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我发誓我会彻底放下以前,放下留在严瑾身上的不甘和余温,我……我想为你这么做,而且是好好做,其实……其实,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没有逛过街,没有看过电影,甚至没有接过吻,有的只是自己曾经认为对而现在又加以怀疑的东西。徐乐,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愿意让你提起她,不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什么,而是不想在原本晴朗的天空中涂抹上一层乌云,因为这样我不好受,你也不好受,你懂吗?”
严浩辰的声音落下去很久以后,徐乐才眨动了一下眼睛,说道:“你……你们真的没有亲过?”
“徐乐!”严浩辰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说了这么一大堆,你是不是就只听进去这一句?”
“我……”徐乐被严浩辰的逼问弄得脸上热热的,她支吾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是,我没跟她亲过,没跟她在一个被窝里睡过,也没有为她饥饿难耐过。”严浩辰的眼睛的情绪一点点的消退,而且挑了一些不入耳的话说。
“你!”
“你还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严浩辰似乎抓到了徐乐的把柄,语气比之前气势了不少。
徐乐自知理亏,所以趁严浩辰不注意,推开他往前快速跑去。
……
“为什么要在严浩辰面前那么说?”夏秋雯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韩良,说实话,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韩良轻笑一声,低下头拿起勺子开始搅动碗里的粥,“我以前经常喝这里的粥,从美国回来后这是第一次喝,嗯……味道还是一样,你尝尝。”
夏秋雯知道韩良是有意不答,可还是不死心,稍稍思索一下后,继续问道:“方家一直怀疑你,按道理说择都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往自己身上揽?”
韩良停下手中搅动的动作,抬起头与夏秋雯对视,“你不是一直都坚信是我诱拐了那女孩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看法了?”
夏秋雯轻笑一声,也低下头搅动自己碗里的粥,过了会儿,又开口道:“凡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喜欢伪装自己,有人喜欢伪装成可怜的人,有人喜欢伪装成淡泊的人,还有人喜欢伪装成凶恶的人,其实,这每一种伪装都有他的目的,比如想掩盖事实,比如害怕受到伤害,再比如担心自己不够醒目,一般情况下,这些目的我都可以很轻易的识破,然而面对韩医生你,我就做不到轻易识破了,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又想澄清自己又故意伪装成恶人?”
韩良微微一怔,笑道:“你猜!”
“你在害怕我,不,不是害怕我,是害怕你自己,你怕你不能掌控自己的内心,怕你受到伤害,是这样吗?”
韩良又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一直都不敢面对的心事居然被夏秋雯这么毫无掩饰的揭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还是那句话,我对韩医生的印象只停留在结账的时候,所以不会轻易走进你的生活,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至于那女孩的走失,我确信是跟你没关系的,因为一直以来你都想让我上你的船,所以你在押注上肯定不会胡来。”夏秋雯沉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会遵守诺言,会跟方家断了,只是我想弄清楚你为什么要在严浩辰的面前说那样的话。”
过了好久,韩良终于开口道:“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之前他曾经威胁到韩瑜,所以我必须要还给他。”
“你们和方家的恩怨跟严浩辰也有牵连?”
“本来是没有牵连的,后来姓严的独自一个人来到美国便有了牵连。”
“什么牵连?”
“我也说不清楚,我只听韩瑜说严浩辰威胁过她。”
“好吧!”夏秋雯轻叹口气,站起身说道:“就先这样吧,我要走了,你慢慢吃。”
“你去哪儿?”韩良一听夏秋雯要走,赶紧问道。
“去方家接恩泽!”
“恩泽?”
“我儿子!”
韩良突然站了起来,抓着夏秋雯的手臂,大声说道:“你结婚了?”
夏秋雯扫了一眼被抓着的手臂,淡淡的回道:“没有,夏恩泽是我未婚先孕的儿子,他父亲是方津阳。”
“什,什么?!方……”
“对,方津阳,他现在要争夺恩泽的抚养权,以此来达到继承方家的股份的目的,而我是为了让方志贺替我争夺抚养权才答应去美国找你的。”
韩良愣愣的看着夏秋雯平静的脸,然后将手松开,接着无力的坐回到座椅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捉弄他,让他所在乎的每个人都和方家扯上关系,韩萦是,张闵慧是,夏秋雯也是,这……这到底是为什么?
