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眼通
“掌柜的,这有您一张请柬,是任老爷家的小三子送来的。”
“哦?拿过来我看看。”
“您看,就是这个。”
随手接过请柬,楚南就那么打开了,扫过一眼,原来是请他今晚去酒楼赴宴,顺便调停神父和九叔的矛盾云云。说起来,今天下午那两方闹得确实有些不像话了,不说别的,单单一个扰民就说不过去!
“掌柜的,上面写的什么啊。”
“怎么?想知道?”
小伙计一缩脑袋,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
“瞧你这没出息的劲儿,今天晚上任老爷请客,就不用做我的饭了。”
“哎呦,这可是好事啊掌柜的,咱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任老爷的大名,到时候一说出去,咱们掌柜的是任老爷的座上宾,嘿,倍有面儿。”
瞧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去赴宴呢。
“行了,别贫了,你要是闲的慌就去帮老马卸货去。”
“得嘞。”
看着小伙计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后院,楚南叹了一口气。
哎,说起来也是倒霉催的。
当初他本以为能够低价拿下赵家酒坊,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女鬼来,把那人渣人道毁灭了。他死了不要紧,可他留下的这份家产让人眼红啊,尤其是周围的几家酒楼老板,都想分一杯羹。
不过这人渣赵老板坏事做尽,断子绝孙,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打理家业,于是他的酒厂就被其宗家回收了,之后又辗转卖给了任家。
至此,其他几位老板也熄了心思,捏着鼻子认了。只是,这十里八乡的酒楼、酒店,以后都要指着任家吃饭喽。
月上柳梢,万家灯火,镇子最繁华的东街正是热闹的时候。
人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这镇子不大,但赌坊、酒楼、青楼、戏园子等等,该有的一样不少。正所谓红旗青蓋鸣钲处,都是迎来送往人,这会儿,正是那群有钱人家出来潇洒的时候。
虽然待会就要赴宴,但楚南却没有急着贴过去巴结那群大户,等他在街上逛一逛,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又转回酒楼门口。
楚南刚要迈步进去,就看到吴神父带着自己的小徒弟走了过来。
虽然楚南对天主教的那套不太感冒,但他还是回过身来等他一等。一来是尊敬老人,二来呢是结个伴,顺便借他个东风。
“吴神父,您好。”
“oh,感谢我万能的主,让我在这里又碰到了你,愿主保佑你,我的孩子。”
“.......”
尼玛,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咳,神父也是来赴宴的吧,来,您先请。”
看到楚南如此谦卑,有礼貌,吴神父看他就更顺眼了,就连他身旁的小弟子也对楚南好感顿生,点头微笑。
楚南再次相让:“您先请!”
神父盛情难却,就对他回了一礼,然后先行一步,而楚南则和他的弟子紧随其后。
酒楼看门的早就知道今晚吴神父要来赴宴,至于楚南嘛,则被自动划分到跟班的行列,所以三人很顺利的就上了二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有两个小厮主动迎上来,然后引着三人到了雅间前头,在开门前还唱了一声喏:
“吴神父到!”
这时镇长公子迎了出来:
“father,欢迎欢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没事,大家也是刚到,来来来,我给您介绍几位客人......”
等镇长公子把神父让到桌前,在座的几人也都站了起来,尤其是宴会发起人任老爷更是热情:
“吴神父,坐坐坐,大家也都坐.....”
闻言,神父落座,楚南也挨着神父坐了下来,再一回头,发现神父的那个弟子正恭敬地站在神父身后,一脸的理所当然。
在场的几人,本来还以为楚南也是神父的跟班,但现在看来,根本不像啊,最重要的是,楚南就没有他们那身行头。
“不知这位是?”
听到有人发问,任大小姐赶紧凑到他父亲跟前,撒着娇,小声低语一番,然后任老爷开口了:
“这位是街角酒店的楚老板,也是留学归来的进步青年。”
听到任老爷暗捧了一把,其余的几位老板也是纷纷寒暄起来:
“楚老板年轻有为啊!”
“以后大家还要多多走动啊。”
“......”
“各位捧了,我只是开个小酒店,比不得各位日进斗金。”
“客气,客气。”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抬我一尺,我抬你一丈,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玩的。
而且楚南知道,他们虽然是默许自己走进这个圈子,但这一切都是看在对面那任大小姐的面子,楚南估计,就连他今晚能参加宴会,都是任大小姐力荐的。
哎,不知不觉又欠了一个人情,虽然他根本不需要。
眼看大家重心都转移到楚南身上来了,尤其是连任小姐都替他说话,这下作为同龄人的镇长公子嫉妒了,吆喝,你这是要作死啊。不过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是长辈,所以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只能敲敲边鼓:
“我看我们还是给神父介绍一下几位老板吧。”
“对对对,你看我都把神父冷落了。来,神父,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如意赌坊的董先生。”
“赌坊?”
看到神父听不太懂,镇长公子赶紧解释:“就是club(俱乐部)。”,说完,还挑衅似地瞟了楚南一眼,搞得楚南哭笑不得。
哎,这次为了吃顿饭亏大了,先是欠了个人情,现在又莫名其妙多了个敌人,红颜祸水啊。
“这是云仙烟馆的李掌柜。”
烟馆?楚南听到后眉头紧蹙,因为这让他联想到一种罪恶的东西——鸦片。不过看着对面那笑呵呵的中年老板,楚南还不敢下定论,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位是贩卖普通烟草,还是做着祸国殃民的勾当。但根据楚南的直觉,后者居多。
哎,要是我也有天眼,哪还需要这么麻烦。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升起,只觉脑海里一阵梵音袅袅,然后眼前金光一闪。楚南福至心灵,朝着在座的诸位那么一看,恍惚间:攒攒簇簇妖魔怪,四坐都是狼精灵,狡兔开门弄买卖,野猪挑担干营生。
楚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满屋里就没有几个好人,简直就是一窝子魑魅魍魉!
等他再一眨眼,在坐的各位“大人物”仍是呼朋唤友,言笑晏晏,好像他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楚南定了定心神,他猜测这就是传说的天眼通,而且这应该只是刚觉醒,还不能自如地控制。
不过即使是刚觉醒,那效果也是杠杠的,尤其是刚才那些恐怖的意象,太真实了!说起来也是讽刺,烟馆老板、赌坊老板、青楼老鸨,这群人又怎么会是良善之辈?
不过幸好任小姐还算良善,至于神父和他的弟子,则是散发出纯洁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区别只是一个浓郁一些,几乎全身都被圣光包裹了,另一个则显得单薄一些,仅仅遮住了胸部。
看来楚南仅仅把把他们当作神棍是有些骄傲自大了,这位吴神父还是有真本事的。
就在他楞神的功夫,镇长公子已经把在座的几个人介绍完了,不过大家仍没有开席,因为另一位主角还没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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