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世界上最痛的痛是离开
叶子兮站在后面把胡美玲和席锦琛的谈话全部听进耳朵里,她已经被这不可思议的事情搞蒙圈了。
感情这东西,不是拿来互相谦让的,按照胡美玲的话来说,只有席慕白不要叶子兮,席锦琛才能和她共续情缘,否则,他们两个永远都没有机会。
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结果只能眼睁睁等着被选择。
席锦琛为了报恩,就只能放弃她,如果不放弃她,他的心里就永远背负着忘恩负义的感情债,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这样对他们三个人同样都不公平。
泪眼朦胧中,男人高大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他的周身散发着寂寥和绝望的气息,每迈出一步,都觉得步履维艰。
叶子兮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飞快地扑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死死的抱住偿。
“锦琛,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不想放开你。”她的泪水濡湿了他的后背,席锦琛的身体明显的滞住,他无力地任她拥抱着,感受着她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带来的颤栗,一抹痛色从眸底溢出,脸上一片凄楚,仰天长叹一声,紧紧阖上双目。
回转身体,将身后的女子环进长臂中,垂首凝视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清秀的面容,心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兮兮。”他伸出骨节分明手指,指肚上的薄茧粗粝地划过她的面颊,温柔又缓慢,带着微凉的的体温。
托住她的双颊,席锦琛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泪眼婆娑的与自己痴痴地凝望,那哭红的鼻头小巧的挺立着,一抽一抽的惹人疼爱。
温润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瓣挂着晶莹的泪滴,带着涩涩的咸味,席锦琛轻轻地舔着,撬开她的唇齿,用力地攫取着她口腔中的气息。
仿佛要把她吸进他的身体,又好像要把她嵌入他的体内,与他成为连体婴儿。
他将她抱起,迈开长腿向车上走去。
把她轻轻地放在副驾驶座上,席锦琛给她系上安全带,安静地看着她。
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眶发红,眼睛还有些红肿。
她的双手插进他乌黑的碎发中,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的气息。
这气息,总是能够教她安心。
他安静地任凭她搂着,像孩童一样依偎在她的怀中,感受着这片刻的温存和柔情reads;。
“兮兮。”他在她的怀中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忘记了。”席锦琛抿了抿唇,淡淡地说,话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叶子兮捧起席锦琛的脸,眸中再次闪了泪花:“锦琛,你这是决定要放弃我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那眸中流露出缱绻的爱意。
“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好吗?”菲薄的唇瓣微微张合,坚毅而又柔软。
叶子兮抽了抽鼻子,放开他的脸,别过头去,泪水夺眶汹涌而出。
席锦琛坐回驾驶座上,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故意不看她。
既然想要放她离开,那就干干脆脆彻彻底底地做一个了断,要不然,痛苦永远藕断丝连。
他不想看到她痛苦,他希望她永远开心。
晚风吹抚着大地,黄昏的太阳轻吻着天边的晚霞,寂静的街道上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在夕阳中镀上一层余晖,显得落寞而寂寥。
一夕之间,所有的幸福成为幻影,就像那多彩的肥皂泡,擦过指尖,瞬间灰飞烟灭。
回到别墅,叶子兮呆坐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
席锦琛拨出电话,吩咐关特助:“去剑桥大学附近买一套公寓,让子兮搬过去。”
关特助愣住了:“总裁,你们两个不是挺好的,怎么要……”
“不要多问了,抓紧时间。”关特助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已经响起嘟嘟声。
关特助暗自嘀咕着:“怎么我这一来英国,席总又和叶小姐闹崩了,真是……”
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晚,叶子兮仔细伸长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安静地等着席锦琛上床。
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她要告诉他她的心意。
可是,他却迟迟没有来,楼梯上很安静,房间里也很安静,床上除了他的气息,再也没有可以让她抓住的东西。
楼下传来发动车子的声音,叶子兮飞快地跳下床,她看到他的车子缓缓地驶出了大门,一转眼就不见了。
那颗本来还知道痛的心,突然间停止了跳动,仿佛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知觉。
那些从眼前、心底、渐渐远去的某些背影,那义无反顾的离去是受了多重的伤,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做到如此的决绝。
疯狂的逃离她的身边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她在车子的影子消失的一刹那,泪如泉涌,不可抑制。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过往的幸福嘲笑着心中的疼痛,原来,世界上最痛的痛是离开。
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牵挂的人。
是谁说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迷路?
是谁说,我今生只要你一个?
是谁说你想做我的谁?我又是你的谁?
是谁说……
现在,说过的话都可以不算,付出的感情也已经覆水难收reads;。
如果记忆如钢铁般坚固,我该欢笑,还是哭泣?