对面的夏秋雯疑惑的看了一眼韩良脸上的表情,转过身快速的离开了机场餐厅。
……
严浩辰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号码,犹豫了一下,摁下了接通键:“姐!怎么了?”
“是你让廖氏收购烧伤医院的?”电话里严瑾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在背着人通电话。
严浩辰一愣,他没想到严瑾会这么快知道廖康收购临江市烧伤医院的事,呵,对,这么大的动静,她知道是应该的,于是开口说道:“是,没错!”
“那这么说,医院收受贿赂的事也跟你有关了?”
“对!”
“你为什么那么做?”
“不为什么!”
“好,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是,你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罢手?”
“到姓韩的身败名裂的时候!”
“韩良?”
“嗯!”
“浩辰,到底出了什么什么事,你为什么……”
“行了姐,挂了吧,乐乐要回来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又通电话了。”
“浩……”严瑾那一声“浩辰”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她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本想着再打过去,可是却被方志贺那句“别打了”的声音给制止了。
严瑾回过头看了一眼方志贺,刚要开口又被堵了回去:“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等我把事情完全弄清楚后再跟你解释。”方志贺边说边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明天开庭,让褚律师好好准备,没事的话你也早点下班吧!”
“是!”严瑾虽是满腹疑惑但却不能问,无奈,只好应了一声跨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
方志贺听到关门声后,拿起桌上的电话,轻按几下,将电话拨了出去:“你刚刚想说什么,说吧!”
“好的,方总,银行那边查过了,金鹏妻子账户上的50万汇是由一位叫王明德的账号汇出,上面有他的本人签名,今天上午我托人去银行调取了王明德汇款时的监控录像,一会儿截图发您手机上。”
“嗯,你去查查这个王明德什么来路,查到直接跟我联系。”
“是,方总,那请问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这样……你去查一下韩良在美国和横江的这段时间都见了什么人,或是跟什么人通过话,记着别声张。”
“是,方总!”
方志贺挂断电话没一会儿,手机上便发来了一条彩信,他轻点屏幕将彩信打开,彩信的图片上一个身材魁梧穿黑衣的男人正坐在银行的服务窗口处等待汇款,方志贺仔细辨认了一下,并没有觉得眼熟,于是手机一扔,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窗台。
窗台上那盆千叶吊兰长得很茂盛,枝条垂下的长度大概有一尺了,他伸手轻轻抚了抚,感觉痒痒的,于是,轻搓两下手心,转身拿过旁边的喷壶,提起压杆轻压几下,朝着枝条喷了起来,喷完水后的千叶明显又绿了几分了。
方志贺轻勾嘴角笑了笑,抬腿迈出办公室来到一辆白色跑车前,他伸手一拉将车门打开,然后快速坐到了驾驶座位上,接着拧动钥匙,将车子启动,车子的发动机立马发出一阵平稳有力的声响,他脚下轻踩,轻打两圈方向盘将跑车开出了东盛的大门。
此时的临江已经华灯初上,每个角落里都充满着幸福的味道,温暖的屋子,香喷喷的饭菜,回家的地铁,翘首相望的妻儿,每一种情景都带着又暖又幸福的味道,方志贺一边开车一边幻想那种味道,就像一个幻想得到圣诞礼物的孩子,脸上满是期盼……
庭审的判决结果当天便下来了,方津阳由于涉嫌多起骗婚案件被依法拘捕,所以夏恩泽的抚养权继续由母亲夏秋雯承担,她看了看手中的判决书,又看了看被告席上的方津阳,心中的情绪复杂起来。
这个男人她爱过,而且爱的刻骨铭心,她记得她曾经为男人跟家人反目,曾经为男人生下孩子,可如今却以这样的结局来结束,心中不免感慨。
算了,命运如此,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夏秋雯叹息一口气,走出了临江市人民法院,然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烧伤医院,谢谢!”
“好的。”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临江市第一烧伤医院,夏秋雯将肩上的包提了提,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