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纨绔四子弟
高一的第一次月考迫在眉睫,我的室友们还是那么闹腾。
9月17日晚,何铎正和他的新任女友热聊:“你腰围多少?……胸围呢?……我想给你买两件衣服……她?她是你前任……她非要追我,追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没,没,没……我还是个处男……哈哈……哪天有空?……我有长期出门证……那栋楼就我自己住……我有防护措施……你不成问题,我就不成问题……这叫兴之所至,雷厉风行……咱是个文化人……我把要我上德国留学,我不想去……中国不是因为有你吗?……我舍得骗你吗?……咱这是肺腑之言……今天和你走一起的那个女的叫什么?……我想给她介绍对象……啊哦……那好可惜……好可惜……我这有更好的……你想我吗……”
何铎同学每天都要和女朋友说上三四个小时,没有一句重复的话,也没有不敢说的话。
101对门的102总是在22点时不能准时熄灯,而施培山总是准时去扮演楼管。
“咣——咣!”施培山猛敲101的门,“给我关灯,要不老子给你们扣分!”
102的学生们老实本分,胆子小,不敢和施培山这种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狂妄之徒对决。
周日的13点15分,施培山问我:“会踢足球吗?”
“我会!”安详抢答。
“我们少个前锋,你能补上吗?”
“我可以踢中锋。”
“中锋也行。”施培山抬起眼珠,又看看我和褚汉军,“你俩也来,算替补。”
安详同志在球场上刚跑了两圈,就被钱荣亮轰下了场;“你还踢中锋,你中风还差不多,汉军,你上。”
“我……我得回去换双鞋……”褚汉军没想到自己这个替补还真能被用上。
“你这个二逼,来踢球不换双鞋?刘振中,你来!”何铎说。
“我只能踢后卫。”我上场道。
“别给我丢球就行。”何铎用教练的口气说。
“我尽全力。”
上半场也就踢了二十多分钟,何铎的脾气又上来了。
“****你妈,你背后铲人?”何铎的嗓门是真高。
“我铲的是球,不是人。”对方在为自己辩护。
何铎根本没再废话,起手就给了对方一拳,正好打在眉骨上。
孙建设等人见状马上围上来:“你们还想不想踢?”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对方一个五大三粗的同学还没把他那句话画上句号,就被人踹倒在地……
这是我第一次看孙建设等人打群架,他们是真敢下手,动作又快又狠,没有一点节制,完全不顾后果。对方那十几个人的战斗力与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只用了不到十秒钟,挨打的那帮人就统统躺在地上,蜷着身子,鬼哭狼嚎。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十八鹰的猖、十八鹰的狂,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惯出来的。有父辈的金钱、地位、权利、人脉、势力做后盾,他们就能可劲儿地造。他们,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大雁离群难过关,独条鲤鱼难出湾。不管一个人多么有才能,集体往往比他更聪明,更有利。
十八鹰在没建立之前,好似春秋战国,诸侯割据,五霸集齐,四分五裂,内战不断。孙建设、钱荣亮、施培山、沈维栋、何铎、廉纪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征伐不断的战事让他们懂得了“成王败寇”,天下分封的格局让他们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群雄并峙的实况让他们领悟“强权才是真理”。不过,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龙盘虎踞的网校里,孙建设居然闯出了一个社团并完成了统一之举。
孙建设的父亲是红山第一大酒店的老板,伯伯是红山市首富。孙建设能像金梦华那样拉拢、讨好、冷落人,也能像赵京那样凝聚人心,他还知道手下每个人的心思,还常琢磨他们都想要什么。
轻财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容人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这些,孙建设都懂,而且还用得都不错。
一个暖洋洋的星期日下午,我收到了姚珠的来信。
刘振中,你好,还记得我吗?
找你可真不容易,我先是问了郝天国,而后又找到了金梦华,最后通过李红斌,才知道你在红中十九班。
我听说,咱班考进红中的那十一个人中,就你、李红斌、余桂圆在尖子生班,这可真有你的!照例来说,能进入红山中学重点班的人,就已经有一只脚迈进了中国重点大学的校门!你说你这小子中考是怎么考的?竟能考488分?我拼死拼活才拿到439分。哎呀,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你是前途无量了,而我却是前途没亮。你知道吗?我所在的这个县级中学今年才有六十人考上了二本,只有区区六十人!真是少的可怜。上次考试,我全年级排名六百多名,你说说,我以后该怎么办?
