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晴微笑道:“四皇子客气了。”
南宫夙云目光灼灼如电,看着她,“我刚才说的劝都是真心话,王妃不必自谦。”
陆若晴微微蹙眉。
她不喜欢对方这种审视的目光,仿佛在打量货物。
忽然间,无忧公主冷不丁插嘴道:“我瞧着,你们这是镇北王妃也没多美呀!比起我那南疆第一美人的姐姐,还是要差点儿的,不过尔尔罢了。”
陆若晴微笑道:“嫏嬛公主美名远播,又是南疆第一美人,自然非同凡响。”
哪知道,无忧公主听了这话并不高兴。
反而冷哼道:“切!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坏,也没什么好的!”
言辞间,像是对姐姐嫏嬛公主颇为不满。
南宫夙云微笑道:“无忧,你就少说几句吧。”
无忧公主也意识到有些不妥。
不管怎么说,和姐姐有再多的矛盾,都不合适当着外人说出来的。
她一声冷哼闭了嘴,扭脸不语。
年楹却是气不过,说道:“少说废话!无忧公主,你刚才无缘无故伤了我的奴才,总得有一个说法吧。”
无忧公主扭脸看向她,反问道:“说法?说什么法?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你的狗不听话,乱咬人,所以我动手替你调教么。”
年楹气道:“你别太过分……”
“阿楹。”陆若晴拉住了她,劝道:“好了,不要在街面上争执,闹大了,大家的脸上不好看的,回去再说。”
说着,悄悄的捏了她一下。
年楹心里火气直冒。
可是也知道,为了一个奴才,和南蜀国的无忧公主当街争执,是不明智的。
她狠狠咬牙道:“若晴,我听你的。”
“哟!还不服气呢。”无忧公主在对面挑衅,啧啧道:“什么祁王妃?听都没听说过,别是皇室里的破落户吧。”
“你够了!”年楹气得炸毛,当即就要冲过去打人。
“缇萦,拦住她!”陆若晴一声断喝。
因为她很清楚,那个无忧公主即便不是武功高手,也是会用刀的人,年楹这么冲过去肯定要吃亏的。
缇萦赶紧拉住年楹,劝道:“祁王妃,你别冲动啊。”
年楹气得红了眼圈儿,愤怒道:“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若晴淡淡道:“阿楹,你都是已经成亲的人了,何必跟个小姑娘计较?这般孩子气,是把自己当三岁小儿了吗?真是太幼稚了。”
她这话,听着好像是在训斥年楹。
但实际上,分明是在说无忧公主幼稚无脑,如同三岁小儿一般,不值得计较。
年楹心里多多少少解了些气。
加上想着不宜当即闹大,便咬牙道:“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省得闹心!”
“好,我们走。”陆若晴便扶着她上了马车。
无忧公主是性子跋扈、手段狠毒,并非心思深沉。
因此,并没有听出陆若晴在骂她,反倒抚掌道:“哟呵!有人气得夹着尾巴逃跑咯。”
南宫夙云勾起嘴角一笑,含笑不语。
这个陆若晴,骂起人来连一个脏字都不带的,真是牙尖嘴利!
偏偏无忧这个蠢货听不出来,还瞎乐呢。
“四皇兄,陪我进去挑选大宝石。”无忧公主盛气凌人说道。
“走吧。”南宫夙云很是迁就她的样子,陪着进去。
随便无忧公主选了好些宝石,反正又不是他出钱,自然无所谓了。
然后,再亲自送无忧公主回去歇息。
南蜀国使团出行,又是皇子和公主领头,中原朝廷特意安排了一所王府级别的宅院,环境十分清幽雅致。
南宫夙云却没有心思欣赏。
他安顿好了无忧公主,便说有事,出了门。
实际上,一出门就调转车头,去了祁王府一趟。
祁王见到他有些惊诧,问道:“怎么来我府上了?不是说了,我家王妃和镇北王妃出门逛街了吗?”
南宫夙云轻笑,“见着了。”
祁王更是不解,“那你还来。”
“进去说。”南宫夙云一副不客气的样子,径直往里走。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夙云才道:“本来是想让无忧和镇北王妃起冲突的,没想到,你那王妃比较冲动,反倒是她和无忧杠上了。”
祁王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什么冲突?”
“你在担心?”南宫夙云修长的凤目里闪烁光芒,似笑非笑,“你可别说,你对那个年楹还真有几分感情,心疼了啊。”
祁王皱眉,“再怎么说,她都是我的王妃,而且还是英国公府的姑娘。”
南宫夙云轻轻点头,“哦,这个解释倒算合理。”
祁王问道:“无忧公主动手了?”
