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可凭着一时之勇,强自出头,这时见三个小流氓围了上来,紧张的几乎窒息,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内心的恐惧表现出来,强作镇静,打了个哈哈,连自已都听出来声音里含着颤抖,对着那个小平头说道:“这女孩是长得有几分姿色,我也打算跟她交个朋友,不知几位朋友能否给个面子。”
“给你面子,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想跟她交朋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等我们跟她耍完了的,别不知死活,赶紧滚。”小平头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弹簧刀,叭的一声,刀刃弹了出来,雪白的刀刃在月光下闪亮耀眼。
赵佳莹见这个小平头掏出了刀,抓着李小可胳膊的手攥得更紧了,吓得不敢瞅三个小流氓。
李小可见到了那把刀,心里也没了底,脑子里快速的转着,思忖着脱身的办法,眼下这种情形,只能是自已想办法拦住三个流氓,让赵佳莹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再想办法报警。他低头看了看赵佳莹穿的鞋,谢天谢地还好不是带跟儿的。想好了办法,李小可心下倒是定了许多,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慌乱了。
李小可也装出一副社会人的口吻说道:“哥们儿,你们这么用强也太煞风景了,要不这样,我劝劝这位小美女,让她从了你们吧!”说完也不等三个流氓回答,拉起赵佳莹就往外走,边走边低声说道:“我拦住他们,你快往前跑,我自行车在前面,没锁,上车赶紧往家骑。”
三个小流氓见李小可与那个女孩边往外走边低语着,知道他们要跑,小平头冲着李小可喊道:“你给我站住。”说着在后面追了上来。
李小可大叫一声“快跑”用力推了赵佳莹一把,赵佳莹随着李小可一推的惯性向前跑了几步,又回头问道:“那你怎么办啊?”李小可见这种危机关头赵佳莹还纠缠不清,怒道:“快走,不用管我!”说罢回头迎着三个流氓冲了上去。
赵佳莹哭着喊道:“你要小心啊!”转身奔入夜色中,按着李小可指引的方向,向前飞奔,跑出去几十步,就见前面有一辆没有上锁的自行车,推起自行车,骑了上去,使劲向前蹬去。
黑暗中单车如飞一样向前驶去,夜风从耳边呼呼的吹过,赵佳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她知道李小可这一转身会面对怎样的危险,可他为了自已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回去,自已对李小可的污辱、攻击和误解瞬间转化成了内疚和悔恨,此时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愿望,李小可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李小可推走了赵佳莹,转身向着三流氓冲去,飞起一脚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小流氓踹了个大跟头。小平头叫骂着拿着刀向李小可刺来,因为经常打球的缘故,李小可身手非常敏捷,但身体向前冲的惯性太大,见刀向自已刺来,本能的一躲,小平头的这一刀擦着手臂刺了过去,李小可只觉左手臂火辣辣的,也顾不得受伤,一伸右手抓住了小平头执刀的手腕,反向一拧,左拳狠狠的挥出,打向小平头的脸部。
小平头明显是酒色过度,身体一点力量也没有,被李小可这一拳打的是满眼金星直冒,拿刀的手不自主的松开,铛啷一声,刀掉在了地上。这时最后一个小流氓,冲上来就是一脚,踢在了李小可的肚子上,李小可只觉得一阵剧疼,可他不敢弯下腰来,先一脚把刀踢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向左躲开了小流氓的又一拳,抬起膝盖撞向小流氓的档部,那个小流氓“嗷”的一声惨叫,弯着腰慢慢的坐到了地上。
小平头仍在捂着脸,先被李小可踢倒的小流氓这会已经爬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李小可,就要把他扳倒,李小柯用手抓住了这个小流氓的手臂,腰部下弯,双臂用力,从肩上把这个小流氓摔了下来,小流氓被李小可这一下摔的是七萦八素,哼哼叽叽的爬不起来。
李小可只觉得手臂渐渐有点发麻,被踢的腹部也痛疼难当,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又冲着小平头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脚,小平头也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小可仗着身强力壮,身手敏捷,利用三个小流氓配合不熟练,几个回合就把他们都打倒了,但他知道时间一长,三个人一拥而上,自已绝不是对手,很可能会吃大亏,估计这个时候赵佳莹已骑上车子跑远了,也不再恋战,冲着小平头鄙视的说道:“就你们这样的身手还出来当流氓,可真给流氓界丢脸。”说罢,转身跑入了黑暗中。
三个流氓费了半天的劲儿才爬了起来,一个小流氓问小平头,“大哥,咱们还追不追这小子了。”小平头怒道:“废话,当然追了,三个人还打不过一个,你们真是废物!”三个人一瘸一拐的向着李小可消失的方向追去。
李小可的短跑速度在初中时全校第一,这一放开力跑,立刻无影无踪。三个人骂骂咧咧的追了半个多小时,连李小可的影子都没看到。
李小可快步的向前跑着,他和这三个小流氓打了有五六分钟,如果赵佳莹动作快点,这五六分钟也许都骑到家了。此时李小可的心情无比的畅快,这一仗,他虽然受了伤,但他救了赵佳莹,尤其是赵佳莹回头关心他的那种眼神,让他恨不得自已左臂上的伤口再长一点再深一点。
李小可正往前跑着,就见前面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影,立在那里,回头张望,看到李小可跑了过来,那个人影问道:“李小可,是你吗?”
