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蒋玉成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语——自己还以为“走运”指的是珊珊不会离开自己呢，可是原来这家伙说的是这个吗？

　　而余宝晨还在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你应该庆幸才是：现在你既体会了这样的经历，又不用真的告别亲人···”

　　仔细想想的话···倒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吧，蒋玉成还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说起来····”

　　余宝晨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蒋玉成有些疑惑——她这又要弄什么幺蛾子了？

　　“·····我有些不成熟的意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宝晨的语气还是一样干脆利落，但是态度却显得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于是整个言也就明显地很不坦率了。

　　“是什么？····”蒋玉成眉头皱得更紧了——余宝晨说话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她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害羞啊傲娇啊什么的，在她身上可是完全不存在的···

　　余宝晨把抿起来的嘴唇张开了：

　　“——你喜欢周思琪吧？”

　　“诶——”

　　啊··被看穿了——虽然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意外，蒋玉成还是一时间有点慌神，在这个问题上，他多少有点自欺欺人，自己不说，余宝晨也不点破，就以为她全然没察觉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蒋玉成吞吞吐吐地问。

　　“切，你还以为你隐藏得挺好吗？”余宝晨颇为鄙视地看了看蒋玉成，“我这个人当然迟钝得要命，但是想要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

　　“···嗯···”

　　不过余宝晨的语气却又轻松起来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蒋玉成只好如实回答：“今年年初的时候···”

　　“哈，我就知道···”余宝晨一脸“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欸？那现在都好几个月了，你怎么还没动静啊？”

　　“这个····”

　　说起这个问题，尤其是要在余宝晨面前说起这个问题，蒋玉成不由觉得心里有些害臊，态度也就扭捏起来了，不过磕磕巴巴地，最后还是把话说明白了：他呢，主要还是在意珊珊，因为万一蒋玉成向小琪表白然后被卡的话，有好的邻里关系就回不来了，珊珊好不容易能有个亲近的人相处，恐怕也要失去了····

　　还不等蒋玉成说完，余宝晨便开始鼓动他去冲锋陷阵了：

　　“要是这样的话，现在咱们的游戏也已经完成了，骚年你还在等什么啊？”她用力拍了拍蒋玉成的后背，大声说道：“干吧类呦，骚年！努力去成为人生的赢家吧！我支持你！”

　　连那个天生神将都这么说了···看来自己其实还是有点群众基础的嘛！

　　说起来，自己有些关于小琪的困惑，是早就想找个人请教一下的了——毕竟对女孩子的心思，他是一窍不通的。虽然这个天生神将也不像有多么精通的样子，但她毕竟是个女生，终归比蒋玉成自己瞎猜要靠谱一些——而且归根结底，蒋玉成好像也没有其他足够亲近的妹子可以询问了····

　　纠结了片刻之后，蒋玉成开口了：

　　“话说啊，有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啊····什么问题？”余宝晨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其实···之前的时候，小琪曾经看过我的电脑····”

　　“结果？”

　　“结果不小心把我下载的本子——就是你当初给我的那几个种子，给打开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蒋玉成还以为，余宝晨听到这事之后会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但是看起来余宝晨却是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她是因为这事给我打电话啊···”

　　“给你打电话？！”余宝晨一脸平静，可蒋玉成却反而大吃一惊了——不过仔细一想，虽然两人在写作上肯定是对手，但是从之前在广播站配音时的表现来看···这两个人也并不是那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吧？

　　“她···她居然会跟你打电话？！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蒋玉成问道。

　　“啊，当时我告诉她说——要对你作为成年男性的理智，和分清幻想与现实的能力有自信···”

　　听到余宝晨悠悠然地这么回答，蒋玉成终于松了口气。于是对方开始邀功起来了：

　　“之前我还真没现，自己还有做讼棍的才能呢——话说回来，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啊，是这样的···”蒋玉成连忙说道，“我觉得看到这样的东西，女孩子——一般的女孩子（说到这里余宝晨露出了些诡异的笑容），十有**会觉得厌恶或者不悦之类的感觉吧！但是这件事之后，我能感觉到小琪跟我之间的距离，反而有点拉近了···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嘛···”余宝晨一时间陷入了哲♂学の思考——不过没过多久，她便给出了答案：

　　“话说，你对尼采的理论了解多少？”

　　“尼采？”似乎元很喜欢他的东西吧——但是蒋玉成一时间想不大起来。

　　“就是‘人’的理论。”

　　“人？”蒋玉成皱了皱眉——他所知道的“人”，仅仅是那个把裤衩穿外边的二将军而已（注1），至于“人理论”什么的···难道还能是主体思想？！

　　“嘛，我大概给你解释一下吧···”没等蒋玉成回答，余宝晨倒是已经预判出了答案，“是这么回事——尼采认为，认为，人分为凡人和人两种···”

　　“那，这个跟“凡人”对立的“人”概念，是怎么得出来的呢？”蒋玉成问道，“这个“人”具体是怎么定义的呢？”

