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这个女idol绝非我的得意门生

109.他于殿前长跪

  虞沧眼神一动。

  罗木成的提议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刚才说自己很偏爱【齐衡】这个角色,并非客套之言。

  且不提可能与否,如果将这部剧的男主【顾廷烨】与【齐衡】同时放到他面前,他还是会选择【齐衡】。

  对虞沧来说,角色戏份的多少并不是他接戏的首要筛选条件。

  戏份更多更重当然是好事,他可以有更多表演的空间。

  但与此相比,他更看重人物本身的复杂度与成长性。

  更多的戏份、更高的片酬,是明星的追求。

  却不是一个演员的追求。

  演员所追求的,是一个足够动人的角色。

  戏份少只是更考验他表演的能力,而虞沧在这方面有不弱于任何人的自信。

  在这部名为《知否》的古代架空剧中,齐衡就是一个具有成长曲线与演绎难度的角色。

  他出身清贵,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

  容貌俊美,好学上进,性格温润如玉。

  但他人生的顺利仅止于此。

  上苍给予了他世间大多数人所不及的家世,也为他套上了这世间最为沉重的枷锁。

  和大多数的少年人一样,

  他有一个心之所钟、非其不娶的姑娘,有一份入朝为官、济世救民的高远理想。

  可当家族卷入政争旋涡,心爱的那个女孩一家人也危在旦夕之时,

  他成了唯一的那个牺牲品。

  原来官场污浊不堪,只有利益攻伐。

  原来不是只要自己坚持,感情就一定会有结果。

  他的人生与信念,面对着世间风雨一次又一次的摧折。

  虞沧所偏爱的,正是他这份风雨磋磨中的成长。

  他本以为,罗木成让自己尝试的片段,会是【齐衡】人生遭遇最大打击,被迫签下婚书的那一场戏。

  少年人的理想与爱情,在一夕间破碎,是戏剧冲突的最高潮。

  但罗木成所说的,却不是这一场戏。

  而是齐衡被迫成婚之后,与妻子嘉成县主前去三清观祈福的段落。

  他想让自己表演出什么呢?

  虞沧默默思忖着。

  罗木成将剧本挪到他面前,“可以吗?”

  虞沧微笑着接过,“我试试。”

  陆知点点头,“那木成你找个人帮虞沧对一下台词吧,正式走一遍。”

  罗木成说了声“好”,起身出门。

  不一会儿,一个女孩跟着他回到了房间里。

  看清来人的模样,虞沧眉头一挑,不禁失笑。

  罗木成正要介绍,“佳宁,这......你们认识?”

  容貌清秀,气质有些娇憨的女孩睁大了眼睛,“虞沧哥......”

  虞沧朝她点点头,又对罗木成解释道,“佳宁是我学妹。”

  罗木成一拍脑袋,“倒是忘了,你们都是成大的,成大的学生遍布圈里啊,就连老陆的......”

  陆知轻咳一声,罗木成没再说下去。

  罗木成不好意思地朝陆知一笑,被他瞪了一眼。

  虞沧也没在意罗木成未尽的话,他朝言佳宁笑笑,

  “先对戏,再叙旧吧?”

  “嗯嗯。”

  两人接过剧本,一边翻阅一边轻声交流着。

  言佳宁也是这部戏定下的演员,只是她所饰演的角色并非嘉成县主。

  刚才只是刚好在外面被罗木成拉来救场。

  工作人员还帮忙找来了两个跪垫。

  十分钟后,

  两人对视一眼,放下剧本起身。

  房间里一片静默。

  仿若寂静而空旷的殿宇。

  虞沧面色平静,和身旁新婚的妻子一起,

  一步、一步到了三清祖师高大的神像之下。

  跪伏,俯首。

  半晌,她直起身子,他也随着起身。

  她偏过头看他,嘴角带着点新婚的甜蜜。

  “你求的什么呀?”

  虞沧没有看她,仰起头看向高大的神像。

  稍作沉默,他语气平静道,

  “国泰民安,山河永固。”

  “还有呢?”

  他似乎没有半点不耐,

  “家宅安宁,父母平安。”

  但妻子却有些不太满意,她从跪垫上起身,来到他的身旁。

  她再次追问,“还有呢?”

  面对妻子有些撒娇的语气,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厌烦也没有温柔的喜爱。

  就仿佛这殿宇上的三清祖师,平静地注视着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他顿了顿,只是道,

  “祈求神明,不要太贪。”

  像是在告诫妻子,又像是在说从前的自己。

  一切都求,一切皆失。

  最终,为了保全家人、保全她,

  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但他的妻子、嘉成县主却没有听出他的他言语中的淡淡哀情。

  她就像从前的自己。

  人生顺遂,所求必得,所以眼中尽是阳光。

  她带着点羞涩,问他,“你为什么没有求孩子呀?”

  虞沧一时哑然。

  这一刻他倒突然真切领悟了一个道理。

  人只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去设想两人的未来会是如何。

  他嘴角突然勾起,不知想起了什么回忆。

  但又很快藏起。

  “命里有时终须有,何必强求。”

  “那你......是不想和我有孩子?”

  她有些失落。

  他看着她默然半晌,缓声道,“不是。”

  这段悲哀的婚姻里,或许错的也不是眼前人。

  她喜欢上自己,确实是悲剧的缘起。

  但她父母借逼婚确立威势,才是一切的根源。

  也不等她再说,他转过身。

  他再次伏在跪垫上,

  “求三清祖师,赐我后嗣,我必重修殿宇,再塑金身。”

  声音清朗,字正腔圆。

  没有一丝颤抖。

  一板一眼,就好像他年少在私塾进学时先生念书的样子。

  她终于满意了。

  说了一句“这还差不多”,她向门外走去。

  虞沧木然从跪垫上起身,随着她的脚步。

  却又突然停住。

  转过身,这一刻,偌大的殿宇中只剩他一人了。

  他有些怔然。

  左手覆在右拳上,与胸平齐。

  眼帘低垂。

  他的声音很低,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清朗,

  但却多了缱绻的温柔。

  “求三清祖师,保佑盛明兰,平安喜乐,事事顺心,觅得......”

  他停顿了一下,多出几分淡而真切的悲哀。

  “佳婿。”

  ......

  后来我才明白,

  人生没有两全,有的只是选择与取舍。

  而选择也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不同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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