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四进四出的大宅院,其中雕栏玉砌,百雀争飞,郁葱古松环绕四周,小桥流水点缀其间,中央则是一处舞榭歌台,其中两三枝玫瑰争芳斗艳,空中电线略空袭过,上面三两只麻雀嬉戏打闹。
日光微斜,一缕烟隆徐徐漫空,柳枝更是随风起舞。
一人,一桌,一椅,惬意姿态。
桌上瓜果、菜肴、甜点应有尽有,而后则是一杯苦茶。
她面笼轻纱,身姿舞嫚,玉唇闪耀泛着点滴嫣红,眉弯一缕宛如黛玉罥烟,她身姿慵懒,端茶横卧竹椅之上,眼似闭非闭,又似开未开。
空中则是一只孤鸟,时拍打翅膀,时排头侧视。
风轻轻一拂,凝脂肌肤随即浮现,小巧玉足更是堪比绝伦,女子却浑然不理,依旧惬意翻身,旋即更是起身品茶。
突然,冷风骤停,杀风凌厉。
女子婉转一笑,幽幽放下茶杯,手撤衣衫轻遮玉足,旋即才轻张玉唇,幽幽吐言。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黑海路途漫漫昭,浮沉转新亦凋零。哒哒马音梭林骨,一马一灯一孤影。”
语罢突闻晴马鸣,接着一人一马潇潇而至。
人幽衣黑,脸带面具,胯下则是肥膘大马,马携铁鞍铁罩,前方则是枯枝孤灯。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人不下马不卸鞍,冷言一句。
“我说过,你帮我办一事,我归你自由身。”女子道。
“恩,不过我希望你的爪牙也收一收,不然休怪我明灯不留人。”
“哦,明灯。”女子却是微微一喜,“千岁,你到头来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别人只知千岁易来历神秘,但她却知晓,千岁易和她同出一处,不同的是,她知道她该干啥,而千岁易却在探索他该干啥。
“路一直在脚下,何来我走与不走。”千岁易轻拍骏马,手中的铃铛幽幽响动。
宛如地狱回音,演绎人世悲伤。
女子轻笑不语,路是在脚下,但走与不走却在于你,不过当你明悟,那一条路是一条不归路,无头路,你又当如何。
是悲寥,还是反抗。
就让我拭目以待。
别人看我笑傲群雄,我看别人如胶似漆;别人看你站在云巅,你视别人乐在福中。
你感觉你是在追寻真理,实则前方只有炼狱。
因为我们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小到不能再小,可随意抛弃的棋子。
“他缺富少禄,这一辈子只能困在知命,我希望到此为止,如若不然……”
言语一罢,千岁易挑灯一扰,灯火闪耀一颗古树瞬间化为虚无。
“你是在威胁我。”女子眉峰一冷,白裙轻翻之际,已是漫天砂石遮空。
“不敢,御主。”
他可离开,但不可亵渎,事关诺言,价值千金。
“御主。”女子闻声自叹,“你已多少年没有这样称呼过了。”
“二十年。”千岁易答。
“是啊!转眼都二十年了,人生沉浮又有多少个二十年,而我们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不能不说不是一种悲哀。”御主闻声感叹。
千岁易却沉寂不言。
他没有来历,缺少记忆,故对光阴二十只存在短暂认知,但他却知道,就是二十年前,御主为一己之私,缥缈之物,听信谗言,竟已大造化斩断老白福禄。
原本一代豪杰,瀚海五大闲人之一,却落个惨淡下场,饱受病痛折磨。
这不能不说不是一种悲哀。
曾经令江湖之人丧胆的断肠剑,此时却成为了矜寡之人,他曾劝阻过,徘徊过,却依旧未改写历史,故他选择离开,离开那个他倾注心血,却充满悲痛的地方。
因为那个地方已变质,曾经梦想交织,现在阴谋纵横。
不过那个对瀚海有功的男人,应该安详晚年。
所以他出山,追求真理,只想保那个男人晚年平安。
因为那个男人将他的一生献给了瀚海与一位女人,结果却被女人算计。
“呵呵,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但你可知我为何那样做。”御主沧桑苦笑数语。
人难行,人难做。
你知道的越多,越知道这个“难”字已脱离了难字范畴。
“难言之隐吗?呵呵。”千岁易冷言嘲笑。
“难言之隐谈不上,但唯独这样可保他一生平安。”御主苍凉一语,眼角尽显点滴泪珠。
二十三年前,他遇到了她,他放荡不羁,她似出水芙蓉,而后坠入爱河,一同与志同道合道友建立瀚海,殊不知好景不长,她命不由她,有人让她替他做出抉择,生或者死。
她做出了抉择,但失去了他。
“呵呵,是吗?”千岁易冷冷一笑,“今日我不想旧事重提,找你只为两件事,一放下二十年前事,二我遇到了可以打败我的人,希望你帮我查清他的来历。”
“第二件事我现在就可告知,至于第一件事恕我难从。那个人名叫逍遥哲,江湖人称鬼影无痕,两年前被姚氏算计沦为废人,而后更随非佛半道生修炼两年半,如此精通儒释道魔逍遥五种功法,虽境界竟是知命大成,但可与不惑大成一战。”
“哦,越级挑战,有趣。”千岁易自言沉思,“那为何我与他对战中有种被压制的错觉。”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但我与你曾遇到过同样的遭遇。”
“哦,有趣,不过我有点期待他以后的路了。”千岁易嘴唇轻扬,“但就是不知,被道门北脉的老顽固知道了,又当如何,会履行当初的誓言吗?”
“会与不会我不知晓,但你的猜测是建立在他踏足绝巅,离开这里的前提上。”御主道。
“怎么你感觉他不能。”千岁易微微一惊,精通儒释道魔逍遥三种功法,就算是那个地界也是妖孽的存在,何况仅是伪天命掌天的俗世。
“你可不要忘了曾经这里的辉煌,再说这次事关万年神域轮回,很多隐士纷纷现世。”
“哦,神域,貌似有点印象,但就是记的不太真切。”千岁易轻晃头颅,眼现迷茫,“真不喜欢这种感觉,不知啥时候可以想起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