　　总不能真的就是裤衩外穿的二将军吧！蒋玉成暗想道。

　　“这里说的凡人，就是普通人，或者说，就是庸人，没有突出才能的一般人，凡人都是以私利为自己行事的目标，他们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只会随大流”余宝晨继续解释道，“而人则相反，人都是能力群的，而人的生存哲学与凡人注定不同，他们以服务于他人为目标，而不是谋取私利，人类的历史就是这些人推动的。”

　　“这样啊···”蒋玉成这才明白这个“人”的意思，“不过，这种学说也太反人民了吧！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的确，尼采不承认经济人假说，自然也就把自己摆在了古典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对立面上面。”余宝晨开始详细解释她的话，“真正意义上的，理想化的人肯定是不存在的——就像我们所知道的现实中不可能存在那个双臂能跑马，胸口碎大石的裤衩外穿的人一样，但是拥有能力的人现实中不可能存在，而身为凡人的蝙蝠侠则未必不存在——同样的道理，现实中固然不存在作为本质的人，但是如果某种意义上的确确实实地存在着作为现象的人。有些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过一般人的平均水平，同时还会主动地服务于一般人——他们要么是以此为乐趣，要么是以此为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

　　“原来如此···”蒋玉成点了点头——这些话听起来好像确实是很有道理的样子，像acg圈子里的那些无偿从事字幕制作、游戏汉化工作的“大神”们，应该也算是一种“现象的人”。虽然他们的数目肯定比较少，但是你显然不能说他们并不存在···

　　“结合你的情况，我觉得应该是有这么一种可能——”说完理论之后，余宝晨给出了自己得出的结论，“神巫奈奈是个有才能的人，她会与你拉近关系，多半是因为她现了，自己的才能可以用来帮助你——而那次小小的闹剧，也就意味着，在你面前，她有了某种微妙的“优越感”，一种人对凡人的优越感——你对于她来说，可以帮助的程度又上升了，所以她对你的好感度也就进一步地增加了···”

　　听到这里，蒋玉成却微妙地觉得心里有点不太愿意接受，“···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啊···”他颇为不服气地问道。

　　“嘛，因为我和奈奈一样，也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啊，”余宝晨笑了笑，“以此类推，想当然耳——大抵如此吧，大抵···”

　　有才能的人啊···事到如今，对于这位白头山天生神将的“中二”，蒋玉成已经完全习以为常了——半年前的时候，在游泳池里，自己跟她吵了一架。蒋玉成还记得，自己当时曾经问她这样一个问题：

　　“你又是为什么而写作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及余宝晨对自己一贯的态度，如果用这个“人理论”来解释的话···似乎也能说得清吧！

　　“话说回来，那个《加仑将军回忆录》你看了吗？···”这个话题结束之后，余宝晨突然说道，

　　“什么？···什么回忆录？”蒋玉成一时没听明白。

　　“《加伦将军回忆录》——嘛你肯定是没看过了····”余宝晨重新用比较慢的语说道，“你可以看一下——现在已经连载了不少了···”

　　“嗯？”蒋玉成皱了皱眉——她说“连载”的话，应该是网文无误了，而且自己确实也没听说过有一本名著叫这个名字，“你不是不看网文的吗？”

　　“偶尔也看看！有的书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哦——这个是在哪里连载的？点娘？”蒋玉成随口问道。

　　“不，在北朝连载的。”

　　“北朝？那是什么？”蒋玉成问道——之前在x空山和s1的时候，自己好像隐约停过这个名字···

　　“就是x科动漫论坛，你没去过吗？”

　　“没有·····”

　　天生神将又把出他的名言：

　　“——那还不快去看！”

　　总而言之，珊珊的“遗作”，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距离漫展，还有六天的时间，可以说在蒋玉成的努力下，他们的制作团队额完成了任务。结果这样一来呢，蒋玉成一时间就闲了下来，没什么事了——眼下还不到六月份，期末考试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呢，自己的进度也没落后多少，没必要现在就开始复习，而修改程序什么的，也没必要现在就来做——替换不合法的apI肯定不是短期能完成的任务···想来想去，蒋玉成决定，利用这几天的空闲时间，给《装甲部队》存一些稿子——低保能领四个月，而现在上架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冲过这最后一段距离，自己就到达终点了···

　　可是，就在当天晚上，原本也开始“休息”的小琪，却突然找到了蒋玉成——而刚一见面，她就对蒋玉成，说出了一句让蒋玉成震惊无比的话：

　　“玉成哥，你能不能···当我一天的男朋友呢？”

　　注1：出自郭德纲《我要幸福》——

　　郭德纲走进洗手间（走错了，进的是女洗手间）对着镜子自我安慰：“郭德纲你会幸福的···你和人唯一的区别是你把**穿里面了。”走出洗手间后，被一帮人追着打。

　　郭：虽说我是个人，可挨打也疼啊···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