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反应。
向晚扯了扯嘴角,她能说自己算是策划了好久的局,到了苏兰这里,竟然只有这么一丁点的回应?刚才明明已经有些尴尬的场子,现在更是因为苏兰的一声哦,彻底到了冰点。
也直到和苏兰相处久了,向晚才知道,女王大人其实一直扮演着话题终结者的角色。但凡只要她开口,就会让事情完全地陷入到冰点当中。
什么暖场小公主小王子,都派不上一丝一毫的作用。
不过索性因为庭审的开始,缓解了这样的尴尬。苏兰凑到向晚的面前,却是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把苏豫都叫来了?你本事可真大。”
“恩?”向晚有些奇怪地看了苏兰一眼,她和苏豫同进同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女王大人为什么要表示惊讶呢?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苏兰拿捏得尤其好,确保在被向晚听到的同时,也可以入了苏豫的耳朵。果然某人的脸色一沉,已经不是很好。
“你是不知道,以前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他都不会陪着我一道来听庭审的。”苏兰用嫌弃地目光看了苏豫一眼。“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他这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向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兰这简直是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呢。于是就顺着风,也补了苏豫一刀。“怎么,他不喜欢听庭审吗?可是这次他是自觉主动过来的呀。”
调戏归调戏,向晚心中却是暖暖的,他不喜欢听庭审,但是却愿意陪着自己前来,如此迁就和放纵……
苏兰自然不会放过苏豫,又是补了一刀。“什么,他竟然是自愿的?向晚你快给我说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他会这样乖乖的。”
苏豫在一旁非常无奈,虽然两个女人将话题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但是为什么他还是深深地感慨,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似乎并没有话语权。
“还能怎么办?”向晚也用嫌弃的目光,就看了苏豫一眼,带着抱怨地开口。“就用美人计呗,你是不知道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稍微一勾搭,就算是上钩了。”
向晚一边说,一边无比确定地点了点头,不过苏豫的口味一向非常刁钻,具体体现在他但凡吃了向晚之后,便是对其他的女人,都不会再有兴趣了。
对此苏兰也是达成了共识,附议到。“不过这一招吧,估计也就你管用。我还是得另外想其他的办法。”
向晚也是无比确定地点了点头,她听医院不少的医生说,喜欢苏豫的护士和女病人,简直是犹如潮水一般,但是偏偏他就可以在潮水一般的进攻当中,保证不湿身,直到遇到了她。
“姐,不是这样的。”苏豫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一定要申辩什么,虽然申辩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但是总不至于被苏兰这样攻击吧。“晚晚也答应我了,下周二会陪我去听一个学术报告的,有关于临床医学的。”
他想婉转地告诉苏兰,他这做的是交易,并不是无条件就跟着向晚来了。
但是,这句话,就是一狡辩。要知道他都是在上车之后,才说起有这个讲座的,也没有打算让向晚陪着,就这么一说,向晚连忙就表示也要去听听,他自然不会拦着。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歪曲了事实,来作为抵抗苏兰进攻的防御。
不过这一招,对苏兰应该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果然女王大人就瞪了苏豫一眼。“你竟然让向晚陪你听讲座?你不知道医学讲座有多无聊有多沉闷吗?她可是我的妹妹,你敢这样欺负?”
向晚看了苏兰一眼,有些不敢相信,敢情女王大人刚才竟然是在护犊子,而且护的还是自己,这赶忙就帮腔,表明自己的态度。“就是就是。你这是欺负了我。”
苏豫无奈地看了苏兰一眼,脸上的表情更是尴尬,“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我姐吧。”他用这种无比试探的语气,谴责苏兰偏心。
但是,丝毫没有成效,因为很快就被苏兰瞪了一眼。“姐什么姐,我也是向晚她姐,你欺负她,我难道不能帮着撑腰?”
