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田在前,许怀家在后,俩人进了办公室。波田请许怀家落座,动手为他泡茶。许怀家哪里敢劳动他,立马上前动手泡了两杯茶,亲自端给波田一杯,笑着说:“快到吃饭时间,还是先请你吃饭再谈吧。”
波田示意他坐下,许怀家不敢坐。波田笑着说:“你太客气了,你我是老朋友,这样说就见外了。坐,想谈什么就谈什么。”
许怀家坐下,就把廖辉写好的报告简单汇报了,又把何满庭将纱布厂纳入波田公司管理的话说给波田听。最后说:“纱布厂规模小得可怜,也赚不到几个钱。你也晓得,我跟何满庭近来关系不来事,我怕他利用纱布厂报复我。”许怀家自然不会把俞邦财那笔钱的事说出来。
波田听后,依旧满脸堆笑着说:“你跟何会长应该处理好关系嘛,让何满庭出马做会长也是我大力举荐的。你我是老朋友,我了解你,你做不了会长,但何满庭行。说到纱布厂,我还真告诉你,这真不是件小事,我们注意它很久了。何满庭其实是在替你考虑啊,但我以为他的办法不妥,平沙洲离得远,纳入波田公司管理行不通,费用过高,可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怀家说:“我哪敢有什么意见?我都听你的。”
波田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派人去平沙洲参与管理。派谁去,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我哪敢?”
“你尽管说。”
“廖辉行吗?”
“为什么是他?”
看着波田目光落在自己鼻尖上,不动声色,许怀家心里没底了,只好解释说:“廖辉不是纠察队的人吗?我也认识他,好沟通不是?”
“有点道理。我会考虑的。”波田还是不动声色地说。
“谢谢老朋友。”许怀家坐不住,站起来就要走。
波田说:“你也没吃饭,今晚我请你,跟我走吧。”
许怀家说:“哪里的话,我请你。”
俩人出了办公室,都上了车。许怀家这时对波田说:“我准备送些钱给何会长,你看行吗?”
波田笑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何必跟我说。”
波田带许怀家去了一家日本人开的饭馆。
再说廖承东随便吃了点饭就往许府而来,但没见到陈克,就去找许怀家。忽然间他觉得犯起困来,迷迷瞪瞪就在许府大院里走着,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后院。见一间房子亮着灯,窗帘是合着的,不知不觉就走到窗户边,忽然听到了有女人咯咯的笑声,他以为是许怀家跟他老婆正打情骂俏。欲转身走时,他听到了何满庭的声音:“许怀家去了哪里?”
“我还要问你呢,不是你叫他去的吗?”
“我算准他这会子正跟波田在一起。”
一阵窸窸窣窣声。
“不要,他要回来了。”女人说。
廖承东听出来了,正是许怀家老婆的声音。他有些恶心,就想离开。只听何满庭说:“陈克又不做教师了,还住你家做什么?”廖承东立即警觉起来,停下了脚步听着。
“我哪晓得,老许让他留下来的吧。”
“廖辉常跟他见面吧。”
“那些个愣头青,我注意他们做什么?要注意只会注意你呀。”
“这话我爱听,毕竟我是头一个让你做女人的男人,这些日子,我也是做梦都想你啊。”
“四五年了,都不过来近我的身,这会子过来只为问他们?”
“看看你,顺便问你几句话。”何满庭说。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声。
“你别摸我了,我怪难受的。”女人娇喘着说。
“你这****,是不是天天夜里都跟许怀家做哇?”
“你又不能来,我找谁呀?”
“真后悔当年把你许配给他。”
“我晓得,你家的走了,才来找我。”
“跟许怀家我无话可说,要是跟别人胡来,我都不客气的。”
“我哪敢呀。就他,一月也不过三两次。”
“三次还少呀,他年纪也不小了。”
“他哪能像你呀,他小气着呢,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从不乱花钱。”
“男人赚钱不为女人花钱干什么?小心肝,我在你身上可是舍得花的。”
“笑话,如今你为我花了吗?”
“你瞧,我带来什么了?”
“金手镯,亮灿灿的,还很沉,戴着好看吗?”
“好看。许怀家比我有钱,光俞邦财那笔钱,就够你们花的。”
“你好好说话,别再摸我了,受不了了。”
“来不及做那事,过过手瘾也好。跟我说说,许怀家有没有拿到俞邦财那笔钱?”
“我问过,他说还没有。”
“你听到几个愣头青说过铜矿呀、图纸呀之类的字眼了吗?”何满庭问。
“没有。”
“帮我听着。”
“哎呦呦,好人再别摸了,把我撩起来,我真不要你走了。”
“今儿不行,改天好吧。要是廖辉再来找陈克,你帮我听着他们说些什么。”
“那小子老不着家,连人影都难见到,我怎么听?”
