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还饿吗？”陈风问。

　　“饱了，所里伙食可真不赖。以后等你无家可归了，我打个电话把你抓走，管饱。”马一诺拍拍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那我先谢谢你啊。”陈风哭笑不得。

　　“小张，不行啊，看来我们伙食好，有助长犯罪滋生的趋势，看来以后我们所改吃素。”一旁的派出所所长暴雨发话了。

　　张姓民警放下手里的文件答道：“收到，所长。”

　　“暴雨贤弟，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有事儿您一个电话，随叫随到，这事情就劳您多费心。”说话的人姓李，名辉，正是城东纺织厂的副厂长。

　　陈风见过他，跟以前一个德行，金表，金戒指，金项链，俗不可耐。头发是过气的中分，土的掉渣的衬衫被凄惨地塞在皮带里，像极了上个世纪末的暴发户。

　　李辉语调里透着商人的圆滑，和工人面前那个作威作福的李副厂长大不一样。此刻正俯首帖耳，看起来十分可爱。

　　“李厂长你放心，嫌疑人现在正接受治疗，等案件明晰了，自会还你一个公道。”暴雨请李辉尽管放宽心，说真相不久就会水落石出。

　　李辉迈步往黑铁闸门走，一步一回头，一边走一边用手比出老式电话的造型，放在耳朵上，示意有事电话联系。

　　暴雨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让他赶快走。

　　李辉发动汽车引擎，扬长而去，尾灯拖出长长一道狞红的光。

　　“你们也走吧，有事我会通知马一诺，务必保持二十四小时手机畅通。”天色太晚，明天是正常工作日，派出所也得关门送客。

　　陈风举起把挂在车把上的头盔，粗鲁地套在马一诺的头上。

　　马一诺两只手紧紧拽着陈风深蓝色的牛仔外套。

　　路上寂静极了，只能听见风和摩托车引擎的声音。

　　陈风故意提高车速，在无人的马路上，肆意妄为。马一诺放弃紧拽衣角，转而轻搂陈风遍布肌肉的腰。

　　陈风发现，他骑的越快，马一诺抱的越紧。

　　陈风说，如果不是摩托车也有速度极限，他想飙上八百码。

　　马一诺住的地方在公司旁边，陈风把她送到楼下。路灯下面，陈风喊了两遍“马一诺”也没人应，她竟然睡着了。

　　“喂，醒醒，到家了，回去睡，别他妈感冒了。”陈风把熟睡的马一诺摇晃醒。

　　“天亮了吗？”马一诺睡眼朦胧，只觉得天地一片混沌不辨时间。

　　“早着呢，手机给我。”

　　“诺。”马一诺眼睛都没睁开，手机挂了一大串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叮叮当当。

　　陈风捣鼓了半天：“尽管睡觉去吧，闹钟给你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