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君在自己府中宴请安定候与名剑山庄的少主的事情,第二日便如风一般传到各宫廷。
元国皇宫御书房内,一位穿着明黄色锦服的女子正垂着头看着手中的信笺,忽然勾起唇似讥诮一笑,抬起头看着站在对面穿着官服的女人道:“风王昨日在自己府中设宴,与安定候和名剑山庄的少主相谈甚欢,不知丞相大人怎么看呢?”
屏丰华听到点到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笑得温润如玉的女子,不敢放松半刻,提起神道:“回殿下,老臣以为这次千机国二皇女让安定候去支援风王,可能已经在私下结盟了,至于名剑山庄的少主···听闻风王之前在半山崖坠河就是被名剑山庄的少主所救,两人结识并不奇怪。”
其她几位臣子见丞相这般说也纷纷表态,也有人保持沉默不语。
楼昀将几人的态度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屏丰华不愧是一代老臣,在众臣子中还存在很高的威信,思绪一转,眯起眼看着屏丰华,抿着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屏丰华早已经见识过这位太女的手段,以前皇上在世时,太女给众人的印象也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但自从风王的事情发生后,太女整个人就像变了似的,就像现在明明嘴角抿着沐浴春风般的笑,但那眼中却一片冰寒,这个太女实在是太可怕了!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若早知太女本性带煞,当初就该扶持风王如今也不会让众臣在朝中战战兢兢,就连她唯一的儿子也被逼的出家··想到此心中又是一片酸涩。
“风王此人野心勃勃,肯定不甘拘于一个小小的孤月城,所以本宫觉得应该在她羽翼未丰满之时,亲自带兵去将孤月城夷为平地!”楼昀突然站起身,收起嘴角的笑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冷漠道,眸底深处泛着幽幽寒光,紧紧握着袖中的拳头,如果你死了,幽儿肯定也会死心,心甘情愿的嫁给本宫吧!
几位大臣闻言,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太女会在这个时候想亲自带兵攻打一个小小的孤月城,齐齐跪地。
丞相暗中朝一个人使了使眼色,那人接到丞相的暗示,硬着头皮道:“殿下,臣认为现在攻打孤月城实在不妥。”
“哦?有些不妥?”楼昀挑眉,仿佛早就意料到有人会反驳。
“风王现在虽然势力微薄,但是她背后的关系却是极其的复杂,正君乃冥皇之弟,侧君又乃安定候之子,就连,就连···”舌头似打结了般,盯着莫大的压力颤颤道,“就连夜皇这次也派御风亲自带兵前往支援风王,这对风王的态度实在莫测,所以臣以为风王现在动不得!”说完便垂下头看也不敢看楼昀那锋利如鹰的目光。
屏丰华也缓缓的开了口:“殿下,老臣觉得老葛说的极有理,风王现在虽然看起来势单力薄,但是如果动了风王便牵扯全局,若到时冥皇与夜皇再加上安定候,合同一起夹攻我们元国,恐怕会顶不住几方势力!”
“请殿下三思!”
“请殿下三思!”
“请殿下三思!”
众人跪地齐声道,楼昀站在桌前,一手撑着桌角,一手将信笺用力的揉成一团,冷笑连连:“很好,那本宫告诉你们,如果现在不灭了孤月城杀了她,待她有朝一日羽翼丰满兵马壮大之时,本宫恐怕就再也动不了她!甚至她还会带兵主动反过来攻打我们,到那时你们说怎么办?谁来告诉本宫!”
几位大臣面面相窥,垂着头不敢接话,其实大家都明白,风王曾经贵为二皇女时,带兵打仗百战百胜,在朝中上也是混顺风顺水,实力和能力还有魄力都不缺,如今她缺的也不过是兵马罢了,待她真的羽翼丰满时,恐怕谁也阻挡不了她攻破元国皇宫的步伐吧,可现在各方势力对风王的态度又不明,也实在不易攻打孤月城啊,只是这话谁也不敢说出口,都一个劲儿的朝丞相看去。
屏丰华收到几人暗示,知道大家都不敢去接话了,只得无奈的抬头道:“殿下,这次后金被冥皇胁迫攻打孤月城,杀了风王手下大半人马,估计早已经被风王记恨上了,想必风王恢复元气后便会找后金报仇,我们何不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
这话说的在理,就连楼昀也哑口无言,想要攻打孤月城的想法也淡了许多,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思量了一会,才似笑非笑看着屏丰华道:“丞相真是会替本宫排忧解难,那这事就先搁着吧,先看看再说,至于三皇女流音,本宫一定要将她扶持上位,不然若是那二皇女登基为皇的话,肯定会与风王结盟,那我们又少一个盟友了。”
“殿下说的有理。”丞相微微颔首,转移开话题,“快冬至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殿下选个日子登基吧,国不可一日无君。”
楼昀撩开衣袍坐下身,慢悠悠道:“本宫已经选好日子了,就下个月十五,你们退下吧,这件事叫人着实去准备,将帖子发到各国皇上手里,通知到位。”
“诺。”几位大臣颔首行礼一一退出御书房,脚步加快谁也不愿多待一刻。
只有屏丰华一脸沉思的站在原地,总觉得下月十五这个日子很熟悉,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下月十五不是风王的满二十四的生辰吗!到时候肯定也会广发请帖,届时被邀请的人只能选择来一方,殿下明明知道这些,却还要选择这个日子登基,分明就是故意的!心中发寒,殿下如何这般痛恨风王?
楼昀将屏丰华的表情看在眼中,知道她已经明白这个日子的含义了,含笑道:“丞相可觉得这日子有何不妥吗?”
屏丰华回过神,对上那含笑的面容,心底阵阵发冷,摇头道:“臣觉得这个日子甚好。”现在太女阴晴不定,脾气易怒,她自己现在在朝中都如履薄冰,何必还去管风王?只是可怜她那儿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