“你有办法的,有什么情况,就去厂子里找我,我为我们俩专门准备了一间房。”
女人开始浪声浪气起来。
廖承东不想再听,转身悄然离开。
廖承东回到家里,何琴音问他陈克说了什么,廖承东说没见到他。何琴音见他无精打采的,问:“你怎么啦?”
“没什么,明天再去找他吧。”廖承东心里的确不好受,虽说偷听有收获,但见到何琴音,就想她那样一个肮脏的父亲,怎么可能真心对她,又联想起自己父母亲,心情忽然就低落下来。
何琴音就去厨房拎两壶水回来,让廖承东洗脸洗脚。
廖承东说:“你不要服侍我,我自己来。”
何琴音见他有些怪怪的,越发问他:“你是去许府了吗?见到听到了什么?”
廖承东哪里肯把刚才那一幕说给何琴音,只说:“我有些累了。今晚我睡沙发吧。”
何琴音说:“我都准备好了,你想睡哪睡哪。”
廖承东大概忘记了哥哥,倒头睡在沙发上合眼就呼呼大睡。没大一会,竟就做起梦来,又好像不是做梦。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爬上了何琴音的床上。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些清醒起来,缩了缩身子,费力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头沉重得抬不起来。一会,又觉得自己浑身灼热亢奋起来,千千万万个毛孔仿佛都在张开,身子就飘起来。
进入梦乡的何琴音,被钻进被窝的廖承东突然弄醒了。她诧异他今夜怎么毫无先兆地爬到自己一头来睡。就想问他,不好意思开口,心里砰砰直跳着,又觉得美滋滋的。这时,他上了自己的身子。她万般羞怯,又万般幸福,身体软绵绵的,就任他那张嘴在自己脸上吻着,那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她不由自主就喘着粗气。他的手竟然在扯她的内裤,何琴音既害怕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稀里糊涂就配合他脱掉了内衣。
这个时候,廖承东忽然就停止了动作。黑暗中,就觉他猛地起身,只听嘭的一声,他跌到了地下。
廖承东彻底清醒了,小声骂道:“廖辉,你不要这样。”
羞赧又兴奋的何琴音速速穿好衣服,下了床,她不好意思问他怎么了,只扶起他又爬上床睡去。
廖承东轻声对黑琴音说:“对不起,我做梦了。”
何琴音说:“去睡吧,会着凉的。”
廖承东站着不动,又说:“琴音,你怪我了吧?”
听他这句话,何琴音也不知怎的,泪水忽然无声淌下,她哭了,但她柔声说:“我怪你做什么?你是在做梦。”
廖承东坐到床沿边,他该怎么跟她解释,又怎么开得了口说他既是廖辉又是廖承东?一时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他听到了何琴音嘤嘤的哭声,又是婉转惆怅,顺手就在她脸上抚摸着。他摸到了泪水,更是痛心不已。说:“对不起琴音,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你不用想着怎么办,就照你的意思办好了,我没事的。快去睡吧,夜里还冷。”
“你是好女孩,可是……”
“我都晓得,你不要说了,你有沈海云,她在先,我不能只顾着自己。”
“琴音,我今晚去许府看到了你爸,听到他跟人谈起陈克和我,他还让人监视我们。”好一会,廖承东才说。
何琴音起身将自己衣服披在廖承东身上,说:“上来吧,去那头,我们好好说话。”
廖承东爬到那头,早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此时更抖得厉害,他将被子捂严实,说:“我现在脑子乱,没一点头绪。青春战队的事,你想过怎么应对没有?”廖承东问何琴音。
何琴音说:“就不知这事我哥告没告诉我父亲,我明天问问他。”
“不管怎么说,你哥知道了青春战队这个名字,就说明是我们的人说出去的。你想想,谁最有可能说出去。”廖承东说。
“知道这名字的就那几个人,陈克不会,你我不会,莫非是罗铄?”何琴音问。
“有这个可能,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出去呢?”廖承东也问。
“你去见他不方便,明天我去找他。”
“你明天不是要陪范媛媛吗?”
“正好借机抽空去找罗铄。”
“也只好如此了。”
“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俞春红爸爸生前留下一大笔钱,这笔钱你父亲也盯上了。”
“你跟俞春红在一起那时,就没问她钱的下落?”
“我没问,不过俞春红说过她爸给她留下不少钱了。你的意思是那钱就在俞春红那?”
“俞春红也很精明,我觉得这事说给她,让她小心一点就是了。”
“我明白了。睡吧,天快亮了。”廖承东说。
“承东……”
“哎……”
“算了,睡吧。”何琴音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