有真心,哪怕只有他自己相信,她们在胡兰成的生命痕迹里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你别跟我提真心,要说这个,你母亲未必就认真对待这桩婚姻,这么多年她爬着高官老板的床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以你们彼此彼此吧,你眼里只有暮川组织,妈妈眼里只有她的家族,我也是可笑,竟然会期待一桩始于欲望终于利益的婚姻有真心的存在。”
“等一下牧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