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整,周暮多方打听总算在朝天街一角落疙瘩里找着‘够胆你就来’洗浴中心。不过周暮看这门面小得可怜,心说里面肯定更小,一瞧就知道不是什么正规娱乐场所。
洗浴城门口站着俩人,一个瘦不拉几染着黄毛,一个肥的流油躺着莫西干。
周暮本来没把这两门卫放在眼里,不过进门时让对方拦了下来:“这位客人瞅着挺面生,不会是第一次来咱们洗浴中心吧?”
“一回生二回熟,难道你们这家店只做熟客的生意嘛?”
“大门开张迎四面八方,赚得就是南来北往东闯西荡,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生客头一回来必须要有熟客担保推荐,这里鱼龙混杂,我们要是不小心很容易出问题。”
“明白,大家和气生财,肯定不希望招来祸害。”
“那么请问客人的担保人是哪一位?”
“开朝太祖。”周暮手法干脆的掏出两张红票,飞快塞到俩人手里,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胖子和瘦子对望一眼,几乎同时点头:“原来是这位爷呀,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往上三百年、往下三百年,也不见得能再出这样一号人物。你可以进去了,但千万别惹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走进洗浴中心周暮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多么幼稚可笑,从占地面积来看,洗浴城内部的构造完全和它不起眼的门面装饰不相符合。很显然这里是直接在老式地下室的基础上改建而成,而建筑面积……至少是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这还只是一部分。
不过你要是以为这地方只是洗浴桑拿泡澡而已,那你可就错的太离谱了。
周暮没有直接往里面走,而是在快要走近桑拿房的前一刻忽然转向朝右侧一条极其不起眼的狭窄通道走去,不过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差不多两米的壮汉把守,大有一夫当关之势。
还没有走近,壮汉从身侧圆桌上抽出一张样式古怪的牌,背面摆在周暮眼前。
“穿盛装的老鼠!”
周暮说完,径直往里走去,而壮汉也识趣的让开一侧。
通道不断向下延伸,而尽头仿佛连接着另一个全新的世界——地下世界。
行行色色的人穿梭于这间类似于酒吧的地下世界中,尽管面容各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他们胸前都别着一朵怪异的黑色塑料桃花。
这是一个完全不受世俗法律约束的地下世界,有吸毒销赃、有买卖军火、有公开卖-淫、也有一言不发动手杀人,更多的是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完全可有买到任何东西,是任何…东西。
不过这些都不是周暮所关心的事情,他更加在乎这座大型酒吧靠角落的那扇小门。
一扇老旧、腐朽、散发出阵阵古意的小门,仿佛那里面藏着一个古老悠久的历史片段。
而事实上,尽管来往行走于这个酒吧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似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乎,但无论他们是谈天说地、杯来盏往、或是唇枪舌剑、冷嘲热讽时,都会下意识注意那处小门。
周暮打发走一个酒吧,踏步径直朝着那扇小房间走去,不过在他前面还有很多人排队。
似乎前面有一个插队的家伙,一言不合让两个酒吧打扮的服务员给拎起来,三拳两脚就打的不成模样。看到这一幕,周暮本想插队的叫终究还是收了回来。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自己最好规矩一些,不然很有可能跟刚才那个大汉一样,最少也是三级残废的下场。
好在里面那个人处理公务的效率很高,很快便轮到周暮进去。
不过在这之前从里面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浑身散发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周暮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觉得连周围呼吸的空气也变得黏稠不堪,极端压抑苦闷。
推开房门,只有一张很简单的工作桌,而桌子后面一个人正在抽烟,他抽的很用心、几乎是一口一口将烟雾吸进肺部,足足过了三分钟才一口一口的吐出来,连成一串串烟卷。
“好吧,你不用起来。”周暮自来熟的打了一声招呼,提了把凳子自己坐好。
“你消失了好一段时间啊,你是不是又想来我这里销售那些卖不出去的古董?”
“你不觉得奇怪嘛,我俩可是第一回见面,为什么要装出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我们前几天可是见过一面的,显然你是记不起来了。你戴着‘别惹我’老九的桃花标致,那么你在这里可以完全替代他发言。我这人只认标致。”
“那好吧,咱们开门见山的谈。”周暮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自然,于是摊开双手放在膝盖上:“你就是朝天街这一带的李哥是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仔细商量。”
“果然是像白纸一样的粉嫩新人呢,要知道哪怕是你师父九叔亲自来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李哥点尽烟灰,略微坐直身体,算是对周暮此人的重视:“当然,鉴于你是新人的前提下,我原谅你的无礼。但……也仅仅只有这一次。”
李哥原名不详,据说有一个飞字。年轻时候也曾是江城狩鬼界一员,不过令人惊奇的是他不到三十岁就退出了狩鬼者这一行。而众所周知狩鬼者的黄金年龄断就是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这才是狩鬼者最为巅峰的时期。
培养一名合格的狩鬼者,从十六岁或者更早地灵识初显、到二十岁初级入门,这顶多算是狩鬼者工作刚刚起步而已。而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五年独自磨砺才是真正培养一个合格狩鬼者的最佳时机。
也就是说培养出一名狩鬼者的周期是十年左右,而这其中大多数初学者被扼杀。
所以李飞不到三十岁便退役,这在当时的江城狩鬼界算是一个重大新闻。
有人说,李飞退役前的最后一战,一个人独扛三十名阿喀什巫师,而对方无一生还。
“九叔还是那么爱抽烟嘛?”李飞觉得话题太压抑,于是换了一种聊天方式。
“死不了,他那样的人至少还能再抽两三年,才能到下面去。”
“那么你今天来,不会是为了找个肩膀哭泣,以寄九叔对你的养育之恩吧?”
“回来路上,我听说最近狩鬼界有人花大价钱购买一块黑色石头,不知道你清楚嘛?”
“那些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来,每天迎来客往的赚点小钱花。”
“难道你对那块石头不感兴趣?”
“那毕竟是石头,终究不是钞票,不然我可能会多瞅上几眼。还有,我听说刘老六那老不死的也卷进了这趟浑水,你这次来肯定是为了他的事情吧。”
“我该夸你聪明,还是悲叹低智商没人权呢?”
这种低级别吐槽李飞直接无视,他似乎很不希望周暮再谈刘老六的那件事,所以他摆了摆手,示意周暮可以走人。于是两名神出鬼没的服务员突然出现在周暮身后。
“来这里寻求帮助的人都知道我是中立的,所以我帮不了你。”
“可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但你已经表达了你的意愿,祸是刘老六自己惹出来的,我没必要帮他搽屁股。”
“你错了……我并不是找你帮刘老六,而是想用一下你身后墙壁中的那把时空椅!”
“时空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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