李小可听出了是赵佳莹的声音,走近她身边,有些生气的说道:“怎么还在这里,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赵佳莹怯怯的说道:“本来我想去报警了,可我没带手机,这儿我也不熟悉,不知哪里有派出所,路上还没碰到人,怕你受伤,我又不敢回去找你,正在这想怎么办呢,你就过来了。”经过这一场惊吓,赵佳莹早没有了往日的冷傲之气。
李小可听赵佳莹担心自已,心一下就化了,轻声说道:“我没事的,只要你能脱离危险,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打不过他们,大不了就跑呗,他们追不上我的。”
赵佳莹黑暗中看不到李小可受伤的手臂,听他说没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长吁了一口气。
李小可见赵佳莹楚楚动人的样子,心生怜惜,对她说道:“把车给我,我送你回家吧。”说着,从赵佳莹手中接过了自行车,跨了上去,回头对赵佳莹说:“你坐到后座上,我带着你。”
赵佳莹本是个开朗大方的女孩,加之今晚还没脱离危险,也不扭捏,坐到了后座上,李小可见她坐好了,说道:“你扶住啊,我要骑了。”说完右脚加力蹬着车蹬。车子由慢到快加速向前,这一加速,赵佳莹在后座上有些坐不稳,忙用两手抓住了李小可的后腰。
二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从未有过与异性的接触,赵佳莹喜欢吴迪,也只是停留在精神层面的,与异性男孩肢体相接,这还是头一次,虽然隔着一层衣物,她仍能感觉到李小可滚烫的温度,只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
李小可也是一样的心思,骑了一会,只感觉到赵佳莹抓住自已腰部的手有点抖,回头看赵佳莹问道:“你冷吗。”
赵佳莹“嗯”了一声。李小可停了下来,脱下了衣服递给了身后的赵佳莹,赵佳莹接过衣服,默默的穿在身上,内心的温暖远胜于身体的温暖。
骑了一会,赵佳莹只感觉左臂处有点湿,借着月光一看,整个左袖子全已被鲜血染红了。赵佳莹大惊道:“李小可,你受伤了,出这么多血。”
出血对于李小可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没什么,把你送到家,我就去医院包扎。”李小可回答。赵佳莹内疚的说:“别了,你赶紧去医院先包上吧,血流的太多了!”
“这么晚了,先把你安全送到家再说吧,我身上的血多的是,流点没关系。”刚才李小可和赵佳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中,此时,李小可开了句玩笑,想让赵佳莹放松下来。
赵佳莹坚持要先上医院包扎,李小可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你就别争了,这么晚了,赶紧把你送家去,我再去医院。”
赵佳莹搂着李小可的腰,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轻轻的说道:“真是谢谢你了,我那么凶的对你,今天你还能去救我,而且为我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说完叹了口气,心里为自已对李小可的态度而懊悔。
李小可笑着说道:“我也不能眼看着让你受欺侮啊,对了,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啊,一个女生,多危险啊,今天要不是我和大嘴去看电影回来刚巧路过这里,你说你可怎么办吧。”
赵佳莹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李小可刚好路过这里,又不计前嫌出手相助,那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的赵佳莹早已没有了在学校时的刁蛮任性了,娇滴滴、怯生生地坐在后座上,“今天我妈妈看了我的日记,被我发现了,我跟她吵了一架,就自已偷偷地溜了出来,本来想让她找不到我着急,过一会我就回去了,谁想到碰到了这几个流氓。”想着刚才那几个小流氓丑恶嘴脸,虽然披着李小可的衣服,仍感觉到一阵寒意侵体,打了个哆嗦。
李小可一听这事,有点大咧咧笑着说道:“哎呀,我以为多大的事呢,一个日记有什么看不得的,我初中的日记,老师还天天检查呢,别说我妈看了,怕什么。”
赵佳莹幽怨望了李小可一眼,说道:“我这个日记和你那个日记不一样的。”原来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赵佳莹的妈妈忽然问她吴迪的事情,然后又苦口婆心的劝她上学期间要认真学习,不能谈恋爱。赵佳莹断定妈妈一定是看了自已的日记,因为她在日记里写下了她对吴迪的爱慕之情,她问妈妈是不是看了她的日记,她妈妈大方的承认了是看了她的日记,为此她跟妈妈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跑了出来。可这些女孩的心思,如何能对李小可述说呢。
李小可原本对男女之事就懵懵懂懂,哪知道自已的日记和她日记还有什么分别,以为赵佳莹的日记也不过记得是今天帮助哪个老大爷了,明天帮妈妈干家务活了之类的流水帐呢。心想,女孩可真麻烦,为这点小事也离家出走,“我快把你送回家吧,要不你妈妈爸爸该着急了。”
赵佳莹经过了晚上的事情,又累又乏,点了点头,李小可按着赵佳莹指点的方向,蹬起车子向前骑去,赵佳莹紧紧地搂住了李小可的腰,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异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