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什么问题？”龙泽问道。

　　花渺跳下栅栏，跑到龙泽面前，“我想问问，如果在修炼的时候，被坏人袭击，动了灵力，会有什么后果？”

　　龙泽上下打量了花渺一番，挑眉，明显不信，“你受伤了？”

　　“不是我。”花渺抿了抿唇，“我就是假设，就是假设。”

　　龙泽凝视着花渺的表情，像是要分辨出真假。最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花渺在说谎，总之他回答了。

　　“修炼的时候，如果贸然动手，会受到反噬，力量大概是自己攻击的三倍。也有可能，筋脉大乱，走火入魔，甚至，血气逆流。”

　　花渺倒吸一口气，“这么严重？那如果，如果是……双修的时候呢？”

　　“双修？”龙泽看着花渺，表情变得古怪。

　　花渺不想说是自己，可是脸却有些发红。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那个臭王爷自己躲起来疗伤了，也不告诉她，到底伤得有多么严重，她只好出来虚心求教嘛！

　　花渺讪笑，“嗯。”

　　“你和……”龙泽酝酿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亦墨尘的名字，最后只能用一个字来代替，“他？”

　　可是花渺已经知道龙泽猜的是谁了。

　　“对啊，他受伤了。”花渺也不再遮掩，虽然说起来双修的时候总觉得尴尬又害羞，但也有说不出的甜蜜。

　　龙泽深深吸了几口气。

　　花渺看着远处的垂柳，随风摆动的枝条，根本不好意思看龙泽的表情。

　　“如果灵力积存在体内，始终没有炼化吸收的话，”龙泽顿了顿，“筋脉可能会撑爆，必死无疑。”

　　“啊？”花渺皱眉，想着邱玄的表情和亦墨尘的选择，摇头，“应该没有这么严重。他还活的好好的。再轻一点的后果，是什么？”

　　龙泽看了她一眼，“亦墨尘体内有护体灵气，他的筋脉比一般人更加结实，这是益处，也是弊端。”

　　“什么意思？”花渺听出龙泽的话里有话。

　　“益处是，可以让他不至于死；至于弊端，就是他比其他人能储存的灵力更多，所以要想完全吸收，要比其他人的时间更长。而且，他双修时强行动用灵力，将会导致他短期内无法完全使用灵力，可能每天会昏睡八到十个时辰。”

　　短期内无法使用灵力，每天昏睡八到十个时辰……

　　花渺重复着龙泽的话，脸色变得煞白。

　　这也就是说，短期内，亦墨尘就像是一个脆弱的木偶，随时都可能被捡到他的柴狗啃咬。

　　难怪他要躲起来，难怪他不愿自己去看她。

　　因为，亦墨尘怕她担心。

　　花渺的笑容蔫了，“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吗？”

　　“没有。”龙泽说，“我也很遗憾，疗伤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来。”

　　花渺扬起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龙泽。”

　　“客气了。”龙泽也看向刚才花渺注视过的柳树。

　　他觉得，除了做一个安静的答疑解惑者，似乎，花渺越来越不需要他了。

　　……

　　这天下午，烟沙和紫灵当真带着药材来了。

　　洛禹行在二楼的包间里接待了他们，然后轻点了药材的数量和品质。

　　挑选出不适合入药的药材，一共是九百零一份。

　　洛禹行有些吃惊，“二位贵客真有本事，这么多的药材，竟然能在一天之内就集齐了。”

　　对于这句恭维，烟沙没有说话。

　　他知道洛禹行是想旁敲侧击的问，药材是哪里来的。

　　烟沙根本不能告诉他，大部分的药材，是在富饶的夕临海里找到的。

　　鲛人虽然抱着财宝，却苦于不会炼丹，晋阶缓慢，所以一直受人欺凌。

　　洛禹行收下药材，对烟沙说道，“这位公子身份尊贵，我们有一个炼丹大师提出来，愿意承包所有的易容丹的炼药工作。同时，还替二位讨了个五折的优惠，所以，每颗丹药，二百五十两。”

　　烟沙和紫灵都愣了一下，“那个炼丹大师，是谁？”

　　能一下承包一千颗丹药，又能让灵宝阁把价格压了一半的人，肯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烟沙和紫灵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想到他们认识这样的能人。

　　洛禹行温雅的笑了，“这位炼丹大师不愿意露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既然二位是她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洛禹行的朋友了。这样，剩余的九十九份材料，我洛某自掏腰包，帮二位补上。虽然炼药不可能每一份都成功，但是洛某一定不会私存二位的材料。”

　　“谢谢。”烟沙淡淡道。

　　对于人类的相助，烟沙一直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当年亦皇就是挂着乐于助人的伪善面具，却将整个鲛人一族尽数屠戮。

　　人类有所求，才会有所助。

　　这一点，让烟沙嗤之以鼻。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洛禹行一直喜欢结交朋友，问的也是坦诚。

　　烟沙没有回答，反而拉着紫灵起身了。

　　“九天后，我来取丹药。”

　　这是烟沙留给洛禹行的道别。

　　看着烟沙和紫灵的背影，小二有些不高兴，用抹布无力的擦着桌子面。

　　“洛公子，他们怎么这样呢？有人帮他们求情打折，洛公子没有居功，如实告诉他们，他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禹行淡淡笑了，“有一种人，不轻易说谢谢，但却不代表他们不知恩图报。”

　　“是么？”小二摇摇头，“我觉得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洛禹行笑了一会儿，忽然咳了咳。

　　小二吓了一跳，连忙拍着洛禹行的后背，“洛公子，你没事儿吧？”

　　洛禹行轻声笑笑，“不要紧，都是陈年旧疾了。”

　　洛禹行从药瓶里倒出几颗小药丸，仰头拍进嘴里，小二赶紧递了一杯水过来。

　　小二吓得够呛，“小的去叫洛老吧。”

　　洛禹行可是洛老的宝贝儿子，虽然是义子，但却非常疼爱。

　　洛禹行拉住小二的手腕，不让他去。

　　自己咕咚咕咚喝了水，甩了甩披散的头发，盖住耳后。

　　药力生效，洛禹行耳后忽而变红的鱼鳃轮廓才慢慢变得平坦。

　　是的，鱼鳃。

　　和鲛人一样的鱼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