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是想告诉我转账的人是章子晗吧？”

　　白惊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她承认在这之前，不是没怀疑过菁菁的死就是章子晗导致的，但等线索真的指向章子晗时，她瞬间就萎靡了。

　　南松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搓了搓手，神色暗淡，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的天！”

　　白惊歌将双手插进头发里，指腹不停地摩挲着头皮，麻的她全身一颤……

　　“我打心底里也希望那件事纯粹就是意外，但显然不是。不瞒你说，起初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章子晗，因为我们六人是很好的朋友。我得承认在她出国之前，她对菁菁是有些敌意，但后来我们把这些事都说开了，我当真以为她释然了。现在想想，我真她妈愚蠢……”

　　“喂喂喂！”

　　白惊歌恨不能上去捂住对方的嘴，她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压低声音道：“你不能爆粗口，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要注意形象。”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形象可顾？”南松怅然道。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查那个驾驶员的？”

　　听到这话，南松舒了一口气，他将沉重的身体扔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空。

　　开口回道：“我一开始查只是想看看那个驾驶员那天有没有喝酒，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因为我不想菁菁死的不明不白，但却意外中让我知道了更多的事……”

　　白惊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现在事情已经跟明了了，嫌疑人锁定了就是章子晗！

　　她无法想象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竟然胆子大到这种程度，能去买凶手杀人！

　　现在想来，不禁细思极恐，说不定她早在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起了这件事。和好不过是幌子，底下却藏了剧毒蝎子一样的心灵！

　　白惊歌越想头皮越发麻，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禁不住脑补了一下文君或者欢欢突然对她痛下杀手……

　　“咦嘻”，她抖了个机灵，搓了搓胳膊，连忙拍了拍脸，阻止自己继续脑补下去。

　　南松坐直身体，视线回到了正前方，嘴唇紧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惊歌内心突然涌起一股不安，半晌，她沉声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南松转头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宽慰道：“放心，违法的事我不会去做的！”

　　“寄恐怖快递，扮鬼吓人，袭击丁卯桥已经违法了！”白惊歌义正言辞地提醒道。

　　南松右手的食指不停地和大拇指摩挲着，声音沙哑道：“那是大山哥会错意了，我没想让他扮鬼吓人和袭击丁卯桥。至于寄快递，真的算不上违法，我只是给他们寄了点礼物而已，留作纪念的纪念品，这难道也不行吗？”

　　白惊歌一阵恶寒，她虽然心里清楚对方是个理智的人，绝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

　　但看着南松脸上的神情，总觉得不太对劲……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说着南松拍了一下大腿，起身站了起来。

　　“嗯？”

　　白惊歌跟着站了起来，南松走之前不忘叮嘱道：“对了，这件事先别跟警察说，没证据，说了也白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嗯，不过等一下，你都不想问我菁菁什么时候出现在你旁边吗？”

　　南松转头，倏然一笑，“她在的时候我能感觉到！”

　　也是到这个时候白惊歌才知道菁菁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南松身边的。也难怪她不知道很多内情。

　　等他离开时白惊歌捣了捣言玖，试探道：“你怎么想这件事？”

　　“章子晗的确有很大的嫌疑，先不讲那天她的举动奇怪，事后给驾驶员送钱这件事，有猫腻！”

　　言玖说完飘到湖边，蹲在边上，两只黑天鹅“哇哇哇”地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往这边游过来。

　　“嘿！”

　　白惊歌跟着移了过来，刚蹲下，两只黑天鹅连忙急刹住了“车”，一脸惊慌地叫了一声，然后转身跑了。

　　那样子，像极了准备出教室门的学生，结果突然看见了班主任在门外。

　　而白惊歌，就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班主任！

　　白惊歌：“？”

　　“唉！”言玖重重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后吐槽道：“你这到底是什么体质？怎么动物见了你就跟见到瘟神一样？”

　　“我还想问你什么体质呢？怎么动物见到你就跟见到亲爹亲妈一样？”白惊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她眺望着两只黑天鹅的背影，心里憋不住火，从地上捡起石子掷了过去。

　　这一幕刚好落到了学校天鹅湖管理员的眼里，是一位精瘦且驼背的老爷爷。

　　站在不远处看到后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手里拿着竹竿就奔了过来，白惊歌还没意识到，正要继续砸时言玖率先发现了。