如果钢铁如记忆般腐蚀,那这是欢城,还是废嘘?
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我左手是过目不忘的萤火,右手是十年一个漫长的打坐
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麽多,你能给的也只有那麽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
这是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些话,怎么到了现在,却突然全部涌出了脑海?
失恋,既可以让你变成一个伟大的诗人又可以让你蜕变成一个哲学家。
一夜没睡,早晨天亮时,打了一个盹。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和自己深爱的男人,缱绻纠缠在一起。
当他的俊颜在梦中渐渐清晰时,却突然变成了席慕白的样子。
叶子兮大惊,从床上坐起,身上都已经湿透。
从床上起身,叶子兮下地朝着浴室走去。
倾泻而下的水流打湿了她的身体,也打湿了她的心。
楼下的菲佣走上来,敲了敲浴室的门,大声对她说:“关先生过来接你。”
叶子兮没有应声,他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的,应该是这样。
他深情起来能让人沉溺,绝情起来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叶子兮下了楼,看到从沙发上站起身的关特助,从唇边挤出一抹凄然的笑意。
“叶小姐,席总说让我送你去学校那边,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他在那里给你买了一套公寓。”
关特助的表情有些尴尬,让他面对着叶子兮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背地里给自己鼓了多少气。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眉眼里全是清冷的疏离。
来的时候,没有带多少东西,都是到席锦琛这里,他给她置办的。
那条钻石项链,她在那次宴会后,再没有带上过,只是偶尔会把它拿出来欣赏欣赏,她把它捧在手心里,轻轻地在嘴上吻了吻,重新放回盒子里。
既然要走,那就干干净净得走,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她全都不会带走。
她的人生真是特别有趣,好像总是在和自己心爱的人经历着一场又一场离别。
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为什么还没有变得麻木?
关特助看到叶子兮拉着行李箱向楼下走,赶紧迎上去抢过箱子,在前面引路。
上了车,叶子兮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她紧紧抿着红艳艳的唇瓣,眸子一直看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关特助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见她一直不放声,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她,只好咽了几口唾沫,把想要出口的话生生地吞了下去reads;。
到了公寓,叶子兮跟在关特助后面进了房间,房子是上下两层,面积不是很大,很适合两个人居住,里面的装修和摆设都很大气,很适合叶子兮的审美。
“席总特别来看过的,他说你一定会喜欢。”关特助沉了沉声,飞快地扫了叶子兮一眼。
“这是房产证,里面所有的相关材料都在。”关特助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放到叶子兮的手中。
修长白皙的手接过文件袋,垂下眼睑,眼眶里那不争气的泪水又一次想要夺眶而出。
叶子兮背过身去,拿手拭了拭眼角,回过身时,声音有点儿沙哑:“替我谢谢他。”
关特助很无措地搓了搓手,眼神闪躲,用力的咳了咳,拿手抵在下巴上,尴尬地说:“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叶子兮点点头。
关特助前脚刚出门,她的身体就跟散了架一般,就势瘫倒在腿边的沙发上。
把头埋在膝盖里,叶子兮蜷缩成一团,深深地吸着气。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呼吸,好像连她的灵魂都死掉了。
中午没有吃饭,下午接着到学校上课。
导师讲了什么内容,她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大脑一直处于空白状态。
放学后,随着人流走出了校门,她的双目空洞茫然,心不在焉。
“子兮。”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以为是幻听了。
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着,突然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男人的脸。
他那原本犀利的眉眼也变得温情脉脉,脸上带着春天般的温暖。
“子谦?”
叶子兮惊讶地喊道。
白子谦张开双臂,唇角斜斜地挽起,露出一抹得意的坏笑。
简单地接受了他的拥抱,叶子兮强做笑颜:“这次来英国做什么?”
“我妹妹找了个英国的老公,我回来帮他夺回董事会主席的权利,他是威廉斯家族的继承人。”
“哦。”叶子兮点点头,威廉斯家族在英国是家喻户晓的响当当的贵族,在英国很有名望。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很顺利,今天有时间过来看你,晚上请你吃饭吧!”白子谦看着她,眸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我请你喝酒,去我家。”叶子兮淡淡的一笑。
“嗯?”白子谦有点儿疑惑。
“我在附近买的房子,今天第一天住进来,你来的真是时候,正好可以陪我庆祝一下乔迁之喜。”
白子谦更加疑惑:“不是和席锦琛在一起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从今天开始,我又荣幸的加入了单身狗的行列。”叶子兮故作欢颜,可是眼底还是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reads;。
白子谦看着她的脸,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找了附近的一家超市,两个人进去买了些日用品,白子谦推着车子跟在叶子兮的身后,心头突然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子兮,你会做饭吗?”白子谦戏谑的问道。
“那当然。”女人骄傲的扬了扬眉毛。
“那今天我来给你打下手,你主厨好吗?”
