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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祖母。”陆若晴转身,把下人们的卖身契收了起来。
云太君一脸阴沉离开。
这个孙女真是够狠!
不仅逼得她这个祖母下跪,还要走了幽竹馆所有下人的卖身契!往后想要再打探幽竹馆的消息,肯定难了。
可是她没办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筝儿残废啊。
云太君心中恨意无限。
但是,陆若晴现在是御前女官,心计又深沉,加上身后有九皇子殿下撑腰,根本轻易算计不得。
只希望,贺兰濯快点下手吧。
云太君回了荣德堂,说道:“金嬷嬷已经去请太医了。”
云陆氏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只要娘你亲自出马,若晴不敢不答应的。”
“呵呵。”云太君嘲笑道:“那是,我都给她下跪了,她能不答应吗?”
“下跪?!娘你给若晴下跪?”云陆氏震惊无比。
“不然呢?我不用孝道逼她,她能给筝儿请太医?不仅如此,还把幽竹馆所有下人的卖身契要走了。”
“她、她……,她这是大不孝!”云陆氏气道。
“那你去告她啊。”云太君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最近连连受挫,加上给孙女那屈辱一跪,已经心力憔悴,摆摆手回房去了。
陆筝儿躺在床上,不停叫唤,“疼、疼啊。”
她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云陆氏还处在震惊中,半天才回神,“若晴竟然……,竟然逼得娘给她下跪?她这个做孙女的,就不怕折寿吗?”
陆筝儿咬牙骂道:“她这般恶毒的人,也注定不会长命的!”
她觉得陆若晴狠心绝情,却忘了,自己谋害顾氏的恶毒心肠,一心陷入怨恨中。
陆筝儿又是疼,又是气,咬牙恨声道:“等濯哥哥来了,我一定要叫他好好收拾若晴!对了,还有姜伦!一个都不放过!”
而此时,贺兰濯正在别苑山庄喝茶。
下人分析道:“目前看来,这件事都是姜伦一手策划,和陆若晴没有任何关系。”
贺兰濯微笑不语。
真的和陆若晴没有任何关系吗?为何他隐隐觉得,姜伦做这事儿就是为了陆若晴呢?不然的话,时间不应该这么的巧。
而且,姜伦要伤陆筝儿办法多得是,完全没必要当街亲自上阵。
这么做,是为了不牵连陆若晴吧。
贺兰濯沉吟了下,吩咐道:“去查一查,陆若晴和姜伦私下可有往来?”
下人诧异道:“贺兰公子是觉得,姜伦是为了陆若晴才……,故意伤了陆筝儿?这姜伦和陆若晴,之前没听说有任何关系啊。”
“怎么没有?”贺兰濯挑眉反问,然后道:“我记得,陆筝儿曾经伤了姜伦的脚,陆若晴可是上门赔罪过的。”
“那……,姜伦就应该因为陆筝儿,迁怒陆若晴才对啊。”
“呵呵。”贺兰濯轻笑,“倘若陆若晴是另一个陆筝儿,或者普通女子,姜伦的确是应该迁怒她的,但是……”
他放下手中白玉茶盏,徐徐道:“陆若晴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啊。”
“哦。”下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赞同道:“也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姜伦很有可能爱慕陆小姐啊!小的这就去查一查。”
贺兰濯缓缓起身,走到树下,长身玉立的凝视上空。
他抬手,轻轻扯下了一片树叶。
陆若晴本身是御前女官,又有九皇子殿下撑腰,甚至桓王那边也可能会护着他,再加上一直爱慕她的年熙,现在露出端倪的姜伦。
----不好应付啊。
两位皇子就不用多说了,位高权重。
而年熙出身英国公府,姜伦出身姜丞相家,同样不是可以随便下手对付的。
贺兰濯不由笑了。
美貌,特别是绝色美貌,真是女人持有的最大利器!
而且陆若晴本人,还有着和美貌匹配的心智聪慧,要对付就更是难上加难!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叫自己脱不了身。
不过,他喜欢有挑战的对手。
贺兰濯轻笑,“陆若晴,等我……,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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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太医匆匆赶到陆府。
陆筝儿身上的皮外伤不用看,淤青过几天就会消退,麻烦是在断裂的脚筋!
