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动手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是那个年轻的相玉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那个相玉师敢怒不敢言。
接着陈德又非常阴狠地瞪着我，像一只老鹰盯上了它的猎物。
但我一点也不怕，反而非常得意，为什么？
因为陈德不敢打我了。
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德可是追着我打的，现在连碰都不敢碰我一下，我怎么会不得意？
我嘿嘿直笑，“啧啧，恼羞成怒了啊陈老板，这次又想怎么样？想卸我的腿还是断我的手啊？”
陈德冷哼一声，不搭话，走到一旁坐下喝闷茶，眼神阴翳地看着我。
我见状笑了笑，可以，只要人没走就行了。
我也跟何老板完成了交易，那块石头买来花了两百万，出了五百万，其实已经赚得不少了，连唐雅都夸我干的漂亮。
但我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经历了之前和光头佬赌的五千万的石头之后，几百万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但几百万对我而言其实是非常多的，我身上加起来也就几百万而已，像刚刚这种石头，我连两次都赌不起。
我看着石头陷入了沉思，我觉得我得病了。
穷病。
穷病是一个很宽泛的定义。
比方说老板叫你做的工作，明明可以早早昨晚，但你非得等到很晚很晚，临近交稿的时候才去做。
而且越到那种没钱，越是危急的时候反而越不想干活。
明明身上已经穷的叮当响了，但花起钱来还是大方，也从不会亏待自己……
有人这是拖延症。
但我就是觉得这东西就叫穷病……
我现在就是这样，明明身上的钱对赌石这个玩法而言就是一文不值，但我还偏偏看不上那几百万……
也许等到我真正落魄的时候我才会醒悟吧……
这时，唐雅拍了拍我的肩膀脸色古怪地问我，“你在想什么？还玩吗？”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陈老板说道，大声说道，“当然玩了，今天手气这么好！肯定要多捞一点啊！”
唐雅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有点奇怪地看着我，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我很快又挑好了一块石头，现在的我跟石头仿佛有天然的联系，或者说有透视眼一样，很轻易就看得出来哪些石头能够出货，哪些不行。
这块石头又是两百万，切这些大石头，我也不如之前那样谨慎，考虑石头的纹理什么的，都是让师傅一刀切了。
感觉亏也亏不了多少，能出货就是稳赚的买卖。
这样其实很不好，会让我失去一些良好的习惯，但我就是懒得去想那些事……
第二块石头和我预料的也差不多，两百万的石头切出来六百万，越是这样出石头，我心里越是变得波澜不惊。
反倒是唐雅越来越感兴趣了，切第二块石头的时候比我好紧张，看到石头里面出颜色了比我还高兴，甚至高兴到了忘我。
不顾形象地抓着我的手臂欢呼，然后看到我看她的眼神又会马上变脸，红着一张脸又要摆出冷冰冰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搞笑……
切完第二块石头，我又看向陈德，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很不服气，但却没走，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百分之八十了……
他当然要生气了，被我碾压成这样怎么能不生气呢？
自己开出来的都是垃圾，反倒是我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废物一直在出翡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微微一笑，很快又选了一个石头，依旧给到师傅准备付钱切。
这时，我一瞥看到陈德站了起来，满脸阴笑地朝我走过来，我装作没有看到，嘴角却勾起一抹微笑。
这就是我的计划，和对付光头佬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要让陈德上头！
在光头佬身上没能完成的计划，要在陈德身上找回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陈德，皱了皱眉头说，“怎么？陈老板，想再目睹我发一次财？”
陈德嘿嘿笑了一声。
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跟何老板说，“何老板，这块石头多少钱？”
何老板也看出来了，笑着说，“四百万。”
果然，何老板一说价格，陈德直接叫到了六百万。
抢石头。
我脸色很难看，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陈老板，有意思吗？”
陈德笑出了声，嚣张又得意地看着我说，“有意思！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也就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到底谁才是废物！”
陈德哈哈大笑，摊手道，“我和你不一样，那我起码是个有钱的废物。”
这时，唐雅走到我身边，神情冷漠地跟陈德说，“陈老板，这块石头是我和韩飞一起赌的。”
唐雅在向陈德施压。
不料陈德脸色一寒，怨恨地说道，“想拿你爸压我？我告诉你，我不怕他，他不配！”
唐雅的脸色也沉了下去，陈德哼了一声，并不在意，跟何老板说，“何老板，算一下钱吧。”
何老板却看向我和唐雅，我知道他的意思，等我叫价，这个狗东西，一天不坑点钱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看着唐雅，唐雅说，“你看着办。”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这就好办了，当即就喊价了，“八百万。”
何老板闻言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陈德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张口就喊了一千万出来。
这时，那个刚刚被他打过的相玉师很着急地跟他说，“陈老板，我觉得这块石头不值这么多钱的，不要上头了。”
他说完，陈德果然犹豫了。
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人，轻飘飘地说道，“一千两百万。”
和我想的一样，陈德看着我脸就气炸了，又给了那个相玉师一巴掌，怒吼道，“你觉得？你觉得有个屁用！净会给我亏钱的废物！”
那相玉师也不再说话了，看到众人看向他那蔑视的眼神，他实在是气不过了，感觉到无限的屈辱，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我看着那个相玉师憋屈的背影，好像一条狗，仿佛以前的我一样……
相玉师走了，陈德上头的更快了，红着脸粗脖子喊道，“一千五百万！”
陈德喊出这个钱，人群都骚动了，虽然一千五百万对二楼的这些人而言九牛一毛飞，但过程挺刺激的。
而且主角又是我，自然是相当有看点的。
众人又都把目光投向我，陈德也看着我，表情很得意，而唐雅也多少有些紧张了，在我身边说，“韩飞，慎重……”
我装出一副很恼怒的样子，嘴巴里挤出三个字，“不要了。”
陈德哈哈大笑，痛快地付了钱，很大气地说，“给我切了！”
唐雅轻声安慰我，“韩飞，没事的，说不定这块石头出不了货呢！”
她说完马上就闭嘴了，唐雅意识到这么说不是在质疑我的水平吗？
但我却看了她一眼，感到有点意外，这女人是在关心我吗？
我突然发现唐雅在赌石的时候和平时真的判若两人……
我笑了笑说，“你说的没错，那块石头出不了货。”
然后冲她眨了眨眼睛，唐雅脸微微一红，呆了一下，然后退后了一步，表情又恢复了冷漠，声音也变得清冷起来，问我，“你知道这块石头出不了货？你故意的？”
看到她态度的转变搞得我有点尴尬，妈的，这女人变脸真的一绝……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嗯。”
唐雅声音有点不满，“万一陈德不往上叫了怎么办？”
我摸了摸鼻子，摇头道，“不会的，他一定会叫的。”
我听到唐雅轻轻地“切”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德开石头。
我也不再吭声，看着师傅切石头。
老实说，我选的这块石头优缺点都很明显，所以切出来只有两个极端的结果。
要么暴涨，要么就是一坨屎……
虽然我很有自信这石头是坨屎，但万一就出意外了呢？
赌石的事情，谁又能给个定数呢？
如果真的暴涨了，我的一切计划都会变成泡沫，还要受到陈德的无尽的冷嘲热讽……
我握着拳头，手心出汗了。
这个时候，石头也被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