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装作没听到李重说的混话,镇定的从草地上站起来。
“你也是来登山的?”
温瑞函问她。
江雪摇了摇头,“出差采集资料而已。”
两人正说着,海拔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江雪下意识的一颤,往发出动静的方向望去。
不知怎么回事,离他们不远处竟然有大团大团的雪滚了下来。
一瞬间,江雪面如土色。
“雪、蹦了。”
她颤抖着说道,不自觉的拉住了温瑞函的袖口,“我们快跑。”
可是对方纹丝不动。
接着就听到从对方口中传来的爽朗笑声,“你这样居然也敢来雪山,你们公司也实在不着调。”
江雪顾不上他说什么,说她现在已经吓破胆都不为过,经历过一次雪崩,再见到山上有像泥石流一般的雪流滚下来,那种厚重的阴影足以让她的安全感消失殆尽。
“快、走。”
江雪说话都不利落了,她盯着那大片大片的雪滚下来的方向,总觉得下一刻这里的人也都会被掩埋其中。到时候一切都要晚了。
温瑞函怎么就这么淡定呢,真是不要命了!
江雪浑身颤抖着,完全是控制不住的一种反应,温瑞函李重已经发现她的异样。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温瑞函一手直接握住了江雪拽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说:“不怕,别担心。这并不是雪崩,只是我们的人在铲雪。”
此时李重也放下了争风吃醋的念头,一起安慰江雪,“这种雪埋不了人的,而且离我们这么远,放心吧!”
江雪还有些不相信,这两人都没见识过雪崩的场面,哪会知道它的恐怖。
可是温瑞函刚刚说什么?铲雪?
江雪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铲雪?”
她问的一脸茫然。
李重哈哈笑了两声,“想不到吧?跟他们来这里登山强身健体不同,”他看了一眼同样在草地上,此时此刻也正观望着雪落下来的那个陡坡处的登山者们。接着道:“这雪中埋着我兄弟心上人的尸骨,那些人都是我们雇来铲雪的。”
江雪惊讶的朝温瑞函看过去。
刚刚感觉雪崩到来的绝望情绪都消失了。
温瑞函真的是为她而来吗?还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她再次看向温瑞函,眼神认真,好像要看进他的心里。
对方惊疑不定,这种眼神和江雪真像。。。。。。
温瑞函眉间皱了起来,顾不上江雪有没有从惊吓中恢复,他盯着她,问道:“你和江雪是什么关系?”
江雪忍不住退后一步,然后她脸上强笑道:“你在说什么?江雪就是我啊。”
“我说的是我要找的江雪,虽然她已经死了。”温瑞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举目四望这茫然的白雪,“就埋在这里。她的名字也叫江雪,三点水的江。”
温瑞函故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只要两人有关系,姜雪就不可能不露出破绽。
而对于江雪来说,这番话与其说是试探,其实跟表白没两样。一时间,她的脸色红一阵消一阵的。
这这,让她该如何应对?
过了好半晌,江雪才喑哑道:“温先生,您真是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县城的普通人而已,怎么会认识您的,呃,您要找的江雪呢。”
温瑞函当即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越加锋利,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跟刚才以为雪崩来了,让她不能淡定没什么两样。
江雪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她一定会露馅儿的。
于是找了个借口就跟两人告别,“我对雪崩有阴影,不能再呆在这里,得先走了,再见。”
温瑞函看一眼李重。
李重意会,拦下了江雪,“一起吧,下了山也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啊?我请!”
他拍拍胸膛,热情道。
当着笑脸,江雪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反正吃完饭她就去把酒店退了,再换一家,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上山容易下山难,短短的一千米海拔,上来的时候就能用一个多小时,下去却半小时都用不了。
不过有李重和温瑞函在旁边,两人一个插科打诨,一个正经聊天,边看雪景边有人解闷,等到三人到了小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而这段路程当中,相信温瑞函该打听的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她现在的身份跟江雪绝对产生不来一点联系,虽然两人长的极为相似。
江雪只认为这点是命运的安排,而其他人恐怕会自动认为这是巧合,毕竟这世上也有毫无关联的两人长的像的。
她想,这下温瑞函就会把疑心打消了吧,从而就会把对她的注意力移走,然后两人会像之前那样毫无交集。
姜家是一摊泥淖,她可以安然应对,不用再分出精力应付温瑞函。达成从姜家搬出来的目标,她就可以回归之前的生活轨迹,不是太平淡,也算不上惊心动魄,但却是最合适的。
这样想着,江雪的脸却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股淡淡的怅然,也许是温瑞函这么一大帅哥错过了确实十分可惜吧。。。。。。
唉,算了算了不想了,是帅哥重要还是生命重要?如果她告诉温瑞函自己就是江雪,还不知道温瑞函会做出什么反应呢。虽然他现在想起自己来脸上会带着怀念。
说到底,就是温瑞函以前表现的太冷淡,导致重生后江雪间接知道了他的感情,反而总是难以相信,觉得不真实。
这就好像走在街上,和一个陌生人面对面走着,视线偶有接触但因为互相不认识而各自错落开,可是快要擦肩而过时,那个陌生人居然一把拉住你的手,对你深情告白。
没骂你脑残已经够良心了。
虽然温瑞函没那么唐突。但是江雪有理由相信,要是自己没有葬身雪崩的话,两人之间是确定没有故事的。
就当她死了,被温瑞函怀恋着的感觉也不错。
怀着这种心态,江雪在下午办理了退住手续,并火速下榻了另外的住处,离原来的酒店有两条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