“ok”
白子谦把从超市里买的东西提到厨房里,然后洗了洗手,就去参观房间的布局了。
“这房子是?”白子谦随口问道。
“哦,我傍了大款,被抛弃了,这是他给我的补偿。”叶子兮故意装作没心没肺地说。
“子兮。”白子谦蹙眉。
“哦,没事。”说着,叶子兮飞快地离开,嘴上说着没事,眼睛却没法欺骗别人。
白子谦默默地走回厨房,把里面的肉食和青菜拿出来,准备动手。
“我来吧,子谦。”叶子兮抽了抽鼻子,眼圈发红。
白子谦顿住身形,一把拉过她的手,把她抱进怀中,柔声说:“想哭就到我怀里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子谦。”叶子兮终于忍不住,趴在他的肩上,浑身轻颤,微微地抽泣起来。
慢慢地,变成放声大哭,怎么也止不住。
白子谦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门外,正欲抬腿迈进来的席锦琛,听到女人的哭声,突然收住身形。
他看到站在那里紧紧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心中不由得骤然缩紧。
悄悄地退出门外,头也不回地离开。
本来,他想来看看她,强忍着痛苦和相思,只想来见她一面,明明知道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
可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没想到她的身边竟然还有别的男人,并且还哭得那样让人心疼。
他只能看到那个那人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脸。
如果只是一般的关系,子兮是不会在他的怀里哭泣的。
坐回车上,席锦琛点燃一支雪茄,眉头深锁。
车子离叶子兮的房子不远,他在车上安静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是在等他出来?还是想证实什么?
一整夜,那个男人都没有走出房子一步。
席锦琛的脸在黑暗的夜色中阴鹜地像被浓墨泼染了一般。
叶子兮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红晕,眸中带着迷茫的神色。
“子谦,你知道吗?像我这样的女人,好像永远得不到好男人的爱!”
她的口吃不清,神智也有点儿混乱reads;。
“子兮,别胡说。”白子谦拍了拍她的手,也有点儿微醺。
一上来喝得有点儿猛,他本来就不喜烟酒,沾酒就醉。
“你看,慕辰对我很好,可是他离开了,锦琛也对我很好,可是他却不能爱我,席慕白三番五次背叛我,我却要乖乖地等着他选择,为什么啊!”
说着,她伤感的举起酒杯,用力喝了一大口。
白子谦夺下酒杯,凑到她的面前,被酒精烧红的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子兮,还有我,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爱你!”
叶子兮推了他一把,白子谦一个趔趄,扎到了桌子上,叶子兮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你不要再骗我了,谢淸琳迟早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是哥们,你懂吗?做哥们永远比作恋人更长久,子谦,你知道吗?”
白子谦支起一只手托住脸,晃了晃脑袋,表示不同意。
“我已经再也没有爱人的勇气了,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太痛苦了,分离的感觉也很痛苦。”她拿起酒瓶,一仰头,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酒。
白子谦刚要伸手去抢瓶子,没想到叶子兮已经把酒瓶对准他的嘴巴,朝着他猛灌下去。
这一次,白子谦彻底被灌醉。
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叶子兮一边独自喝着酒,一边流着泪。
门突然被打开,叶子兮惊讶地朝着门外看去,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脸的忧伤,深深地看向她。
“锦琛?”她摇晃着身体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席锦琛沉着脸走过来,把她抱起,迈步向楼上走去。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的小手胡乱的在他的身上乱摸,让他不由得一滞。
“兮兮。”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垂眸看着她。
“嗯?”她睁开双眼,痴痴地对上他的眸光,眸中闪耀着潋滟的光彩。
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颤,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她的莹白的手臂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探起身体,柔软的唇瓣已经吻住了他的薄唇。
她从他的身上竖起,和他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疯狂的吻着他。
他那里的坚挺顶在她的双腿间,叶子兮轻轻颤栗了一下,吻的更加疯狂。
他急走几步,将她放倒在床上,想要离开她的激吻,却被她紧紧缠住。
一只手慢慢地向下游移,突然停滞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抓了上去。
席锦琛有片刻的愣神,他被动地接受着她的吻,被她压在了身下。
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席锦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将她狠狠揉进了怀中。
从未有过的颤栗和快感冲击着两个人心中的渴望,他突然明白了失而复得是多么的宝贵。
可是这一晚之后,还要再付出多少的心疼才能再次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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