“没有。”南宫夙云回道:“本来差点都要动手了,但是镇北王妃太厉害,把无忧那个蠢货骂了一顿,无忧没听出来,居然还开开心心欢送人家走了。”
“啊?!骂了一顿,还听不出来?”
南宫夙云闻言笑笑,把当时陆若晴的话说了一遍。
然后问道:“你听听,是不是需要一点脑子,才听得明白说了什么?无忧自幼娇生惯养的,听到的都是别人奉承她,哪里懂得这种骂法?”
祁王笑了笑,“我早说了,镇北王妃厉害着呢。”
南宫夙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道:“镇北王妃在京城和漠北的手段,都是赫赫有名,非一般女子能够企及,所以我才头疼啊。”
祁王疑惑道:“什么意思?都已经确认窈娘才是真公主了,你还是要打镇北王妃的主意?”
当初那个小丫头是收买好的。
如果跳井死,就说明窈娘身上有胎记。
如果上吊,就是没有太急。
南宫夙云一声冷哼,“窈娘只是裕王的一个侍妾,就算是真公主,又有何用?她就是裕王妃都没用……”
说到最后,语速忽地变慢了一些。
裕王妃?如果能把骄狂的无忧公主留在中原,做个裕王妃之类的,岂不是正好名正言顺?
不然的话,还得回了南疆天天给她擦屁股。
----倒是一个好主意。
祁王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细微表情,只是在琢磨,“你为什么非得要陆若晴啊?放着真公主不要,非得要一个长得像的假货。”
南宫夙云收回心神,说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
祁王虽然不高兴,但是有求于对方,自然抿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南宫夙云又道:“你现在派个人去通知你家王妃,就说你忽然晕倒了。”
祁王挑眉,“这是要做什么?”
南宫夙云嘴角微翘,“你病了,你家王妃自然会赶着回来。而镇北王妃又刚巧在一起,且是大夫,还能不过来看望你吗?”
祁王眼神微闪,迟疑道:“你要见镇北王妃?”
“对呀。”南宫夙云点点头道。
祁王皱眉,“镇北王妃心思剔透,可不像我家王妃那么好糊弄。就算这次能把她骗过来,也肯定会被识破,下次绝无可能了。”
南宫夙云轻笑,“我还能天天见着镇北王妃不成?能骗一次,是一次。”
祁王无语,“…………”
南宫夙云又道:“好了,不会让你太为难的。我先出去,等下听说你病倒了,过来探病总是人之常情吧。”
祁王叮嘱道:“你等下不要太过分,别在我的王府闹事,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不会的。”南宫夙云轻轻浅笑,乌黑的眼眸中,竟然带出一丝旖旎的媚态,“你可是我的知己好友,我怎么舍得害你?你就放心吧。”
祁王有点受不了他这不男不女,当即移开视线。
至于说什么知己好友,更是扯淡了。
他用脚趾头思考都不会信的。
南宫夙云又道:“再说了,萧少铉还在京城里坐镇,我可不想当面招惹镇北王殿下。”
“你知道就好。”祁王说了一句,然后出去吩咐下人,“去通知王妃,说我忽然心口疼晕倒在地,瞧着很是吓人,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是,奴才明白。”小太监赶紧领命去了。
这时候,陆若晴和年楹刚才胭脂铺出来。
年楹笑嘻嘻道:“还是买东西好,本来一肚子火气的,这会儿也散的差不多了。”
陆若晴哼哼,“那还不是因为我出钱。”
“你最好了。”年楹搂着她胳膊撒娇,依偎过去,“下次我请客,今天你先让我高兴高兴再说,不然我要气病了。”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陆若晴说道:“你不要去招惹那个无忧公主,她那种人,一看就是不讲道理的。而眼下和谈在际,即便你这个祁王妃吃了亏,皇上也未必会向着你说话。”
年楹深吸了一口气,“行!我听你的,等和谈完了,再找机会慢慢收拾她。”
正说着,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
年楹掀了帘子探头出去,不悦道:“又出什么事了?一整天的,还能不能让人开心点了。”
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回道:“启禀王妃,祁王殿下忽然心口发疼,晕倒在地,情况看着很是不好。”
“什么?!”年楹大吃一惊。
她手上的胭脂盒顿时掉在地上,摔出一阵红色粉末。
陆若晴忙道:“别急,我跟你一起过去瞧瞧。”
年楹怎么能不着急呢?都快急哭了。
当即催促赶车的婆子,“快!快点儿!赶紧回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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