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谁得益(3)
事情发生在崇裳院,苏暮然也要担责任的。
苏盈盈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人见忧怜,柔柔弱弱的身姿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苏肃臣看的不忍,怒火熄灭许多,脸色平缓,柳氏抓准时机,双手扶住苏盈盈肩膀,柔声道:“老爷,崇儿无缘无故出现在崇裳院,您不觉的蹊跷吗?”
苏肃臣心一想,感觉柳氏怀疑有道理,锋利的眸子射向苏暮然,怒问:“暮然,这是怎么回事?”
柳崇出现在崇裳院,柳氏竟反过来质问她,明摆着给自己挖坑跳。
苏暮然冷冷一笑,看着苏盈盈:“父亲,这事您应该问盈盈,她比较清楚!”
问她,苏暮然想算计什么?苏盈盈脸色不善的盯着她,冷冽而狰狞,“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指使崇表哥上崇裳院?”国公府那么多院落,柳崇哪儿都不去,偏偏上崇裳院来,确实让人感觉蹊跷。
深秋拉扯着衣衫,拖着受伤的脚艰难的走到苏肃臣面前,哭道:“老爷,奴婢有话说。”
苏肃臣不耐烦的摆手,神色不悦,“有什么事等下再说。”真是半点规矩都不懂,没看到他现在要为盈盈讨公道吗?
柳氏给深秋使了个眼色,不着痕迹的推了把她,深秋一个没站稳,踉跄一步,受伤的脚受到动力,刷的往苏肃臣那边倒去。
眼见就要跌入苏肃臣怀中时,苏暮然不动声色的伸出脚,假装伸展身姿,无辜被推出去的深秋,踉跄的脚步没刹住,直接被绊倒在地。
苏暮然看着倒在地上的深秋,惊呼一声,忙弯腰伸手去牵她,关心道:“深秋,有没有哪里受伤?”
跌倒在地的深秋,捂着再次被跌伤的膝盖,疼得她直掉眼泪,泪花顺着脸颊哗啦啦的流着,面对苏暮然的询问,强颜欢笑道:“大小姐,不碍事的。奴婢回去擦擦去伤药,过不了多久就会结疤的。”
柳氏看事情没向自己设定的计划中发展,黯黑的眸底浮现怒意。
苏盈盈眼眸似一把尖刀,猛烈的切割着深秋,似在说: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苏肃臣也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看了她一眼,怒道:“还不赶紧起来,想在这儿冬眠吗?”
深秋委屈的掉着眼泪,不敢抬头去看她们,因为她明白身为下人,责备与怨恨,咒骂与打杀,都必须要受着的。深秋单手撑地,艰难的站起来,但膝盖受的伤太重,使不上劲,再次跌倒在地,这次,没那么幸运,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因为她清晰的听到膝盖那儿传来清脆的一道响声,紧接着,诛心的痛传之四肢百骸,额头瞬间就浮现了汗珠,深秋忍受不住,一道自喉咙深处疼痛的喊声响彻半个国公府,枝桠上的树叶都为之一震。
这一道声音,引来柳氏母女的极度不爽,从鼻孔里哼出不屑的声音:“装什么装!”
“深秋,你怎么样?”苏暮然俯身蹲地,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伸手钳住她肩膀,见她捂着受伤的膝盖,眸底闪过寒光,一把捂住她手背,悄悄用力,深秋吃痛,豆大的泪珠似流水一般哗啦啦的落,痛哭道:“大小姐……”
深秋的话还没说完,苏暮然抢过话,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是害怕被崇表哥玷污才拼命跑崇裳院来求救的,也知道你因害怕而跌倒,现在又被盈盈不小心绊倒,膝盖上的伤更重了,这可怎么办啊?”
帮助柳氏母女败坏我的名声,也不可饶恕。苏暮然心底愤愤的想。
话音落,一屋子的人脸色各异。
这话字字珠帘,道出柳崇为何会出现在崇裳院的原因,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阴了苏盈盈一把,最重要的是,深秋对苏盈盈寒了心,想必今日过后,深秋不会对苏盈盈的话言听计从,为若是命了。
这话听着感觉奇怪,却让人找不出苏暮然半点错处,轻易的就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深秋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苏盈盈,见苏盈盈看她的眼神果真是嫌弃,厌恶,那眸底似乎在说:饭桶,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
苏暮然成功的在深秋眸底找到了她对苏盈盈的寒心。
对苏盈盈的所作所为彻底的灰心。
东辰绝对苏暮然这一招暗自竖起
大拇指,够狠。
苏盈盈是恨不得冲上前去捂住苏暮然的嘴巴,狂煽她几个耳光,贱人,竟然明着阴她,父亲若是听了进去,会怎么想她,认为她是个阴险狡诈,品德败坏,私下刻克人,不懂内敛,没有掌家之范的人。
从而对她感到失望,重新考虑给晋王递画像的人该是谁比较合适。
“苏暮然。”苏盈盈脸色难看到极点,从牙缝处挤出这几个字,盯着苏暮然的眼神能把她杀死:“休想含血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伸脚绊倒深秋了?我看是你贼喊捉贼才是真。”
苏暮然冷笑道:“你眼睛没瞎的话,应该能看到深秋今日的妆扮与往日的不同之处。但妹妹说出那番话来,应该是没看到的。”
竟然说她眼睛瞎,岂有此理,不给点颜色她看看,就不知道后院是谁的天下。
“啪啪。”
连续两道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崇裳院响起。
“啊……”
“苏盈盈,你要搞清楚自个的身份。”苏暮然冷冽到寒冰的眼睛注视进苏盈盈瞳孔深处,在半空抓住她挥过来的手,一字一顿,暴戾到临界的语气,震慑的苏盈盈忘了挣扎,连堵在喉咙口的呼喊都未敢破出来。
苏肃臣也是被苏暮然突然的举动给震惊到,破天荒的没为苏盈盈报不平。
最先反应过来的柳氏上前拉开苏暮然紧拽着苏盈盈不放的手,一边狠辣道:“苏暮然,不要得寸进尺。”
这是一句警告,苏暮然岂会听不出来,这个时候不去担心事情败露,反过来威胁她,能说柳氏是脑门被门板夹坏了吗?
苏暮然冷笑道:“夫人这话的意思,我能理解为是威胁吗?”
好一个苏暮然,竟挖坑给她跳。
说是,那她慢怠原配嫡女之事就坐实了,说不是,那她现在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东辰绝自始自终都没开过一次口,但神情却让苏肃臣感觉到他在看他的笑话。
连内院都搞不定的男人,何谈天下!
苏肃臣当即就黑着脸,狠狠的向苏暮然刮着眼,冷声道:“够了,还嫌闹的笑话不够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