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
白子洋把一碗熬好的药汤端到了端木蓉面前,轻声说道:
“端木姑娘,吃药了。”
“放那吧,我待会吃。”
端木蓉情绪低落的说道,翻了个身面对墙壁,似乎不想面对白子洋。
白子洋把药放在了茶几上,安慰道:
“端木姑娘,别担心了,我说的那玉·肌丹再过几天就要研制出来了,到时候你脸上的疤痕肯定能消除的。”
“我困了,你出去吧。”
端木蓉依旧冷冰冰的说道。
白子洋心里叹息一声打算离去。
离那两大家族的争端已经过去四天了,白子洋自知端木蓉时日不多,心中愧疚,每日总会来看看她帮她调理身体,但是人力终究无法抵抗天意,眼看着端木蓉日渐消瘦,白子洋愧疚更深,只能温言软语的哄着,一如今日。
但端木蓉心中忧烦又有谁知?
为了徐冶,她拼劲全力和魏家战了一场,家族子弟多有伤残,她自己也落得个经脉尽毁无法修行的下场,愧疚,愤懑像是山一样压在心头,她多希望徐冶现在能陪在自己身边,多说些体贴的话,哪怕一句辛苦了,她也心满意足。
可一直到今天,徐冶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反倒是白子洋每天跑来嘘寒问暖,却正是这份关心叫她心里更加难受。
爱上徐冶,她并不后悔,她后悔的是当时不该答应白子洋替她疗伤,这样她也就不会知道徐冶对她有多么的不好。
情若如梦,她愿长睡不醒。
就在这时,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徐冶提着个手提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差点和刚要出去的白子洋碰到一起。
“是你?”
徐冶乍然看到白子洋待在自己女朋友的房间里,脸色一下阴沉下去,冷冷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白子洋还没来得及说话听到徐冶声音的端木蓉已经迫不及待跳下床,飞扑到徐冶怀中,惊喜道:
“徐哥,你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徐冶看到她脸上那道刀疤,眼中闪过深深厌恶,不冷不热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不是回来了吗?”
端木蓉的眼神一下暗淡下去,十分不舍的离开了徐冶怀抱,悄悄拨了拨头发遮住了自己的脸。
此时的场面叫白子洋颇为尴尬,他对徐冶说道:
“端木姑娘受伤了,作为一个医生我是过来给她瞧病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徐冶勉强一笑:“怎么会呢,白大哥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然后又主动把端木蓉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蓉妹,辛苦你了。”
端木蓉的眼泪终于喷出来了。
徐冶颇为得意的看了白子洋一眼,故意问道:“白大哥给我蓉妹看完病没,要不我出去回避一下?”
听他话里带刺,白子洋也不想受他这鸟气,说了声告辞,扭头走了。
“徐哥,你何必对白大哥那样呢,他是个好人。”
端木蓉在徐冶身后小声说道。
“你……”
徐冶暴怒,想要说端木蓉两句,可是看到她一脸凄苦无助竟也发了善心,搂着端木蓉坐在床边,使开那油嘴滑舌的本事不一会便逗的端木蓉破涕为笑,眼神中也有了些光彩,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了。
终于,端木蓉在徐冶的怀中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徐冶把她放在床上,盖上一层薄被,脸上现出一片狰狞,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白子洋。
他不喜欢端木蓉,但并不代表别的男人能来端木蓉的房间,更何况是他的死对头白子洋。
徐冶黑着脸走了出去,先是把保安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然后下了严令,这座酒店是自己买给端木蓉的房子,是私人财产,以后除了自己谁也不准进来。
教训完保安,徐冶跑去拜见自己的师傅王阳明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个字条——徒儿,为师有事要办,你先练习为师教你的猛虎拳,机缘到了咱们自会见面。
徐冶差点气炸肺,定定看了那纸条几秒,三两下撕的粉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骗子!!
盛怒之下,徐冶又想找个人虐一下,这个人自然就是魏天心了,徐冶留着他为的就是有个出气筒。
“把魏天心给我找来!”
徐冶大声吩咐道。
“徐,徐少,魏天心突然失踪了。”
负责监视魏天心的保安主管畏畏缩缩的说道。
“你说什么?”
徐冶猛地一把扣住了保镖的肩膀,他现在已算是小有修为,手指猛地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竟硬生生捏碎了这保镖的肩胛骨。
保镖痛的脸色苍白,不得不跪在地上求饶道:
“徐少,我知道错了,徐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魏天心找回来。”
“给你机会?”
徐冶冷笑一声,对其余几个保镖吩咐道:
“给我打,打断他的两条腿,扔到垃圾堆去。我徐冶的身边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那几个保安原本是地上这人的手下,闻言一愣,一时不忍心动手,徐冶的眼中浮出一片杀气,厉声问道:
“怎么,我现在的命令没人听了是吧。”
说着,徐冶嘴角浮出一丝狞笑,双手卡住地上此人的脖子,轻轻一转咔嚓一声,那人直接被他扭断了脖子。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想到徐冶竟然心狠手辣至此,地上这人跟了他至少三年,说杀就杀?
