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
陆知行皱眉,刻意纠正徐逸秋的话,徐逸秋看他如同看一个怪物。
“你现在装什么深情?楚安宁人都死了,这些都没用了。”
徐逸秋摇摇头,又看看楼上书房的位置,长叹一口气,眼中有恨意也有泪水,“如果你真喜欢上了安宁,那么这可能是你们陆家应得的报复。”
陆知行看着徐逸秋远去的背影,目光也渐渐落在了楼上的书房。
那是陆振远的房间。
陆家跟楚安宁他们家,究竟有什么牵扯?
A市男子监狱,探视室鲜有的出现了犯人与家人探视到一半忽然跑回房间的。
狱警奇怪的看着蹲在墙边浑身颤抖的中年男人,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发病了,正准备联系医生,没想到中年男人却凄吼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了许久,一个快五十的男人眼泪比女人还要多,狱警鄙夷的看了眼他,又于心不忍给他扯了张面纸。
“嘿,哭会儿得了,一会回去毛子他们又该教训你了。”
男人没接纸巾,用手摸了把眼泪,嘿嘿的朝他笑了两声。
“警官,这东西是我藏了好久的,送你吧。”男人递过来一包烟,不算好烟,但是在狱中已经是难得。
狱警有些不解的看着中年男人,男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以后不要那么善良,不然一辈子出不了头。
狱警摸了摸脑袋,这个男人虽然老是被欺负,但是却从没有任何怨言,从他的举止中依稀可以看出从前是个非常有风度身份的人。
他掂量了手里的烟,寻思着晚上多给老头搞两块肉开小灶尝鲜,但却没想到,他端着那碗热乎乎的刚出锅的红烧肉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死透了。
住他隔壁的犯人说,楚天一唯一的女儿出意外被一场大火烧死了,他也不想活下去了,于是就自尽了。
“哎,我记得他女儿这阵子还挺火来着,叫什么楚安宁……”隔壁的犯人笑嘻嘻地道,顺手指了指墙壁上正在播放的新闻。
新闻字幕滚动,顾墨惨白的脸出现在屏幕正中,将他的憔悴疲惫放大了数倍。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份录音是楚安宁人为伪造的,陆知行也被她蒙骗了,我手中已经有了证据证明就是楚安宁陷害我,但是就在我要披露证据的时候,她畏罪自杀了!”
“请大家不要只听一面之词,作为艺人没有谁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顾墨满是诚恳的脸停止在画面中央,看起来分外可怜,场外导演喊了声卡,顾墨立即擦了擦脸上的眼药水,“我去,你给我买的什么牌子的眼药水,这么痛!”
经纪人跟在他身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你自己倒是真情实感的哭啊。”
“答应给你的采访我已经帮你求来机会了,接下来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经纪人推了推眼睛,眼中不乏失望和无奈,几年下来,她已经确定,顾墨是不可能红起来了。
顾墨志在必得嗯笑了笑道,“全靠运气可不行,你还得给我请些水军引导评论才行。”
“这回你就等着看吧!我一定会逆转局面的!”
经纪人皱眉,神情出现几分担忧。
“我说顾墨,楚安宁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吧?”
顾墨动作一顿,神色如常道,“当然没有关系。,这次可是天意要帮我!”
经纪人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这要是要出人命,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顾墨脸有一瞬的惨白,藏在衣袖地下的手也微微收紧,出了一大片冷汗。
“知道了。”
顾墨这则新闻采访一经播出,便获得了超高的播放量,一开始并没有人相信,因为录音加上陆知行的态度,所有人都认为顾墨是渣男加人品败坏的小人。
但是楚安宁别墅失火的事不知怎么流传于网上,不少人开始相信顾墨的说辞,认为楚安宁就是畏罪自杀。
一旦有人相信,便有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跟风,渐渐的,顾墨被洗脱了嫌疑,重回清白,虽然粉丝数量与之前不能相比,但是好歹是洗白了。
陆氏总裁办公室。
“陆少,这个需要处理吗?”
何然交给陆知行一段视频,正好就是顾墨新闻采访洗白的那一段。
陆知行眼神暗了暗,眸中怒火骤升,最近他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却没想到让顾墨这个家伙钻了空子。
陆知行眸光微闪,敲了敲屏幕上男人的脸,“这个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先让他得意一阵,现在不用管。”
陆知行冷冷道,随即又开口问道,“立方企业的资料呢?”
“都已经在这里了。”何然拿出一个优盘,里面全部是可以查到的立方企业的资料,包括陆氏这几年和立方企业合作过的项目。
“徐逸秋?”陆知行目光落在立方企业现任总裁ceo那一栏。
是那天那个男人。
陆知行皱眉,继续往下看了下去,眉头却越皱越深。
原来立方企业是楚安宁的父亲与徐逸秋的父母一起创办的公司,但是在几年前,徐逸秋父母去世,楚安宁的父亲也入狱,所以立方企业就由徐逸秋接手了。
而陆氏和立方企业的交集,则可以追溯到更远的时候。
陆知行看完,目光沉了几分。
看来,他的父亲真的和楚徐两家有什么渊源。
“楚安宁的父亲为什么入狱查清楚了吗?”陆知行沉思片刻后道。
“是因为过失杀人。”
“明天安排个时间,我想去看看。”陆知行道,何然却看了他一眼,语气沉重下来,“明天恐怕不行了。”
“哦?”陆知行诧异挑眉,问。
“楚安宁的父亲,已经在前天自杀了。”
陆知行动作一僵,“因为什么?”
“他知道了楚小姐去世的消息。”
何然语句淡淡,却让陆知行如芒在背,如鲠刺喉。
身边的一切都在提醒他,楚安宁已经走了,去世了。
所有人都相信了,唯有他执拗地想要求一个答案,一个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