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如果苏豫敢从自己口中说出一个不能的话,她就可以分分钟把苏豫给灭了。
不过苏豫当然是不敢说的,就只能把话题一转,“那个,庭审开始了,我们听听呗。”
这才是正事呀。
听到苏豫这样说,两个女人都非常一致地放过了苏豫。苏兰将自己之前准备的文件递到向晚的面前,“你认真听着,对于新手律师而言,可以从这个案子里学到很多的东西。”
向晚点了点头,赶忙接过了苏兰递过来的资料,不过还真想和苏兰控诉一句,自己已经不是新手律师了。
但是,她又不能违背苏兰的意思,就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咬着铅笔头,开始旁听了起来。
今天庭审的案子,是林氏豪门遗产分割案。
因为遗嘱中出现有明显的错误,所以不具备法律效应,而当事人已经离世。之前律师按照原遗嘱进行财产分割的时候,引起了所有的受益者不满,于是就闹到了庭上。因为涉案大部分人,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这事情炒作得沸沸扬扬。
简单来说,无外乎是因为分配不合理。
在庭审的时候,双方都是争执不下,连一分钱都不愿意做出退让,场面一度失控,连法官都不得不做出暂时休庭的决定。
“这吵得也太厉害了吧。”向晚摇了摇头,她虽然觉得钱很重要,但是一贯大大咧咧的性子,又不是很把钱放在心上,就带着抱怨地开口。
苏豫也点了点头,他和上流社会接触得多,所以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了。他记得在前年病人尚且还躺在医院的床上,只是陷入了昏迷递了病危通知书,他的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已经就遗产继承的事情在走廊里吵了起来。
人还没有走,却已经在讨论财产的继承。如果那些话让病人听到的话,也不知道会有多心寒。
“吵得厉害也就算了,我听说林伯伯的尸体现在都还在医院的太平间躺着,据说要等到这个案子的结果出来了,才举行葬礼。”苏兰也是颇有感慨,“林家人已经说了,分得遗产最多的人,负责葬礼,其他的人,估计连一毛钱都不会出吧。”
“啊?”向晚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从来接受的教育,都是死者为大,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应该举行葬礼,让逝者可以安息吗?至于遗产分割和继承,按照道理,是应该在之后的,现在竟然是本末倒置了。
“这还只是初审,到时候有人不满意的话,还得上诉,等到二审终审出来,不知道要耽搁多少的时间,他们有钱耗得起,但是林伯伯未必等得起。”苏兰将笔记本合上,资料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她差不多可以走了。
反正等会开庭继续,也不过是翻来覆去的撕逼,还能说出什么新鲜的来呢?她有些后悔,今天过来倒是见识到了最丑恶的嘴脸。
钱可以买到漂亮的衣服,修饰外表。但是同样也会因为钱,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污浊不堪。内心的污浊,可不是一件华丽的衣服,就可以遮掩的。
“我回去了,你们要不要继续旁听的?”苏兰起身,看了向晚和苏豫一眼。
向晚冲着苏兰摇了摇头,用略带征求的目光看了苏豫一眼,“苏苏,我们也走吧。再看下去,也没有多少的意义。”
这个案子无论如何宣判,她都觉得心里面闷闷的,难受得厉害。是不是所有的豪门,在处理遗产分割的时候,都会面临着那样尴尬窘迫的处境?
向晚摇了摇头,她不清楚这个问题。但是倘若这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就算是作为律师,也极难做到要据理力争,去捍卫自己的权利吧。
就算那笔钱,真的是属于她的,但是通过和至亲亲人打官司获取,未免有些太让人心寒了。
刚刚从法庭出来,向晚就长长地出了口气,分明是被压抑了好久,现在想要释放一下。她刚才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兴致勃勃的,说可以学到很多打官司的技巧,可是现在却是萎靡不振没有精神。
因为,她总算是意识到,那些东西纵然她可以轻易地学会,也会觉得是因为和自己的良心违背,不愿意触及。
她想她以后都不会打遗产继承的官司了吧。和能力技巧没有关系,却是因为没有办法迈过心里面的那道坎。
她知道自己矫情,但是除掉如此之外,却是别无选择。
“苏苏,是不是所有有钱人处理遗产继承的时候,都会这么麻烦?”向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心里面多少有些失落。
苏豫为难地看了向晚一眼,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