就算是一条狗也总该有些感情吧?
杀了此人,徐冶心中的怒气总算有了宣泄出口,他一脸平静的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把这个废物给我处理掉,手脚干净点。”
见他如此残暴,手下哪里敢多说话,抬着地上的尸体匆匆离开了。
徐冶扭了扭脖子,然后在自己的专用浴室里好好的泡了一个澡,消除一下旅途的疲惫,也平复一下心情。
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胡思乱想,琢磨着白子洋今天在端木蓉的房间到底都干啥了?端木蓉为啥要说白子洋是个好人?今天端木蓉看着白子洋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啊!!!
徐冶越想越是愤懑,猛地发出一声怒吼,一巴掌拍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浪花。
刷的一声,徐冶光着身子跳出了水池,站着镜子面前仔细看看自己的脸,猛地一拳打碎了镜子,低声咆哮道:
“白子洋,总有一日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四十分钟之后,徐冶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了陈长河的别墅外边,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包里放着十几分股权合同,徐家在这边投资了两百亿,袁家,李家各占百分之十的股份,徐家独占百分之八十,当然名义上股份是给端木蓉的,实际还是徐家操作。
现在徐冶要拿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陈家,简单点说,他今天就是送财童子。
不过这送财童子脸上的表情却略显狰狞,他还并未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
徐冶的到来叫陈长河很是惶恐,虽然上次白子洋强压了徐家一头,但是在陈长河心里,陈家是万万不敢跟徐家斗的,上次只是陈家好运,徐家宽怀罢了。
他是一路小跑出来迎接的,一见面就满脸堆笑的说道:
“呦,徐公子您怎么亲自来我这了,这叫我怎么敢当,有什么事情您打电话,我亲自去拜访您不就好了。”
徐冶微微一欠身:“陈老爷子你好,我这次是代表徐家来和你们陈家谈一笔生意的,因为数额比较巨大,我觉得您还是打电话叫您的孙女婿白子洋过来,大家一起商议,毕竟你们陈家现在应该是他做主了吧。”
陈长河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很快又转变过来,笑着说道:
“欢迎,欢迎,既然是来谈大生意,徐公子快请里边坐吧,我马上打电话叫白子洋过来。”
两人穿过一片花园来到陈家客厅,自有人送上茶水,陈长河试探着问道:
“徐公子这次过来不知道要和我们陈家谈什么生意?”
徐冶态度却十分冷淡:
“这事待会再说,你先给白子洋打电话,白子洋不来我什么都不会透露的。”
呃!
陈长河自讨了个没趣,只好灰溜溜去一边给白子洋打电话了:
“喂,白子洋,你现在在哪里呢,赶快来我的别墅,徐公子来了,说是有大生意要谈。”
“徐公子?哪个徐公子?哦,是不是徐冶,他来跟我谈生意?他要谈什么生意?”
“不知道,你快点过来吧。”
咔的一声,陈长河挂了电话。
白子洋也挺郁闷,本来上次逼着徐冶下跪道歉之后,陈长河就有意无意开始疏远自己,不叫他接手陈家生意,他也乐得清闲天天往碧海园跑,今天突然打电话,肯定是用得着自己了。
徐冶来找我谈生意。
白子洋嘴里嘀咕一句,调转车头刚打算去陈长河的别墅,福至心灵,他突然问了耳报神一句:
“耳报神,帮我打探一下,徐冶这次来找我谈什么生意。”
过了会,耳报神立即汇报:
“徐冶这次想送近百亿的合同给陈家想要与你结交。”
“哦,是这么回事啊,那叫他多等会。”
白子洋心里冷笑一声,直接调转车头去了一个澡堂,泡个澡先。
会客厅里,陈长河急的满头大汗,都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白子洋还没来。
对面的徐冶已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不停的看着自己的表。
突然徐冶站了起来,冷冷说道:
“既然白子洋不肯来的话,那就算了,这笔生意我找别人谈,告辞。”
陈长河赶紧站了起来,苦苦哀求:
“徐少,再等等,再等等,白子洋兴许路上堵车,长陵最近在修路,经常堵车,您再坐会,我再给白子洋打电话。”
“哼!”
徐冶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
陈长河走到屋子一角,神色紧张的给白子洋打了电话,叫他愤怒的是白子洋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关机了。
他的脸刷一下白了,偷偷转头看了徐冶一眼,正好徐冶也在看他,陈长河心虚,赶紧把眼光撇向一边。
徐冶拉长声音问道:“怎么?白子洋还是不肯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