　　“快快快，快跑！”

　　“为什么？”白惊歌一头雾水，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石子，再次投掷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管理员已经到了跟前，举起手里的竹竿指着白惊歌一脸不悦道：“女娃子干什么呢？小小年纪心眼咋这么坏？天鹅招你惹你了，你为啥子用石头打它们？”

　　一上来这噼里啪啦一顿骂把白惊歌整懵了，她赶紧辩解道：“不不不，我没有，我就随便扔了几块小石子，没想打它们！”

　　“还狡辩哩？我亲眼看着你对准天鹅打的，嘿，小女娃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说着管理员就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嚷嚷道：“走，跟我去找你们辅导员，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等等等，你放开我，我不是你们学校的！”白惊歌慌的一比，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这种事。

　　她向言玖投过去求助的目光，对方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管理员听到她这话，紧跟着说道：“不管你是哪个学校的，我都要跟你一起去找你的辅导员。”

　　白惊歌欲哭无泪，她无奈道：“大爷，我不是学生！”

　　“啊！”

　　一听这话，管理员懵了，半晌，开口道：“不是，你这也不是俺们学校的，你来这干嘛子？就为了来欺负俺的天鹅来的？不行，俺要报警，你这女娃子心眼太坏哩！”

　　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他那老年机，准备打电话。

　　白惊歌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赶紧阻止道：“别别别，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嘛，您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你跟俺说，为嘛子打俺的天鹅？它们又没怎么着你！”

　　白惊歌眼珠子一转，突然假惺惺地哭了起来，还有模有样地抹了抹眼泪水，扯谎道：“哎呀，大爷，你是不知道，我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男朋友居然出轨了，他爱上了其他的女生，我，我失恋啦！呜呜呜呜……心情太差，一时脑子发热，就没忍住……不瞒你说，我现在脑子都是懵的，根本没注意自己刚刚到底干了啥？”

　　一旁的言玖满脸写着问号，脸色比吃了苍蝇屎还难看！

　　突然庆幸起自己是个鬼魂，不然要是遇到这种令人丢脸的场景，他一定连一秒钟都不想和对方多待。

　　管理员似乎相信了她这话，认真思索了一会后安慰道：“那种男的不值得，女娃子别伤心了，你还能遇到更好的。”

　　“嗯嗯嗯，大爷，我就是瞎了狗眼了，才看上了那种人，刚开始人模人样的，哪知道其实是个黑心肠的人，坏透了！”白惊歌哭哭啼啼道，那表情，除了没有真眼泪水滴下来，还挺逼真！

　　大爷彻底沦陷了，用竹竿狠狠地敲了敲地，愤愤不平道：“女娃子你别伤心了，他不配。我跟你说哩，就有些男的，他就是死性不改，花心的很，就比如说那陈世美，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有那个西门庆，唉算了，提这些做甚。你别伤心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紧接着两人又寒暄了两句，白惊歌才离开这里。走之前，管理员还不忘叮嘱道：“下次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啊！”

　　回去的路上，言玖憋着笑，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白惊歌拧了他一眼，不悦道：“你笑个屁！”

　　言玖等笑够了才解释道：“我真的越来越觉得你可爱！以前老听人说什么宝藏男孩，宝藏女孩。今日一见，才知道宝藏女孩是什么样子了。”

　　“啊呸！”

　　白惊歌啐了他一口，直言道：“你少来，刚刚你肯定觉得丢脸死了，然后庆幸别人看不到你，否则你肯定想离我二尺地远。”

　　言玖：“……”

　　他一脸吃惊于对方为何知道，难不成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见他这副表情，白惊歌了然于心，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深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无奈道：“那我能怎么办？不鬼扯一些，那大爷能让我走么。我跟你说那样的人吃软不吃硬，对付他，只能用这招！”

　　“但本来就是你不对，你没事干嘛砸天鹅？”

　　白惊歌停下了脚步，无语地看着对方，没好气道：“我能砸的到吗？我就是随意那么一扔而已，没想真砸天鹅。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就逗你的。我们现在干什么？回家吗？”言玖终结了刚刚的那个话题。

　　白惊歌想到南松和章子晗的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踌躇道：“你说南松会不会对章子晗做些什么？如果说他真的找不到证据，会不会……”

　　她不敢深想下去，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