唉,好想和你坐在一块儿,聊聊学习方法,我猜你这家伙一定有不肯示人的超级绝招,不然怎么可能一到大考就超常发挥?嘻嘻,要是和你见了面,你可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详详尽尽地给我说个明白!必须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必须的!
对了,红中的学习节奏还适应吧?反正我是觉得高中课程好紧,好繁,好忙,好累!早出晚归,一天过得好快,想停下来歇歇脚都成了一种奢求。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课听不下去,题也做不踏实,整天都特别特别压抑,也特别特别空虚、失落,就像被锁在了铁笼子里,憋得慌!
这不,今天我又心乱如麻,不知所措,自己仿佛坠入迷雾中,全然不知所以然。真的,我真的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你说,那个让我分分秒秒都魂不守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我也在想,它是不是你的那张笑脸?亦或者,是你那张乌鸦嘴?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管怎样,收到了我的信,就请尽快恢复,说什么都好——只要回信。
勿忘,姚珠。
当天我就给姚珠回了信。
恕我直言。
你说你是姚珠,嗳,容我想想……实在对不起,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你写信给我,恐怕用不了几天,我会连你的名字都忘记!
这几日,我总在想你的话,实话跟你说,你面对的那些问题其实都是无病呻吟,故作姿态,你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想得太多。
这下知道了吧,你还有功夫给我写信,足见你精神正常、思维清晰,时间特充裕。还有,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你千万不要信以为真,那都是哄小孩的玩意儿,决不可有过多的解读。
以后,咱就别再联系了,有什么话好说的?你得抛弃一切杂念,专心学习,然后考大学,接着再找个真正爱你的好小伙儿。
你说是吧?
希望你能忘记的刘振中。
我把姚珠的信寄出去,紧接着就一人跑到操场,而后坐在一个无人的看台边,疲顿不堪地躺下,瞭望天空。我一言未发,就这么默默地沉默着,沉默着,然后潸然泪下,悲凄至极。
当天,我做了一个梦。
绿色的长椅,喃喃的风、温顺的光波、低垂郁结的榅桲树,花样的凤蝶、随旋摇曳的柳枝、白莹莹的鸽子、广漠的云、有人不时从我身边走过,或挽着胳膊,或手牵着手……目力所及的一切,鲜真得如同凡间俗世。姚珠,在路的那端左顾右盼,她好像在等待什么,她在等待什么呢?
我走到她面前,问她在等待什么,她只是流泪,不停地流泪。我抱住她,顿时,一种从未体味过的、强烈而美妙的憧憬将我合围,我的心,不住地摇颤,摇颤,像一个被感化的灵魂在接受安抚……
猛醒后,我还在摇颤不止,我想说几句话却骨鲠在喉,想大叫几声,但气喘咻咻。
我不知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也不知那种心灵的摇颤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愫。
姚珠感情细腻,真率烂漫,曾是横陈在我心房会哭会笑的寄生虫,可惜,这只是曾经。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已不再是那个刘振中,她也不再是那个姚珠,我和她,都背负着沉甸甸的梦想匍匐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我原本以为,时间的冲淡已迫使我放下了她;我原本相信,迫不得已的离别能让我把她忘掉。可是,这个哀戚的梦境究竟代表着什么?
几年后,我第一次听到王力宏的那首《依然爱你》时,几近悲怆,几欲涕零——这不就是在唱我那个哀戚的梦吗?
一闪一闪亮晶晶,
留下岁月的痕迹,
我的世界的中心,
依然还是你。
一年一年又一年,
飞逝尽在一转眼,
唯一永远不改变,
是不停地改变。
我不像从前的自己,
你也有点不像你,
但在我眼中你的笑,
依然的美丽。
日子只能往前走,
一个方向顺时钟,
不知道还有多久,
所以要让你懂。
我依然爱你,就是唯一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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