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顺着他的话,微笑道:“好,希望厉公子一诺千金。”
不这么说,厉渊肯定会怀疑他的动机。
厉渊朝屋里抬手,“有劳了。”
萧濯拍拍手,“叫门口的人赶紧进来。”
片刻后,几个粗壮的婆子抬着一顶粉轿进来。
----纳妾,不能用正红。
婆子们进去,直接给厉如意强行喂了药,让她晕了过去。
然后,七手八脚抬上了轿子。
萧濯微微一笑,“厉公子,那我就带着如意先走了。”
厉渊心里有几分担心和不舍。
但是,事已至此,再挽留妹妹片刻又有何用?不过是多听她咒骂一番罢了。
厉渊无奈点头,“好,世子慢走。”
萧濯带着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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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端亲王世子疯了吧?”
“就是,就是……”
“厉小姐可是被全京城的人看光了。”
“是啊,他居然还纳妾?这样的妾也是丢人啊。”
镇北王府里,丫头们都在说最近的劲爆八卦,一片议论纷纷。
陆若晴自然也听说了。
按理说,萧濯是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的。
之前厉如意在行宫闹的那点风波,还可以压下去。
再者,厉如意并没有真的被萧少铉看过,萧濯为了厉家的兵权,娶厉如意为世子妃,还勉强说得过去。
现在厉如意名声败坏,人人皆知。
萧濯又是发什么疯?居然上赶着,急巴巴的将厉如意纳为妾室了。
缇萦也嘀咕道:“王妃,你说……,萧濯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不怕头上绿,还怕绿得不够多,专门拣最绿的帽子来戴。”
陆若晴淡淡道:“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别管了。”
但她心里隐隐觉得。
萧濯这么做,很可能……,是因为她。
毕竟,厉如意名节败坏,萧濯完全可以不要这种女人的。
但是现在,厉如意成为了萧濯的妾室。
以后,但凡厉如意想要对付她,就得看萧濯愿不愿意了。
陆若晴有点头疼。
眼下的情况是,只要萧濯不同意,厉如意就不可能再对付她,永远无计可施。
----那她永远欠萧濯一份情。
这个疯子!
陆若晴忍不住腹诽。
说实话,她不想和萧濯有任何关系。
太疯癫了!
而且手段心思样样狠毒,城府深,武功奇高,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危险!
缇萦见她蹙眉,以为她在担心萧濯和厉家联姻。
当即道:“厉家手头不过五、六万兵马,和霍家几十万大军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王妃完全不用焦虑的。”
陆若晴不好说出真实想法。
只好点头微笑,“嗯,的确是我多虑了。”
好在萧濯的疯和一般人不同。
他折腾了一大圈儿,戴着一顶大绿帽子纳了厉如意为妾,做了想做的事儿,却并没有因此打扰陆若晴。
既不找她,也不说什么,仿佛日光之下无事发生。
陆若晴松了一口气。
几天后……
皇帝下旨,任命厉渊为正四品的兵部侍郎。
这明面上看起来是厉渊高升。
毕竟他只是厉将军之子,实际并无官职,也就是西南平乱的时候做过副将罢了。
但……
厉家的根基在西南,不在京城。
厉渊留在京城,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水一样,只能任皇权摆弄。
----实际上就是一个人质。
厉渊心中有万般不甘。
但也不甘违抗圣旨,还得谢恩,“臣,叩谢皇上恩典。”
皇帝笑道:“厉家驻守西南几十年,历经几代,代代都是效忠朝廷的忠臣,西南平乱你又立了战功,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厉渊忍着心痛,谦虚道:“皇上过奖了。”
等回府,立即就给西南厉家书信一封,请求父亲示下。
数日之后,厉将军回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命不可违,既来之、则安之,权做西南之耳目,亦为如意之臂膀。”
厉渊看完就气得撕了信。
什么做西南的耳目?难道要他在京城打探消息,以后等着厉家造反吗?
不然的话,朝廷有何动向都跟西南无关啊。
至于说什么给妹妹做臂膀,呵呵……,难道还要支持做妾的妹妹,以后跟端亲王世子妃勾心斗角不成?
父亲这么说,分明就是放弃他这个儿子了。
反正父亲儿子多!
厉渊心中愤恨不已。
想到最后,连妹妹厉如意也一并恨上了。
若不是妹妹花痴,闹死闹活的非要嫁给萧少铉,他就根本不可能来京城!
更不可能,就这么浅池困蛟龙的做了人质!
厉渊只要一想到,不能回去继承父亲在西南的兵权,眼睁睁看着被兄弟们抢走,他气得就肝都要碎了。
人都是自私的。
他肯定是先做厉渊,然后才做厉将军的儿子,厉如意的哥哥。
厉渊觉得他一辈子都被妹妹毁了。
哪里还肯管厉如意的死活?早死,早超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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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如意的眼泪都快哭干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萧濯竟然直接登门要她做妾,而哥哥竟然答应了!
虽说,她已经清白尽毁。
但是做妾,仍旧是她无法接受的结局。
厉如意在后宅大哭大闹,叫嚷道:“我要见哥哥,我要回西南厉家!我要回去!”
在她看来,京城发生的一切,只要回到西南就无人知晓了。
她不想做妾。
而是想回到西南,让父母再给她另外择一门好婚事。
厉如意心不甘情不愿,整日哭喊。
萧濯根本不理会。
反正端亲王府够大,把厉如意锁在一个偏僻小院,随便她折腾。
哭到最后,厉如意嗓子彻底哑了。
她心中绝望无比。
很清楚,这样下去的话,后半辈子都是这种日子了。
没人在乎,没人关心。
只是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
厉如意不能接受。
她用金簪比着自己的咽喉,朝着下人沙哑道:“叫世子来!他不来,我就……,死!”
下人不敢担这个责任,只得去了。
片刻后,萧濯不疾不徐的过来。
厉如意像是一朵干枯的花,精神萎靡。
反倒显得一双眼睛突兀的大,又黑、又圆,简直有点渗人。
她沙哑嗓子冷笑,“世子,你总算来了。”
萧濯淡淡道:“你想怎样?”
厉如意似人似鬼,癫狂大笑,“看来……,你还是怕我死了,舍不得和厉家断了姻亲啊。”
萧濯蹙眉,“你想多了。”
厉如意自然不信他的话。
反倒觉得有了依仗,要挟道:“叫我哥哥来!他不来,我就死在这儿!让你和厉家结不成姻亲,反倒结仇。”
萧濯轻轻的笑,“行,你等着。”
他转身出门,还真的派人去叫厉渊过来。
片刻后,厉渊闻讯赶到。
厉如意想是看到救星一般,紧紧抓住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厉渊一脸冷漠之色,不为所动。
厉如意哽咽道:“哥哥,我错了!上次不该胡乱责怪你,都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跟你没有关系。”
“然后呢?”
“带我离开京城,回家!”
“迟了。”厉渊凉凉道。
“什么意思?”厉如意一脸不解和不安,心下惶恐。
厉渊看着妹妹发笑,“看来你还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让我任职兵部侍郎,从今往后都留在京城了。”
厉如意震惊道:“兵部侍郎?”
厉渊扶住妹妹的肩膀,看着她道:“因为你,我已经回不去西南,而你……,自然就更不回不去了。”
“不!不不。”厉如意吓得连连后退。
“如意,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是父亲眼里的弃子了。”
“我不是!不是……”
“好自为之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望你。”
“哥哥,别走!求你了。”厉如意紧紧抓住不放,苦苦央求,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