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有黑市的规矩,自己看走眼怪不得卖主也不可能回去理论,只能当两万买了个教训。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宝贝。”
曹文墨对高彧清的编织袋很感兴趣。
高彧清笑笑,“你感兴趣?”
“当然,可否拿出来让在下瞧瞧。”
其实曹文墨更对眼前的年轻人感兴趣,一眼看穿玉净瓶是假的,还这么年轻实在罕见。
如此眼力的人淘的宝物必定是好东西。
小老头耳力极好,迅速凑了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高彧清拿出了广口泥罐,又惹来一片笑声。
“还以为是个什么好东西,这不就是一个尿罐么!”
曹文墨自然没围观者那么浅薄,拿在手里掂了掂,尔后仔细观看外部特征。
土罐子没明显的特征,做工似乎特别粗糙。
“这是……”
曹文墨没看出名堂,只是觉得眼熟。
高彧清将泥罐口径对准了阳光,伸手刮开了里面一层几乎跟表层颜色相同的泥土,就看到怪异的图案露了出来。
曹文墨登时心惊,“文金罐!”
“呦,你还知道文金罐呢。”
高彧清乐了。
曹文墨连忙接过细看,啧啧称奇,“金元之物,小兄弟的眼界太高了,竟然隔着泥层就看出了遮掩的痕迹。”
“侥幸而已。”
高彧清要把文金罐收起来。
“是我的宝贝!”
瘦小的身影冲上来就抢,但高彧清的速度极快,一个轻飘飘的侧身,对方扑了空。
细细一瞧,正是刚才的小老头。
“你做什么?”
高彧清的目光转冷,收好了罐子。
曹文墨也是一头雾水。
就见小老头破口大骂:“好你个臭小子,三百块钱买我的宝贝!还给我!老子不卖了!”
“钱货两讫,你看不出来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彧清怎么可能交出去。
“小子,你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么!快点把文金罐还给老子!”
小老头的表情逐渐狰狞。
高彧清讥讽,“小爷还真看不出来你是干什么的,想要拿回去,看你的本事。”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这种小老头一脚踹死千八百个不成问题。
“小子你可真有种!”
小老头还在威胁。
曹文墨皱了眉头,“云老头,小哥说的没错,钱货两讫,而且这是黑市!黑市有黑市的规矩,你想坏了规矩不成?”
小老头翻白眼,“曹小子,老子不能赔那么多。”
“这位先生花两万块买了个二十块钱不到的破烂,不一样好好地站在这里?”
曹文墨说的是胖子。
他不说还说,就见胖子摇摇晃晃几乎吐血三升倒地不止,亏得刚才还嘲讽别人,结果小丑是他自己。
“小子,我也不欺负你,我俩五五分成。”
小老头不肯让步继续逼迫。
高彧清烦了,顿时睁开灵眼。
刹那之间灵压席卷暴风肆虐而过,小老头一个踉跄好险没栽倒在地。
这下他的表情完全变了,瞪大着浑浊的眼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滚。”
高彧清冷呵。
小老头骇然点头,“我滚,我马上滚。”
他跟见了鬼似的收拾了摊位一溜烟没影了。
众人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
吓跑了?
曹文墨愕然。
这个年轻人竟一个眼神就吓得姓云的老头屁滚尿流?
好邪性!
见这么多人盯着自己,高彧清拔腿就走。
曹文墨拦道:“小兄弟,文金罐出不出。”
“多少。”
“七万。”
“成交。”
高彧清将编织袋给了他,对方也不废话,当场扫码转账。
曹文墨将文金罐给了手下人,又笑呵呵攀谈:“小兄弟看你眼生,第一次来黑市吧?兄弟你要是再找到什么好东西,可来找我,我绝对用最高价格回收,绝不欺瞒。”
“没问题。”
高彧清正需要现钱买珍稀的药材给婉茹治病,至于这姓曹的这么好说话,显然有别的目的,不过都不重要,婉茹的身体最要紧。
很快曹文墨告辞回到了广源行。
可其他人还在围着。
高彧清长身离去,哪道胖子忽然跟了上来搓着手一副贱样。
“有事?”
高彧清不耐烦了。
胖子见这么多人瞧着有些尴尬,便想拽高彧清去角落单聊。
啪——
直接打开了他的胖爪子,“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
“咳咳,小兄弟,刚才是老哥我有眼不识太行山,您看能不能帮帮我也掌掌眼,我实在是不甘心。”
高彧清乐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兄弟,古话说得好,相逢就是有缘,今天你帮我一次,我金三万交你这个朋友。”
胖子声音压得很低。
金三万……
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脑中灵光一闪,再瞧瞧肉乎乎的大盘脸一下有了印象。
原来是他,本城金福店的老板。
金福店是全城最大的金器店,据说有十家分店。
没想到他还喜欢玩古玩,只是眼力劲也忒差了。
眼下倒是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以后兴许能用得到。
见时间还早于是答应了,“可以帮你,但只一次。”
“行!有兄弟你这句话,老哥请你吃饭!”
金三万拽着高彧清快速离开了人群。
他倒是聪明,知道人多眼杂。
……
黑主管街有古阁酒家氛围不错,进去坐了雅间,另一侧是古水巷道风景瑰丽,伴着清风徐来让人心神愉悦。
金三万亲自斟酒,说的自然都是道歉的话,所谓一杯泯恩仇之类的。
其实高彧清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人这一辈子谁能保证出门遇不到几个人渣,至于金三万,算是那种人傻钱多的。
酒过三巡,金三万打开了话匣子,“主要是我那老丈人要过寿了,他偏喜欢那些个古玩字画,我想送件礼物给他。”
高彧清挑眉,“宁贵阁,盛跃坊,绝世阁,哪个不行,只要肯花钱什么好东西都能买得到。”
“话是这样说,但我那老丈人怪的很,他的收藏都是他自己从全国各地的黑市自己挑选出来的,他对鉴宝极为痴迷,收礼物也绝不收现成的,要让他知道我从古器行买礼物,他能扒了我的皮。”
高彧清愕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痴迷鉴宝的人确实不少,金三万的岳父显然是那种特别自信又执拗的一类,更有自己的追求,如果自己的储藏室放置了早就鉴别好的宝物,岂不是毁了初心。
“现在你理解了吧,我必须要挑个宝物回去,这也是他跟我说的,不能去古器行买,必须自己选,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我的眼力实在是……”
金三万又郁闷了。
“你大可以花高价请人鉴定,比如说刚才的曹文墨。”
“别提了,那些个所谓的专家有个屁用,我是偷偷瞒着老爷子请人帮我,可是他们给我挑了不少。这几天花了几十万,最后鉴定出来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块,真鸡儿气人!”
高彧清差点笑岔气。
黑市中的古器不知道被多人瞧过,有宝贝也早就被人滤走了,而真正留下来的极难甄别。
而金三万雇佣的那些,保不准跟黑市的摊主有勾结。
正可谓:吃财主的钱,三七分账。
难怪他急头白脸的,做生意人被人骗的跟狗一样,不好意思说罢了。
见高彧清揶笑,金三万好不尴尬,讪讪道:“兄弟你帮我这一次,只要能帮老哥找到一件真正的宝贝,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张嘴,老哥能帮你办到的,保证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拍得胸膛震天响。
高彧清心道他买礼物怕不只是讨老丈人欢心,应该还牵扯到利益关系,否则他岂会如此上心。
只是送上门的人脉没有不抓的道理。