太医为难道:“这事儿,之前姜公子也遇到过。当时还是几位太医会诊,而且距离脚筋断裂的时间也更短,现在……,我可是不敢打包票啊。”
云陆氏顿时急眼了,“你是太医?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太医当即不悦,斥道:“那要我怎么说?保证能治好你们家二小姐?回头治不好,你们好再在上门讹我?行行行,我没本事!我走。”
“太医、太医!”云太君赶忙叫住人。
云陆氏也不敢说话了。
云太君陪笑脸道:“都是关心则乱!所以,说话重了一点,太医息怒。”
太医板着脸道:“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姜公子当时受伤救治及时,都落下了残疾,陆二小姐的脚筋能不能复原,我是不负责的。”
这话,叫云太君和云陆氏噎得不轻。
太医又道:“你们答应了,我再开药方,不答应就算了。”
云陆氏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
云太君纠结片刻,咬牙道:“还请太医开药方,回头就算筝儿的脚筋有问题,也绝对不怪罪太医就是了。”
假如现在把太医赶走了,再去找大夫,那可就更耽搁了啊。
太医一边写药方,一边道:“等我药方写好了,药材你们自己去药店抓,要是回头说我的药方有问题,药店也好做个对症。”
云太君气得肝疼,还得陪笑,“不敢,太医言重了。”
太医匆匆写好药方就走了。
云太君双手颤抖拿着药方,递给下人,吩咐道:“赶紧的!去抓药,就在药铺里熬药,弄成药膏再带回来!免得我们弄错了。”
这么一折腾,等陆筝儿的脚敷上药膏的时候,天都黑了。
云陆氏忍不住掉泪,“娘,筝儿的脚不会真的治不好了吧?太医说得那么玄乎。”
云太君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太医……”
“太医就是不想担责任。”云太君怕她乱了,又闹事,连连安抚,“这种事,谁也不愿意打包票的啊。”
“那姜伦的脚不是都残废了?”
“胡说!姜伦的脚怎么会残废了?他嚷嚷着残废,不过是找借口想害筝儿罢了。”
“真的吗?”
云太君分析道:“你想,姜伦要是真的残废了,早就万念俱灰,哪里还有空出来做好筝儿的麻烦?好了,你别自己吓自己。”
云陆氏气得肝疼,“这……,姜伦这个挨千刀的!”
骂有何用?云太君忙了一整天,实在累了。
不想再看女儿做无用功,去里屋安抚了陆筝儿几句,便就转身离去。
这一夜,云陆氏几乎彻夜不眠。
陆孝瑜是次日清晨回来的,宿醉了一夜,被送回家脑子依旧昏昏沉沉的。
听说陆筝儿受伤,正好借口向国子监请了一天假。
云陆氏气冲冲的找到他,劈头质问道:“你昨天去哪儿了?筝儿被姜伦打了,脚筋都被姜伦的人给挑断了,找你请太医,却连人都找不到!”
陆孝瑜吃惊道:“脚筋?什么脚筋?”
云陆氏顿时气哭了,“筝儿的脚筋啊!被姜伦的人下手给割断了!呜呜,你这个做爹,还有没有半点良心了?”
陆孝瑜稍微醒了点酒,问道:“这事儿怎么和姜伦扯上关系了?”
“姜伦说,他的脚是筝儿害得残废的,要报仇!”
“啊?姜伦的脚残废了?”
“他是装的!这是为了害筝儿的借口!”云陆氏愤怒道。
“罢了。”陆孝瑜摇摇头,“姜伦毕竟是姜丞相的孙子,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受过的罪,当然要筝儿再受一回了。”
“你说什么?你竟然向着姜伦说话?”
“我哪里向着姜伦说话了?你不要胡搅蛮缠!”
“陆孝瑜!”云陆氏气得一声尖叫,扯着他,愤怒喊道:“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筝儿是你的骨肉,是你的亲骨肉啊!”
“疯了,疯了!”陆孝瑜一把扯开她,赶紧逃离。
“你给我站住!”云陆氏赶紧去追,结果一着急,就被脚下的门槛给绊住,“扑通!”,顿时摔成了狗啃屎,惨不忍睹。
“姑奶奶!”丫头赶紧上前搀扶。
云陆氏被人翻转过来,额头磕破,一道鲜血流了下来。
丫头吓得大叫,“快来人啊!流血了,姑奶奶的头磕破流血了。”
很快,云陆氏受伤的消息传开。
陆若晴听说了以后,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不置评论。
陆孝瑜的凉薄她早有认知。
云陆氏经此一事,就算不对陆孝瑜彻底死心,也会寒心的,这可算是好事。
省得他们两个狼狈为奸,联合起来恶心人。
最好是两人彻底翻脸,狗咬狗,那才有意思呢。
从现在开始,云陆氏和陆孝瑜有了芥蒂,云太君和陆筝儿也会同样不满,他们之间再也不是铁板一块,倒是方便各个击破了。
陆若晴轻笑。
慢慢儿来,不着急,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